李凌雨一口气跑到附近小吃店,买了一份牛腩粉,飞奔回到丁棉儿宿舍。
丁棉儿等得脸都阴了,抱怨道:“凌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担心死了。”
“你要不要吃点?”李凌雨忙把盒粉打开,坐在桌前,狼吞虎咽起来。
“我不饿。”
“刚才我碰到宿舍的室友,他们等一会儿过来。”李凌雨嚼着粉,含糊地说道。
“他们来我这儿干吗?”丁棉儿有点奇怪。
“阿华——不,阿炳的网友来这里读书。”李凌雨说,“竟然同你一个宿舍呢——刚才遇到——听说的。”
“啊?这么巧?!”丁棉儿看着李凌雨,很是意外。
正说着,吴芯月几个嘻嘻哈哈地进来了。
丁棉儿这是第一次见他们,显得有点腼腆。相反,吴芯月热情十足,看到棉儿长得如此纤秀,左夸右赞,哄得棉儿也开心不已。
其他三人配合得也特别默契,绝口不提吴芯月同他们之间特别关系,只说是阿炳的网友。
阿炳说,“哎呀,看到棉儿,我就觉得凌雨是上帝的宠儿,怎么美人都被你包揽了。”
丁棉儿听了有些脸红,吴芯月斜了阿炳一眼。
阿金说,“这叫马太效应呗。”
“马太效应?那是什么?”吴芯月问。
“富人越富,穷人越穷,帅哥越有美女缘——”阿金说。
“得了,什么东西都要往你那十条经济学定律上扯。”阿华不屑于阿金的卖弄才华,说,“那你说说,吴芯月为什么不先遇到我,不先遇到阿炳,却先——”
“先让阿炳请我们搓一顿。”李凌雨生怕阿华说漏了嘴,忙插嘴道,“你们说,晚上,我们去哪吃饭最过瘾?”
“李凌雨,你可别贪心不足。”阿炳急了,“不要让我这个月吃破产啊!”
“嗨,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吴芯月说。
“好哇,”阿炳说,“下次我请你一个人去吃,吃西餐,好不好?”
“请你们吃饭,可不是白吃的啊。”吴芯月说。
“有条件?”阿炳问。
“当然。”
“什么条件?”
“呶,我的房间,帮我打扫一下吧。”吴芯月指指自己的卧室,这房子是三室一厅,丁棉儿、吴芯月各一间,还有一间,没有人住进来。
“没问题。”阿炳欣然同意,拉了阿华说,“你也帮忙。”
“凭什么拉上我?”阿华不乐意,“是你自己找的。”
“我还不是帮你雪耻才闹成这样的。”阿炳小声说道。
“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阿华说。
阿炳和阿华去给吴芯月打扫房间,其他的几个人在客厅聊天。
到了晚饭时间,阿金提议去学校东门那边吃饭,那里餐馆价格实惠,学生都爱去。
Z大有四个门,北门,南门,东门,西门。
北门有林江路,因为凭临东江,黄金地段,开发商争先恐后,在林江路两边打建起了一座座一幢幢“具有现代化气息、人文环境、绿色健康的高尚住宅楼”。
南门有中新路,这里既是一条交通要道又是一条商业街.
东门、西门分别是下台村、上台村。
上台村里面大多是出租屋,只因它同z大中间隔了一座工厂、一处楼盘,距离较远,几乎没什么学生去那边活动,相对偏静许多。
而下台村,尤其是东门口,由于z大学生宿舍楼都建在东边,同外面只一围墙之隔,所以学生人气最旺。
每到中午、傍晚吃饭时分,小东门外的几条小巷道,如同节日里的步行街,热闹非凡,你来我往的人摩肩接踵。小杂店,快餐店,住宿楼一家挨一家,一溜排小吃摊旁,或坐或站满是人。
校园和社会就只隔这一堵墙,进去是学校,出来是社会。在这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群中,总会有什么东西带进去,总会有什么东西带出来。
吃完饭,李凌雨欲要送女孩们回宿舍。
阿炳不舍,说,“嗨,刚吃完饭,要消化消化,去江边散散步吧。”
晚上散步,最美莫过于北门江边了。
东江两岸华灯闪烁,色彩眩目,江中的游船装饰着五颜六色的霓红灯,像一条色彩艳丽的大金鱼,在江中漫漫浮游。头顶上,风筝呼扎扎地向着淡青色的夜空飞去。凉凉的江风徐徐而来,掠起人们的头发,拨弄得衣衫飘飘。
“哇,好美的地方啊!”吴芯月欣喜若狂,迎着江风手舞足蹈,秀发如风筝般飞舞起来。
“我来对了!我来对了!”她喊叫着,引来行人的侧目。
“凌雨,我喜欢这里。”丁棉儿紧依在李凌雨身边,高兴地说。
“只要你喜欢,我天天陪你来!”李凌雨牵着棉儿的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吴芯月。她就像江中那条色彩艳丽的“大金鱼”,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如果她能成为我的女朋友——叫我跳江我都愿意!”阿炳傻呆呆地说道。
“美女就是那领头羊,头羊走到哪,男人就走到哪。”阿金“啧啧”地砸嘴。
“又来了,你的十大定律。”阿华附和,“这条我赞同。”
江边上空的风筝越来越多。
“凌雨,我们也来放风筝吧。”丁棉儿看着美丽的风筝,羡慕了,便拉了李凌雨去买风筝。
学校门口边上的广场,有临时的小摊小贩,卖风筝的最多,大多是些中年妇女,肩上挂着或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风筝在人群里转悠。
丁棉儿选了一个戏剧脸谱风筝,正要去试飞时,看到旁边一小摊围了好些人。凑上前看,原来是在玩拼图。
拼图摊前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白衣白褂,神定气闲。他身边支了个架,挂了一块拼图,有告示说:3分钟内拼出此图者,赠送价值百元的拼图。
那拼图是一个人头像,黑白相间的颜色,在昏暗的路灯下,不易分辨它的颜色深浅。
“他是要找拼图高手同他比拼呢。”旁人说。
“他自己在3分钟内可拼出那副图。”
“到现在还没人拼出过呢。”
“棉儿,你可以试试。”李凌雨说。
丁棉儿笑了,“你等一分钟。”
她的一大爱好就是拼图,拼图之快,至少现在没有遇到对手。李凌雨也知道她这一特长。
丁棉儿说我来试试。老板拿出一副新的同标示一样的拼图,搅乱,看了一下放在摊前的闹钟说,“现在是9:26分”。
一般人的拼图思路,一个部件一部件按部就班地找图、对图、拼接。
丁棉儿可不是这样,她脑子里已记住了整个图形,先抓一把图块,约七八个,直接把图按在相对应的位置,根本不用去查找、对图、思考,好像那些图块有感应功能自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丁棉儿全神贯注,从容自如,手指灵动着。
“哇,拼得好快。”
“五十秒,五十一秒,五十二秒……”有人看着闹钟,念出了时间。
六十秒,9:27分。
丁棉儿拼完了,只用了1分钟。
老板非常震惊,接着连声叫好。观看的人发出惊叹,“厉害!厉害!”
“老板,我的奖品呢?”丁棉儿骄傲地问。
“有,有有!”老板说,“我在这里摆了六个晚上,能在5分钟内拼完的人还没超过2个。你竟能1分钟拼出这个人头像,我送你一个最好的奖品——凡高的《星空》。”
老板拿出一个大盒,外包装非常精美。
丁棉儿接过盒子,掂了掂,很沉。盒面是蓝色的,有许多星星。
“真的送给我了吗?”丁棉儿有点难以致信。
“当然。”老板笑道,“这副图可不容易拼——至今没有人拼出来过。”
“还没有图,她拼不出来的。”李凌雨说,帮棉儿拿了盒子。
“如果,你拼出了它——那就恭喜你了!”老板笑得意味深长,“回家好好看看说明书吧。”
“谢谢!”丁棉儿道了谢,同李凌雨一起去找吴芯月他们。
“喂,凌雨,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吴芯月看到他们叫道,“啊,你买了风筝,怎么不给我买一个?我也要放。”
丁棉儿听到她叫得如此放肆而又亲热,心里不舒服,心想,你认识凌雨多久啊,就直呼“凌雨”。
“我去给你买,我们一起放。”阿炳说,忙跑去买风筝。
“阿华,帮我拿一下。”李凌雨把拼图递给阿华。
“什么东西?”阿华问。
“拼图。”李凌雨说。
阿金拿起拼图看了看,失声叫道,“哇,是凡高的《星空》。”
“凡高是谁?”吴芯月问。
“你不知道吗?一个很有名的画家,爱上一个**,后来疯了,把耳朵割给了她。”阿金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吴芯月嘀咕了一声。
“你怎么有这个拼图的?”阿金问。
“我在那个拼图摊前赢来的。”丁棉儿说。
“了不得,高手。”阿金向丁棉儿竖了一下拇指,“你知道吗?听说,那个白衣拼图人,在这里有几天了,每晚必来。我们学校有好些学生都去他摊前试过,没人在3分钟内能拼出他给的图。你竟然拼出来了,实在是了不得。”
“我听说,前天有人2分钟就拼出来了,也得了这样的拼图——这拼图可是有点贵呀,还不容易买到呢。”阿华拍拍拼图盒说,“读经济管理的,还是一名硕士生呢。”
“为什么,那人要送这么贵的东西?”阿华问。
“谁知道呢。”
“凌雨,我们放风筝吧。”丁棉儿拉了李凌雨放风筝,此刻她可不管拼图不拼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