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云动作迅速的带着人去了不远处,周传德总算是微微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自己的一番栽培,这小子,总算有点眼力了。
合月殿里,烛火明亮,月姝浅一身蓝色抹胸睡袍,外罩一层水色薄纱,一头青丝散乱的披散着,未施粉黛却更加明艳动人,赤着双足踩在地板上,整个人如同仙女一般,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月姝浅轻轻抬手理着独孤冥沧身上的朝服,一点一点整整齐齐毫无遗漏,连独孤冥沧在注视她之余也微微有一丝惊讶。
“朕倒不知你的手这般巧。”月姝浅微微一笑,肩膀处的锁骨更加明显,楚楚动人。
“陛下不嫌弃臣妾愚笨就好。”是怕你不要我了,所以我要学着凡人一样,陪在你身边。
看着月姝浅的模样,独孤冥沧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开心,右手捏住她的那双柔夷“只要你在朕身边,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是好的。”月姝浅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额头上就有湿润感。
“噗嗤”身边传来笑声,月姝浅的脸微微一红,才想起来身边还有萱草和小然还在旁边,一把将手从独孤冥沧手中抽出来,推了他一把。
月姝浅的脸微红,却更加迷人,被她推开,独孤冥沧说不出的难受,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还有意无意的瞟了萱草两眼。
萱草看到独孤冥沧那哀怨的模样,立刻收了表情,如同雕像一般立在原地,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个模样仿佛在告诉月姝浅,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才卯时三刻,你再睡会儿,就不必去向皇后请安了。”独孤冥沧理了理她的乱发,轻声说到。
“可是宫中早有流言,说臣妾恃宠而骄,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皇后娘娘自是不会怪罪,可臣妾也不能坏了规矩。”看着月姝浅眼底的黯然,独孤冥沧心中还是有些难受,他已经尽力压制那些流言,没想到还是传到了浅儿的耳朵里。
“浅儿,那些下人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独孤冥沧话语里满是宠溺,越是如此,月姝浅心中越是不舍,他为了自己,没少跟朝堂上的百官争辩,怕是心力交瘁,自己才更要做好才是,为了你,放下公主至尊又何妨?
月姝浅微微摇头,独孤冥沧叹了口气,深知拗不过她“那等到辰时一刻再起吧,皇后身子不好,睡得晚些。不用等太久,也不会迟了,若是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就是了。”
“怕是除了陛下,没人好欺负臣妾了。”月姝浅把独孤冥沧的腰带扣好,理得整齐之后微微一笑说到,独孤冥沧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心中更是不舍离开了,一把拦腰将月姝浅抱了起来“诶”月姝浅看着萱草那嗤笑的样子,脸就越发红了起来。
“以后不能再这样不穿鞋子就乱跑了,小心受凉。”独孤冥沧温柔的说到,进了内室,将月姝浅放在床榻上,为她盖上了锦被,独孤冥沧才依依不舍的将手收了回来。
辰时一刻,月姝浅才差不多收拾好朝着凤栖宫走去,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程德妃。
程德妃身穿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一步一步走来平稳艳丽,如同一朵缓缓在盛开的牡丹花,对于程德妃,月姝浅说不清是恨还是不恨,程德妃确实是美,可那眸子里却总带着一丝忧郁,还有一丝狠厉,程德妃越来越近,月姝浅脑子里却开始浮现她给自己施针刑的场景。
“妹妹因祸得福,真是越来越美了,连本宫看到了都打心眼儿里喜欢呢。”程德妃笑着迎了上来,却没有一点虚情假意,当了几百年的狐族公主,月姝浅这点看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程德妃,也是为了她的那位挚友淑儿吧,那个深居后宫养病的贤妃,她也曾是花朵一般盛开的啊。
“臣妾给德妃姐姐请安。”月姝浅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她是想帮她,敞开心扉的去接受程德妃,她忘不了程德妃给她施针刑时的阴狠毒辣,却也忘不了她抱着昏迷的贤妃哭的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帮她,那样心高气傲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却为了淑儿而求自己,其实她不坏不是吗?她只是被这乌烟瘴气的后宫,给污染了。
“你想起来了吗?”程德妃笑着问,月姝浅却是愣住了,她以为程德妃应该会逃避这个事情才对。可看着程德妃明亮亮的眼睛,月姝浅还是点了点头“果然。”从看到月姝浅眼里的探究时,程德妃就知道了。
“都是本宫对不住你,只要你能救淑儿,你要杀要剐本宫都无所谓。”看着程德妃眼里的无畏无惧,月姝浅伸出右手拉着程德妃的手。
“当初若不是德妃姐姐让宁姑姑将臣妾带到你宫里,恐怕这个世上就不会有月修媛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臣妾不怪你。”月姝浅的侧脸很美,程德妃看着自己被她握住的手,心中一股暖流滑过,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除了淑儿,还有谁会这么握着自己的手。
“走吧,去给皇后请安。”月姝浅点点头,随着程德妃一起走向凤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