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逝,转眼我也在江南呆了整整十年了,十年啊!都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年间我没有和小环联系一下,每一封书信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久久没有回信,小环也应该长大成了翩翩少年了吧。每每想到皇甫大人的良苦用心和小环那一句“我恨你”我都忍不住愁肠百折。
自古春天最伤怀啊!正当我独自想着这些我不愿意想起的事情的时候,一声献媚的声音传了过来:“大表哥。”
“是,亮表弟啊。”我一见来人是败家舅舅的独子赵亮心里微微感到惊讶,按理说我和他是没有交集的,我赚钱他花钱,不知道这算不算我们的交集。“亮表弟今日怎么想起来见愚兄啊,莫非又缺钱了?需要我的批款。”
赵亮一听我的话这么直白脸上就有点不自然了,我一看心里就明白了三分,“要不我叫帐房这个月再支上五百两,如何?”
赵亮他“哎呀”了一声,不高兴地说着:“大表哥,你这不是糟蹋人嘛,今日小弟前来主要是想你我兄弟平日竟没有好好聚聚。小弟今夜作东,务必请表哥赏脸。”
“你不会又惹事了吧?”我深知这个花花大少的为人平白无故的会请我,有问题。“说吧,到底什么事,你要敢骗我小心我下个月克扣你的零用。”
一听到问题关乎自己的腰包,赵大少再也不敢隐瞒,吞吞吐吐地说:“表哥啊,今晚上淮河之上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会,到时淮河上面有名的花魁和姑娘都会出来,小弟心想表哥你为了我们赵家打理生意辛苦了,所以,今夜想带表哥你去图个乐子。”这死小子,自己去图乐子还拉上我,分明是怕受到老爷子的责罚才找个垫背的吧。看着他近乎委琐的表情我断然拒绝了。
“不去。”赵大少肯定没有想到我会说不去,嘴吧大得放得下一个鸡蛋,他眼巴巴地望着我,“瑞哥,我实话给你说了吧,这次游淮河事关我们赵家名声。”我听着觉得颇为好笑,嫖妓还和家族荣誉扯上了关系。
“瑞哥,你还别笑,我这么给你说吧,今天的盛会盛就盛在江南名妓方敏要在淮河登台,我和孙王两家打了个赌,今夜谁要是被那妞给看上了,那么其余的人输五万两白银,瑞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只要你出手,我保证把赢的钱都交公怎么样?”赵大少急忙拉着我的袖子大有你不同意我不撒手之意。
我轻轻地扶开他的手,心里很是鄙视这个什么名妓,真是庸俗啊,又搞那套以文的把戏,明明是婊子还要立牌坊。
“瑞哥,帮帮忙吧,老爷都说你是天纵奇才,只要你出马绝对可以赢得那十万两啊。”
“我很好奇,万一你输了怎么办啊,五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啊!”我盯着赵亮笑着问,“那有什么啊,大不了哥们不在金陵这带混了。反正又没有立字据。”
“小子,这世上有两种债不能欠的,一是嫖,二是赌,算了今天晚上你来找我吧。”其实我也好奇这个时代的妓院和我以前那个时空有什么不同的。
“瑞哥,咱就算说定了。”得到了我肯定答复之后,赵亮转身跑了出去,到了门口来没有忘记转过身来向我招手提醒我:“记住了,瑞哥!”
我笑着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桌子上的笔,打算给小环继续写三国,拿起笔我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唉,叹了口气还是放下吧。
“少爷!”我抬头一看,一个面容娇好的丫头怯声声地叫着我,我笑着问:“有什么事吗,翠儿?”
翠儿红着个脸,似乎考虑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那个,刚刚瑞少爷和亮少爷的对话奴婢都听见了,那个…少爷,你能不能不去那些地方啊。”小丫头的脸越来越红,声音却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几乎都听不见了。
“哦,呵呵。”我先是一愣随即轻笑一声,“翠儿啊,你也听见了,我要是不去,搞不好亮少爷真的输上个五万两到时候还不是我来收这个烂摊子。所以你想啊,要是我去了可以可以挽救五万两,何乐而不为呢?”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在骗一个未成年少女,“那个翠儿,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七了。”我摸掉了额头上的冷汗,果然未成年啊,“不过少爷,你可要小心啊,红袖姐姐万一知道了就麻烦了。”我点了点头,向小丫头竖起了大拇指。“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我继续鼓惑着小丫头。小丫头双眼冒着精光不停地点着头。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熬到了晚上,赵家最具有民主进步思想的赵少爷幽灵般地出现在我的身边,拉着我这个雏小心翼翼地向大门走去,临了还不忘威胁门房:“你要敢向老爷子告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说完才拉着我上了马车。
马车四平八稳地开始驶例如出去,我在马车里问着赵亮:“今天是怎么博的美人一笑啊!”
“规矩已经清楚了,写诗,人家看上了那个人的作品就算谁胜出。我听说王家少主花巨资请了一位先生专门写诗,孙家找了个姓柳的落魄书生填词,非要在这一次比试中赢得与美人把酒言欢的机会。不过他们哪会有我们赵家的少主您有水准啊!”赵大少甩来几记马屁让我听了觉得舒坦啊!
“表弟啊,有时间有看看书吧,俗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色如玉’。你平日你多读一些书现在你就可以亲自出马多威风啊!”
“呵呵。”大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瑞哥,我一读书就觉得酸腐味甚重,那颜如玉吧,我也在********里看到过,可这黄金屋,小弟还真没见识过,瑞哥,真有那么好的事当年教我的那个老先生就不会那么落魄了,什么读书好,不读不读!读那些书还不是要饿死,到不如哥你赚钱我花钱,我也落了个清闲自在。”
“到了,到了,瑞哥,你看。”马车还没有停稳赵大少就迫不及待地把我给拽了下来,哇,我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地折服了,一条宽广的大河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几百座小船,真是发达啊。我忍不住赞美了一下这里的“第三产业”。
“瑞哥,你看见了那座大船了吗?呵呵,就是今日我们出彩的地方。喂,船家!”看着赵亮去叫船,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的确很大啊,豪华油轮啊我在心里暗暗说着。赵大少叫来了船一把拉下我,刚刚到了船仓便大声地叫了起来:“快快,快到那里去。”船家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闻言呵呵一笑,一句话就打消了赵亮的疑虑。
“赵大爷放心,王孙两家的人都还没到啊!”
“真的?”
“老朽岂敢骗大少爷,大少爷和孙王两家的赌约全金陵都知道了,大伙都拭目以待看看今夜谁能入幕方大家。”
赵亮苦不堪言,“全城都知道了,苦也苦也,那不是回家就会被爷爷责罚,完了完了。瑞哥,你可有良策?”我微微一笑,打消了他的顾虑:“你放心吧,外公知道了怎么不拦住你肯定是想看你的表现,你要是赢了外公不但不会罚你反而会有赏哦。”
“得了吧,瑞哥,我也想通了,赢了是你的功劳于我与关,只要爷爷不罚我就好了。五万啊,要是输了。”他斜眼瞟了我一眼,我笑着说:“我来替你还。”
输?笑话,当年我在宇宙间乱穿的时候可是见过李白和杜甫两兄弟的,我到要看看谁能赢我呢。不过,有个严重的问题,等会用谁的诗呢?
付了船钱,和赵少一步步登上了花船,刚上船,一个让人肉麻得受不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哎哟,赵大爷好久都没有来过了,今日定是为了方大家吧,赵大爷这边请。”一个浓装艳抹的老鸨走了过来夸张地招呼赵大少。
赵大少嘴里应承着,突然把我拉了过来,很正式地告诉老鸨:“这位是我的大表哥,皇甫公子,你记住了。”老鸨既然是风月场所的人自然消息灵敏一听就明白了我是皇甫宰相的公子,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呀,公子赎罪。”然后调头向船舱里叫到:“小红,小花出来接客了。”
“慢着。”我还没有接话,赵大少就给我叫停了,“你这个老鸨,我的瑞表哥那可是金贵的很,就我哥屋里那两个小丫头就可以和你这里的红牌媲美,你认为你这里除了那个方大家之外还有谁能陪上我哥的。”
“是是。”老鸨在一旁赔笑着。
“说白了,我哥今天出马就是为了抱得美人归的。”
“是吗?这谁啊,说话这么大的口气。”我和赵亮转身向声音的来处看去,我小声地问着:“是孙还是王?”赵亮也小声地回答我:“王家王先!”我点了点头迎了过去,施礼道:“王兄请!”
“走开,自古好狗不挡道。”王先无比傲慢地说,我在心里评估了一下他,此人不足为惧。我让开身位,淡淡地回答他:“会叫的狗不会汪汪乱叫!”
“你。”王先显然没有想到我敢这么跟他说话,身后的家丁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王先脸才缓了下来,不在搭理我,直接走了进去。
“我们也进去。”
一进了船舱我才发现原来人的想象力的确是无限的,看着里面的人群,我小声地问着老鸨:“怎么,这里的人都是来竞争的?”老鸨点了点头,我冷笑一声:“看来这个方大家装清纯倒达到了目的,引来了这么多人。”老鸨呵呵一笑尴尬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我和赵少爷走进了船上的包间,早就有人端来酒菜,赵大少不耐烦地挥手赶走了他们,关上门亲自给我倒了杯酒,笑着说:“怎么样啊,瑞哥,有什么好文不啊?”
我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不再说话,看着楼下的人群。
一个****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口道:“各位,各位。今夜多谢各位捧场,不过无奈人数众多,不得不清掉一部分人,这样吧,各位到场的不如先交上一千两的保证金,如何?”,
话音刚落,台下的众人就开始闹了起来,我笑着问赵亮:“表弟啊,你看看人家的好手段。”
赵亮不解地看着我:“瑞哥,这怎么叫好手段啊?”我端起酒杯,指着下面的人群:“你看,人数众多,且良莠不齐,我说得可是文才,你看那个书生,衣服如此落魄,万一人家有真才学一不小心就入阁了那么老鸨还拿什么在今晚来赚钱,在万一人家和方大家在郎才女貌什么的,方大家死要从良,那不是老鸨就少了棵摇钱树?如此赔本买卖你会不会做啊?”
正在湖吃海喝的赵少爷停下了筷子,侧头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的头,一脸庆幸地说:“幸好我没有当家,否则象你这样整天盘算这盘算那,那还不让人累死啊。”
我苦笑一声,我这一些分析居然得到你这番评价。
“各位,各位想想吧,人这么多,方大家一一浏览岂不要忙死,再说了各位想想花不起一千两的人是什么人啊?”****还是满脸笑意,“好心”地提醒着下面的公子哥。
对啊,人们一想,你我就是一纨绔子弟,真说起吟诗作对来还真不是人家寒门学子的对手,于是公子哥纷纷掏腰包,一张张千两的银票就到了****手里。****眉开眼笑向着周围的大汉打了个眼色,大汉们纷纷向那些衣着寒酸的仕子走去,一阵推攘下来倒也赶出大厅一些。
“你们干什么推我,干什么。”我一眼望去,正是我刚才指着得那个衣着落魄的书生,书生在大汉推攘下逐步后退,“我有钱,我有钱!”书生大叫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大汉也不好在动手,一齐看着台上的****,“我有钱,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落魄书生昂首走到****面前把银票扔到了****脸上,鄙夷地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五千两。”
此言一出,满堂的人都吃惊地看着书生,随手就是五千这个大数,衣着又却如此寒酸,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好奇地看着这个书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意思,一个如此落魄的书生居然能够拿出五千两,看来夺妓大会将很精彩啊!
自古风月场所就是有钱就是大爷,所以才会有了那句著名的“婊子无情”,****检验了一下银票的真伪,脸上推满了笑容;“爷爷,您请上座。”书生哼了一声走下台去。
****看着大汉赶走了所有的无钱人士,便笑着对他的“爷爷们”说:“各位大爷,今日诗歌夺魁开始,一炷香后就收各位的作品哦!”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找地方去写诗去了,更有甚者居然直接从衣袖里摸出来,我在上面笑看众人表情,眼睛却不敢离开了那书生半点。
“咚咚”一声轻轻的敲门声,“两位公子,纸笔都已备齐。”赵大少马上起身打开了门接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关上门,“瑞哥?”一边研磨一边委琐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上了一首七绝。刚写完,赵大少惊奇地“咦”了一声;“瑞哥真神人也。”
我很是吃惊地看着他,怎么平日不喜欢读书的他能懂的诗?
“我说瑞哥,你怎么知道方大家萧技天下无双的?难道你真的会算?”赵大少一脸崇敬地望着我。我摇着头,把纸递给他,“去吧,把诗交了吧!”
赵大少接过了纸高兴地哎了一声开门一路小跑地出去了。我又转身到了窗前,想看看那个书生。这时我灵敏的感觉告诉我有人进来了。
“谁?”我急忙转身,“是你?”
“江南黑衣卫密组组长拜见特使。”我吃了一惊:“怎么,你也是黑衣?”
“呵呵,瞧大人说的,自古青楼就是男人****之所,也就是消息散播最快的地方,所以这青楼自然也是重点的监测地方啊!不是我自吹,这江南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是嘛,那么麻烦老鸨你告诉我你的情报网!”我冷冰冰地说。
席先生啊,席先生,你到底有多深的实力啊!老鸨娇笑一声,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特使大人,我只是负责江南所有的妓院所有女细作。”
江南所有的妓院?我头一阵眩晕,看来黑衣卫的势力真是无孔不入啊。幸好自己平日洁身自好,没有逛窑子的习惯,否则就惨了。我心里直冒冷汗。
“大人,要是没事属下就先告辞了,要是特使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是了。”老鸨笑着退到了门外,“等等,我叫住了他,给我查一个人,就是那个落魄书生!”
“是,三日后给你答复。”老鸨替我关上门,我感到后背一阵冰凉,看了看下面疯狂的人群,我终于想通了江南为何一直是最稳定的地区,所有的青楼啊!任何风声都逃不出这么多的“妓”者吧!
“瑞哥,诗我交了出去。”赵大少一脸兴奋的样子,“哥,这次能不能赢那十万两就看你的了。”我已经没有了心情谈这些,只是深深地陷入了沉思,这个所谓的江南名妓是不是也是广大的“妓”者啊!
江南的确水深啊!
PS;大家能不能去我的书评区里给点书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