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找朋友的朋友帮忙的事情,她还是歇了吧,甘甜甜打心眼儿里不大乐意欠人情,特别是这种一欠一串儿的……
大不了自己费点儿事儿多跑一趟,不然就自己找中介,或者暂时住旅店。
“不会,”卢卡修长手指撑着半张脸,指尖在眼下点了点,拖长着音说,“作为我教你意大利语的报答,你可以……。”
甘甜甜瞪着眼睛等他的下半句:妈蛋,敢说以身相许小爷揍你!
“你可以教我中文啊!”卢卡拍着椅背笑道,“怎么样?”
甘甜甜:“……。”
你死定了!甘甜甜眯着眼睛,胸有成竹地从眼缝里往外渗精光:你绝对会直接死在中文的入门门槛前——四个声调上!
她是无法选择地被虐,现在居然有人送上门找虐……
卢卡同学,你是有多想不开?敢挑战中文?!
卢卡跟甘甜甜只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别,说还有事需要离开。
甘甜甜一个人坐在大广场上看日落,百无聊赖地等天黑。她身上除了钱包什么都没,想玩IPAD打发时间也不行。
她坐了半个小时,实在坐不住了,便沿着广场一边的商业街慢慢溜达,停在她感兴趣的橱窗前,取景拍照。
晚上十点,龙城酒楼打烊。甘甜甜等在门口,陪老板娘上了她的FIAT小面包。
她从车窗外望出去,毛佳佳与往常并无不同。她不知道毛佳佳是怎么挣脱了毛巾的束缚,并且像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毛佳佳甜笑着跟老板娘挥手告别,另一只手牵着小琪,半个身子挂在她身上,乖巧得像是一只家养的猫咪。
老板娘将车发动了,方向盘一打开上了路。
甘甜甜将视线收回来,投向马路正前方。
“你看,我觉得毛佳佳没什么事。”老板娘边开车边说,“她应该就是下午情绪激动了些,吓住你了吧。”
甘甜甜突然觉得乏味,她也懒得再辩解些什么。
“女孩子啊,就是心思比较细腻。”老板娘继续说,“情绪波动大,阿姐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明白。”
甘甜甜敷衍地点点头。
老板娘劝她道。“回去就和好吧,女孩子名声都挺重要的。”
甘甜甜脑袋靠在车窗上,在心里给她补了句没说完的话:别没事儿败坏你室友声誉。
老板娘家住在郊区一片新开发的小区内,邻近的地方是未竣工的建筑工地,用栅栏围着,路灯打在上面,徒添一片寂静荒凉之感。
这种地方……它自古以来就是方便人打劫的好地方……
连她彪悍的、以一敌十的大嫂,小时候都被人勒索未果后,跟人在工地附近干过架。
老板娘将车停在小区外,熄了火,趴在车窗上警惕地四处张望,见没发现可疑人影出没,这才嘘出口气将车缓缓驶入旁边的地下车库存了,半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正打算开车门,忽然想起来什么,侧身从后车座上摸过来一个黑黢黢的东西,伸手递给甘甜甜。
“锅?”甘甜甜诧异地接过一个中号的平底锅,嫩粉色的塑料把手,锅身是粉色的底配白色的波点,透出股浓浓的少女风。
“你帮我带回去吧。”老板娘卸了安全带,手上捏着她装现金的黑色牛皮手包,解释道,“小琪说你们屋里那个锅坏了,你跟佳佳不还得在家做饭吃?我那儿正好有个新的没用,今天说带给她的,结果扔车上给忘了。”
“嗯,行。”甘甜甜握着锅把手,把锅倒提在手里,跟着她推门下车。
老板娘招呼她走出停车库外没两步,从路灯后的阴暗角落里“蹭蹭”跳出两个高大而黝黑的人影。
老板娘眼尖,反应也快,她“啊”一声尖叫,抱紧手中的包,迅速锁在甘甜甜背后,揪住她后衣襟瑟瑟发抖,颤声道:“就是他们!”
甘甜甜莫名其妙地冲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瞅,这才囧囧有神地发现,那俩拦路的大汉,在她眼中简直就是乔托的亲戚。
黑衣黑裤黑鞋,外加在黑暗中打劫,得天独厚的——黑皮肤。
俩身高一米九的黑人,就像是被刷了层黑漆的电线杆子,他们直直杵在路中间,甘甜甜只能分辨出他俩眼珠子的位置。
其中一名黑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快速吐出一句意大利语后,笑着伸手在甘甜甜眼前搓了搓手指。
甘甜甜就算听不懂意大利语,也能悟地出来这国际通用的手势。
“听得懂英语么?”甘甜甜仰脸看他,不卑不亢地说,“我不懂意大利语。”
“当然,”那名黑人笑得不怀好意,抱着手臂与另外一名黑人对视了一眼,戏谑地换了美式英语,“你想说些什么?”
“钱,没有。”甘甜甜直白地往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蹦,一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留,“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两名黑人闻言哈哈大笑,肆意张狂地笑她不自量力。
“小姐,你在开玩笑。”伸手要钱的那名黑人又冲她搓了搓手指,弓腰在她面前说,“如果你们现在给了钱,我会忘记刚才的笑话。”
甘甜甜不为所动地掀了掀眼皮。
“还是说……。”另外一名黑人转了转手腕,左右活动脖子,“咔咔”几声清脆的声响,吓得老板娘伏在她背后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还是说,”那名黑人捏拳,向甘甜甜一步一步靠近,非常烂俗地威胁道,“你想尝尝我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