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随风而过。叶痕每天向华九学习着厨艺,虽然还没有尝试做过一道完整的菜肴,但对于厨房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不仅如此,叶痕的刀工也成长到另华九惊叹的地步。
现在的叶痕开始负责每一道菜肴的刀工部分,而且总能雕刻出千奇百怪的奇特形状,无一不很华丽精致,让华九赞叹不已。
因为有叶痕的帮助,华九有更多的时间出去赌钱,叶痕做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不过叶痕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意之处,反而沉醉其中,精雕细琢每一道菜肴。雕刻的工具是叶痕自己做的小木剑,而不是华九常用的小刀。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痕对于小木剑的掌握越来越熟练,轻易的在菜色上雕出各种复杂美丽的图案。唯一头疼的是,木剑纤细易断,每天叶痕都要用掉好几根。
为了不让木剑断掉,叶痕想往剑上附上楚云七剑的剑气。可惜木剑不比钢铁,内力极难传递。
叶痕并不着急,别的没有,唯有时间非常的多。所以叶痕每天不停尝试,希望能将内力附在木剑上面。
整整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叶痕终于可以将剑气覆盖在木剑之上。在华九极度震惊的目光下,叶痕用附着剑气的木剑,在各种不同的瓜果雕刻出万鸟朝凤图。
叶痕在华九的身边做事,齐芸儿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大多时间都住在画舫,没有去看过叶痕。
在齐芸儿的心中,她认为叶痕已经彻底的自暴自弃,竟然跟着一个下人打着杂手,简直是无药可救。齐芸儿甚至庆幸,幸亏当初叶痕拒绝了她,自己竟然为了这个人流过两次泪,太不值得。
每到月初,齐芸儿必定来到天香小筑见妈妈一面。这个月亦不例外,正要离开的时候,前媚阁阁主淡淡说了一句:“芸儿,你我母女二人很久没有吃过饭了,今晚就留下来吧!”
齐芸儿一怔,答道:“女儿听妈妈的吩咐。”
齐芸儿离开采薇楼后,不自觉的想起了叶痕。齐芸儿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向叶痕所在的地方。
华九又出去赌钱去了,临走时还嚷嚷着一定要把昨天输了钱连本带利的给捞回来。
叶痕摇了摇头,越是想赢回来,往往输的越惨。
赌钱是深不见底的坑,即便是未来的世界,这种事情依旧屡见不鲜,弄得无数家庭家破人亡。不过华九没有家,孤身一人的他倒是没有太多顾忌。
叶痕拿起自己惯用的木剑,看着院子里送来的琳琅满目的食材,挑选着用哪一个比较好。
叶痕的目光定格在一团白色的仿佛棉花糖的菜上,这叫棉絮菜,是叶痕见到这个世界最为奇特的一种食材。
棉絮菜是这个世界特有的食材,白花花的看起来来像天上的白云。吃起来味道极佳,非常稀有,是只有大富大贵的人才能享受到的美味。
叶痕可以用带着楚云七剑内力的木剑在所有的菜上面使用,却对这棉絮菜一点办法都没有,软柔无比、弹性极佳的棉絮菜是叶痕一直想要攻克的难题。
看了看四处无人,叶痕取出巴掌大的棉絮菜试刀。仅仅这么一点也是价格不菲,叶痕可不敢浪费太多。
叶痕坐在温暖的太阳底下,将棉絮菜放在白瓷盘里面。附着楚云七剑内力的木剑轻轻地点在上面,不出叶痕所料,剑仿佛刺进了云朵里面,抽出来后棉絮菜又恢复了原状。
这样根本不能将图案雕刻在上面。棉絮菜要想做菜,只有大刀阔斧的斩下去,才能切成小片。该怎么对付这小小的一块的棉絮菜呢?
叶痕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推翻一个又一个的方案。
抬头望天,看到天上很多像棉絮菜的白云飘在上面。云很多,形状也各异。但只要细细观看,用心联想,总能发现白云像各式各样的事物。
望着天上的云,叶痕突然想起了以前师傅古云鸾对自己说过的话,‘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多看看天上的云吧,那样你的剑法会进步的更快一些。’似乎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细心的观看天上的云,师傅知道大概会气死,叶痕轻笑的想到。
叶痕和古云鸾的最后一次见面,分别之际古云鸾给了叶痕一个包裹,里面除了大量的银票,还有一本小书。
小书里面记载的是楚云七剑详细的练法和师傅自己的心得。除此之外,最后一页还画着一副怪异的图案,好像指示着一个地方,当时的叶痕并不清楚里面的含义。
在叶痕独自练剑的七年时间里,叶痕每天对着那本师傅遗留下来的小册子,里面的内容记得滚瓜烂熟。
在准备去报仇的时候,叶痕将书册烧毁在师傅的坟前,因为叶痕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生是死,与其落在敌人的手中,还不如毁掉。
书里面记载着楚云七剑前四剑的详细习法,第五剑只写着剑魄两字,第六剑为剑心,第七剑则是一片空白。叶痕现在只会前四剑,剑气、剑罡、剑丝和剑虹,至于什么是剑魄和剑心,叶痕不明白,也不知道练法。
弄不明白也就不去多想,现在叶痕关心的是怎么对付手中的棉絮菜。叶痕将棉絮菜拿在手中,对照着天上的云捏着不同的形状,不知不觉,仿佛真的如天上的云一般,自由的随风变幻。
叶痕在温暖的阳光下,渐渐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木剑随着棉絮菜的纹理移动,不知不觉,好像自己的灵魂进入了木剑里,在柔软的棉絮菜里滑动。自己好像在棉花糖里面快乐的玩耍,再也不知道外界的一切。
齐芸儿悄悄地来到了院子外,她不愿意被叶痕看到她的身影,所以很小心的走了过来。
齐芸儿轻巧的躲在一棵古木的后面,微微探出头,看到叶痕闭着眼睛坐在院子里,表情非常的祥和温馨。齐芸儿细细看去,看到叶痕抓着木剑在棉絮菜上划动,似乎想要雕刻出别的形状。
‘棉絮菜柔软无形,难道他现在连心智都不正常了吗?’齐芸儿心里复杂的看着叶痕,正准备离开。
叶痕突然停下了动作,睁开了眼睛。齐芸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他看到。不过齐芸儿发现叶痕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齐芸儿看到叶痕面上露出轻柔的笑意,竟然让自己有一种如沐春风,惑人心弦的醉人感觉。
齐芸儿捂着自己加快心跳的胸口,露出不可思议的眼光。叶痕手中棉絮菜仿佛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在天空飘荡。他的手中,分明是盛开的白莲。
叶痕迎风而立,这一刻,虽是粗衣麻裤,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淡然脱俗的气质,眼神深邃不可测度。
齐芸儿的目光完全被叶痕给吸引住,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院子里。
齐芸儿的娇靥桃腮上迅捷地泛起一抹羞赧的红晕,明明对他不再抱有别的想法。为什么这次看到他,心里跳动的这般厉害。
叶痕并没有在意齐芸儿的突然出现,轻轻叹道:“剑魄与剑心明明最为接近,师傅领悟到了剑魄,却因为复仇的心结一直参悟不透剑心。如果师傅能暂时忘记心中的杂念,或许结果就不会如此。”
“你在说些什么浑话?”齐芸儿见叶痕根本都不看自己一眼,自顾自的说话,芳心又是气苦,又是羞赧无奈,为了提醒自己的存在大声问道。
叶痕双手背于身后,目光里闪速着奇异的光芒:“古云霄作为皇室众人,只求武道,心无杂念,难怪到达常人难以企及的超凡境界。现在想起来,他的境界远远超乎自己之前的想象,只是亦没有到达最后的第七剑,或许已经无限的接近!”
“叶痕!”齐芸儿再也忍受不了叶痕的无视,举起手掌,狠狠地甩了过去。
齐芸儿的手掌在即将拍到叶痕的脸上时,叶痕的目光突然转了过来。
齐芸儿心尖儿一颤,手掌急急的收住,正好贴在叶痕的脸侧,仿佛情人间温柔的抚摸。
齐芸儿急忙收回手掌,恼怒道:“你敢无视我的存在,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就淹死在臭水沟里,都没人替你收尸。”
“谢谢。”叶痕真诚地感谢道。
“谁、谁要你谢我。”齐芸儿脸颊一红再红,没想到他突然的道谢,反而让自己不好意思,嗫嗫道:“你、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
“是啊!在这里悠闲地生活了两个多月,心也渐渐地静了下来,自然有所不同。”叶痕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