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无雪,叶痕的目光黯淡的下来,饭也吃不下,喃喃道:“是的,我和无雪两情相悦……”
“等等、”男子突然打断叶痕的话,抓住栅栏怪异地道:“你说什么?两情相悦?你说你和无雪两情相悦,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的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你笑什么?”叶痕恼羞成怒的吼道,“我说的是实话。”
“两情相悦?无雪那疯丫头会喜欢人?”男子笑的泪珠都隐隐若现,看到叶痕愤怒认真的表情,渐渐止住了笑意,难以置信的道:“是真的?”
“我就是为了带无雪逃离汉青,才被抓到这里。”叶痕心一横,直接就说了出来。
男子不停的摇了摇头,嘴里不知说着什么,然后又点点头:“难怪?乐游原在楚云无功而返,所以必须让无雪出嫁,来获得蛮国支持。如果你真的和无雪相爱,被抓到这里也就说的通。”然后又继续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无雪那丫头竟然有喜欢的人。来说说,你是怎么得到无雪的芳心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对叶痕的兴趣越来越浓,追问道。
叶痕此时被神秘男子的分析所吓倒,仅仅通过自己的只言片语,就猜到了很多的事情。叶痕不再随意应付眼前的神秘人,回答道:“小子叶痕,请问您该如何称呼?和无雪似乎很熟?”
“我,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吾姓华名无厉,至于无雪,”男子呵呵一笑,“熟,当然熟,因为我是无雪的哥哥,亲生哥哥。”
叶痕一屁股跳了起来,冲到男子的面前瞪着他道:“无雪的哥哥?你是无雪的哥哥,无雪可是公主,那你岂不是?”
华无厉淡淡一笑,眼中带着一丝落寞,道:“你想的没错,我是汉青的太子,曾经是。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还不如一介平民。”
从太子到囚犯,这之间的落差犹如碧落黄泉,天底下能有几人可以承受的住这种打击。叶痕是为了一个女人坐牢,他坐牢却失去了整个国家,失去了一切。
叶痕来到汉青这么多天,大致知道宫廷里发生的变故。正统的太子败给了自己的弟弟,市井上都传言太子被现在的皇帝杀害,没想到是囚禁到天牢的最深处。
“其实你应该庆幸,夺位失败的皇子一般都会被处死。现在你还活着,说明当今的皇帝仍然顾及兄弟之情,不忍下手。说不定以后还会放了你,让你当个逍遥王爷。”叶痕宽慰道。
华无厉怪异地看了一眼叶痕,苦笑道:“你我同在天牢的最深处,你以为还能活着出去吗?兄弟之情?在皇室里,这种充满温馨的东西在我们长大后就已经荡然无存。华无咎不杀我,是另有原因。否则,以他的心狠手辣,我这会的身体恐怕都已经腐烂的发臭。”
“唉……”华无厉长叹一口气,躺回自己的草铺上,不甘心地道:“华无咎隐忍多年,让我失去了戒心。现在想起来,他自小就颇有心计,时常露出令我都害怕的野心。现在他当了皇帝,又有绝世之才乐游原的辅佐。恐怕,大陆和平了这么多年,又要乱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皇帝要发动战争?”叶痕吃惊道。
“明摆着,把无雪嫁给蛮国王子就是最好的证据。”华无厉无奈地说道,“蛮国王子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只是,身在皇室,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叶痕紧紧抓住铁栅栏,恨声道:“去他娘的身不由己。无论无何,我都要想办法出去。”
宰相府,乐游原拦住了月读命的步伐,挡在她回去的路上。不理会月读命阴霾的目光,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向右,他也向右。
“让开。”因为对面是乐游原,自己的哥哥,月读命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心情。要是别人,不死也残。
乐游原凝视着月读命朦胧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道:“最近,你的心情似乎很坏,很容易动怒,是因为叶痕的关系吗?”
“不是。”月读命断然拒绝道:“我很正常,和平常没有区别。”
乐游原哑然失笑,也不揭穿她的假话。对于自己的妹妹,乐游原再清楚不过她的性格,她的一言一笑,每一个动作,乐游原都能看穿她的想法。‘小妹啊小妹,你心高气傲,自以为控制一切。只是世事无常,难不成最终一场空;更是玩火自焚,让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乐游原撇开心里的担忧,背过身道:“不管你的心情是好是坏,出去散散心吧!正好那位大人在楚云遇到了麻烦,需要你去趟楚云城。”
“大人遇到麻烦?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月读命心里不愿离开,只是是那位大人的事情,不好直接回绝。
乐游原如何不明白月读命的心思,且不说是那个人的要求,就是自己,也希望她出去恢复到原来的自己。
“大人想杀一个人,但是没有把握,所以要让你去楚云城协助他。”乐游原淡淡说道。
“怎么会?”月读命眯着的眼睛突然瞪着老大,“他可比我还要强,谁能是他的对手?难不成,难不成大人想杀的是?”
“没错,楚云城只有一人能让大人忌惮,一羽堂的堂主。所以,大人需要你过去,集合两位天榜的力量,截杀古云霄。”乐游原缓缓闭上了双眼,语气中带着以往没有的阴狠。
“咚咚、咚咚……”叶痕竖起耳朵,敲打墙壁,仔细的倾听传来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别打扰我休息。”华无厉躺在草铺上,不满的看了一眼叶痕。
“你这家伙,难道就想一辈子在这里混吃等死吗?我在找哪处比较薄弱,要是能打通逃出去,到时候可别说我不管你。”叶痕继续敲打牢里的墙壁。
华无厉冷笑着看着叶痕,嘲弄道:“你当建这所天牢的人是傻子吗?这里是天牢的最深处,延伸到地底不知多少。且不说你没有工具,挖出的土放在何处?被刑鸿德发现该怎么掩饰?没有支撑,上面的土塌下来又该如何解决?问题数不胜数,原以为无雪看上的人非同一般,原来不过是个头脑简单、愚蠢至极的家伙。”
“你?”叶痕怒视着他,却说不出话来,他说的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可难道就一直在大牢里睡大觉吗?一想到离无雪出嫁的时间越来越近,叶痕是坐卧不安,考虑各种各样的方法,想要逃离。
叶痕一屁股坐在草铺上,不甘心地道:“你就没有想过逃出去,夺回自己的国家吗?”
华无厉身体似乎颤抖的一下,然后呵呵笑道:“没有,我早已经死心了。别说夺回国家,就是立即给我一根白绫,或者一杯毒酒,都很正常。”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叶痕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乐游原答应在无雪出嫁后就放我出去,只是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
“哦?原来这样。”华无厉坐了起来,带着点点的黯然笑道“真是恭喜你了,乐游原的话绝对会算数,他从不食言。”
叶痕苦笑一声,“有什么用?那时候一切都迟了。你身为皇子,知道的肯定很多,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出去吗?”
“没有,走进天牢就是一步死期,你能出去已是万幸,不要奢望其他。”华无厉突然赞赏地看了看叶痕,道:“你不错,我可以看出来你对无雪是真心实意。无雪没有看错人,只可惜有缘无分,无可奈何!”
“切,你就是个没用的哥哥?”
“或许吧!”华无厉笑的很苦、很苦。
牢中暗无天日,叶痕凭着送饭的次数来断定过去的天数。墙上已经被叶痕画了两个完整的‘正’字。这十天,叶痕想尽了一切办法,比如用楚云七剑的内力不停的切割牢房的铁栅栏,到现在也只有一道淡淡地痕迹。
看到叶痕的举动,华无厉冒了一句,天牢的里的铁都是从北海运来的精铁,普通的刀剑砍上去只会震断自己,更别说人力能行;而且这里曾经关过武功高强的人,照样一直待到了生命的终点,无法逃生。
叶痕断了一条出路,又想劫持刑鸿德,可是他送饭的时候从来不接近牢房,无论叶痕怎么引诱搭话,就是不过来。刑鸿德远远的从门后用一根钓竿放下食盒,片刻都不停留,气的叶痕牙痒痒。
到现在,叶痕已经江郎才尽,真的是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