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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碎碑

刘老二睡觉最喜欢打呼噜,而且一打就是惊天动地,震地整座亭子都不住颤抖,三更半夜的,我就被这种颤抖给弄醒了。

我非常生气地爬了起来,往老二的大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老二吃痛大叫一声站起来就要跟我拼命,幸好我比较灵敏,一下子就转到亭子外面,让他瞎嚷嚷找不着我。

老二大骂道:“是哪个龟孙子踢我的?有本事给我出来,老三,你看到踢我的那个人了吗?”

我心中一惊,原来他看到了我,还好他当时睡懵了,并不知道是我下的手。我从亭子外转身走了进来,哈欠连天地说:“不知道啊,刚才我在嘘嘘,没有看到。”

老二糊里糊涂地摸摸头,打了一个哈欠又想继续躺下去睡,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急促地对我说:“老三,老大怎么不见了?”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确实看不到老大的身影,可能他是去方便去了。我懒声懒气地说:“人有三急,老大出去方便一下,不要大惊小怪的。”

老二说:“我看不对,老三,你看那边,山顶上好像围着很多人,还有火把,老大不会是被他们给抓去了吧?”

这下我才认真朝着山顶上看,确实星星点点地闪动着很多火把,但是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偶尔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锤砸声,若有若无地飘荡在空旷的山谷中,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我跟老二相对一看,都明白对方的心思,我们想老大要是真的被别人给带走了,就算老大身手了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难当群兵,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老大。因此我们没有多想,身子一躬就往山顶爬去。

我跟老二悄悄地往山顶接近,在刚要爬到顶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将我的腿拉住了,我刚想踹开,却听见老二说:“老三,别踢!是我,你看老大在朝我们招手。”

我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老大在对面山腰上,身子隐藏在一块石头后面,见到我们来了才探出半截身子跟我们打招呼,他一只手做着往下压的动作,另一只手指着山坳处,用手语对我们说让我们就埋伏在这里别动,先观察情况再说。

我跟老二朝着老大挥了挥手,表示我们知道了。然后将目光集中在前面的几把火把上。

我跟老二趴在一处矮峰边上,在我们前面大概二十米处,是一座格外巨大的山,我们正对面过去只到那座山的脚腰位置。从我们的位置看去,可以看到对面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里面有人影闪动,而且那些乒乓敲打挖掘声也是从那洞里面传出来的。山洞外面站着几个壮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火把。火星随风飘扬,刚才我们所看到的光点就是这几个火把。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几个看守洞口的人,发现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夜行衣,从头到脚一身黑,就连脸上,也用黑灰通摸了一遍,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镇定,不像是一般农民。

老二看了一会,轻声地对我说:“老三,这伙人不会就是那个卖馒头的老头所说的盗墓贼吧?不过听老头说,来这个盗个墓很正常,用不着偷偷摸摸的啊!”我一时也想不出头绪,就随便应答他:“可能这群人做惯了贼,不这样偷偷摸摸地来,他们就找不到感觉,发挥不出本能,当然就找不到古墓里面的宝贝了。就像一个邋遢惯了的人,整天让他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他肯定会难受的要命的。”

老二哼了一声,没有再问,我也就懒得继续说了。

此时四处安静至极,连平时间喧闹不停的蛐蛐都不再多嘴,我既兴奋又紧张,我猜这群人要是真的在盗墓的话,很可能就是在挖墓主的主棺。要是真的被他们挖了出来,就不知道这个墓主有没有变成粽子。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突然老二又推了我一下,他说洞里面有人出来了,让我将头低下一下。

我闻声赶紧将脖子缩到最短,透过前面的几颗矮松树,我可以看清楚洞口的情形。果然如老二所说,此时从洞里面传出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四周的寂静将脚步声衬托的极其刺耳,从声音上来听这个人显得稳重老成,也没有急着从里面赶着走出来的意思,而是散乱地踏着步子,信步走到了洞口。

接着火把的光线,我看到了这个人的背影。这个人个头不高,但非常的健硕,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一身短打,但不是夜行衣,是一身很随便平常的贴身服饰。

我生怕被他发现,轻轻地将身子往后挪了一下,但也发出了一声很轻微的悉数声。那个人非常的敏锐,立马转头望我这个方向看来。他不转头还好,一转头我便看到他的左眼带着一只眼罩,遮住了左眼,只露出一只右眼,看起来就像是加勒比海盗。他这一转头,吓得我后背全是冷汗,我紧紧地憋住呼吸,一丝都不敢动弹。

那个人眨着一只右眼朝着我的方向看,好似一条猎犬发现了猎物的气息。幸好此时天上没有月亮,而且他周围有几个火把,这让他处在一个相对明亮的地方,就更加难看到我身处的暗地。

他很小心地往前挪了几步,他每挪一步,我的心就往上跳一截,就在我的心跳到嗓子眼上,快要跳出来的时候。有一个人大喊道:“镖哥,快点来啊!我们挖到了!”

听到喊声,那个人立马又转身进洞了。我和老二都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口气。洞里面好像挖到了什么好东西,那几个守洞口的人的注意力也被里面所吸引了,并没有留意我跟老二的存在。

此时我们听见又有人说:“咦,镖哥,怎么挖到一个碑呢?不是明明说好了在这里的吗?难道老王头骗了我们不成?”

“我看不像,你们把那个碑给我挖出来看看。”独眼镖(暂时这么称呼那个人)说,“老王头这个人虽然狡黠,但是寻龙点穴的功夫还是挺上手的。”

听到这里老二按捺不住了,他摆动着******想往上蹭,并且催促我说:“老三,我估计他们是找到了宝贝,我看我们也不要在这里闲着了,晚了进去连渣滓都会被他们分掉。”

我一把拉住他:“你先别冲动,我们还是先向老大汇报一下,看他怎么指示。”

我们都朝老大的方向看去,发现他在挥手让我们到他那里去。我跟老二合计了一下路线,就先往外出爬,然后慢慢包抄,最终在老大那里汇合。

老大的位置正在山洞顶上,那里有很多的大石块,非常好藏身,等我们爬到那里之后,老大让我们背靠着石块,然后往下看。我们的下面正是独眼镖他们所在的山洞。山腰上很多地方都因为年代久远而有塌陷,透过一个天然陷坑,我们很容易就能够看到洞里面的情形。

山洞里火把很多,照如白昼。独眼镖正在指挥着几个人将一块青乌的石板挖出来,然后合力抬到地面上。

乍看上去那块石板好像是一块石碑,已经在刚才挖掘敲击的过程中碎成了三截。独眼镖将石碑拼凑在一起,然后吹着气将碑上面的尘土扫干净。

等独眼镖将石碑清理干净之后,镖从随从那里找来了一个火把,贴着石碑从上往下看了一边。我这个位置刚好正对着那个石碑,在独眼镖移动火把的时候,我只看到了石碑上的一些雕刻印记,好似有鸟有花,但是破旧的厉害,根本就看不清楚原样。

老大看了我一眼,仿佛在对我说:“看清楚上面的东西了吗?”我摇摇头表示没看清。老大点点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粉笔头一般的东西,然后在石头底下的黄土中蹭了蹭,对着独眼镖手中的火把一扔。那个粉笔头般的东西遇到火便嗤的一声化成了一片白沫,分散在石碑上,瞬间又不见了,由于夹杂着黄土,刚才就像是从洞顶上掉了一个小黄土快到火把上一样,独眼镖根本就没有在意。

我跟老二看着老大,也不知道老大出的是什么招,这样扔一下,什么效果都没有。但是老大并不给我们解释,只是让我继续看着那块碑。我转头继续往下看,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块碑上渐渐浮现出两个字,虽然不太完成,但是我也可以认清楚。

这两个字就是: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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