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摔的我七荤八素的,还好并无大碍。摔下之后我好像被人拉着脚拖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下。
那人将我的脚随手一扔,说道:“妹妹,我刚抓到两个活的,这下我们有东西祭祖了。”有一个女子说道:“你不会真的要拿活人来做祭品吧?”那男子笑道:“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再说,谁让这两个人不长心眼,跑到这里来呢?算他们倒霉。”
听见有人说话,我心中大喜,虽然知道他们对我并不是善意,但是我跟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什么仇恨,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商量。我将护头的手拿开,便觉眼前不再那样昏暗,光线不太明亮,但足可以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我躺在地面上,在我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一人合抱大小的石柱,柱子顶端呈园盘形,上面摆置着灯芯,还有一些灯油,黄豆大小的火焰就在上面跳跃着。
我的双脚被捆着了,无法得力站起来,我侧身一滚,可以看清楚两旁的石壁。
石壁上还镶满了一些小油灯,里面的灯油顺着碗延了下来,看来是有人新加了油,而且加油的人还很粗心,大手大脚地浑然不知道节惜。
仔细一看,石壁上还画满了图案,线条粗狂简单,寓意也明了。石画分好几幅,第一幅图画着一群人拥簇在一起,有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双手双脚被捆在一根圆木上被人抬着往前走。第二幅图里面这些人将这个捆着的人放了下来,双手倒背着跪在地上。刚才拥簇着往前的人也一起跪下,好似在为某人朝拜,我往这些人的最前面看去,只看见有一个饭桌般大小的大圆台,上面摆放着一些香案,以及一双巨型碗筷。
等我看到第三幅图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因为我看见刚才那个被绑的人没有了头,颈脖上有血液喷射而出,而这个人的头正放在最前面的那个石桌上面,这个人头面目狰狞,眼神中露出几分痛苦和几分忧恨,令我不由得心头一紧。
扭头往脑后一看,果然有一个石桌,上面还有一双碗筷,只是碗筷年代久远,筷子之前也许沾染了血水,现在猩红点点,犹如焰蜡。侧身往我左边一看,图案跟右边是一样的。
瞬间我在脑海中整合了一下所有的信息,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原来这个地方是一个祭祀台,我现在的情形就跟图案上的那个被绑的人一样,那说明等下我的头也要被砍下来。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就颤抖了一下,这可是要人命的!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发现不是在做梦,当下又冒了一头冷汗。
我下意识双手杵地坐了起来,还没有等我坐稳,我胸口就被一个人踢了一脚:“你给我躺下,小子!”胸口的剧痛让我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这时一个女声说:“哥,我们放了他吧,他不像是坏人。”男声粗吼道:“不行!这下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的人头割下来祭奠一下我们英明神武的祖先。你看看这些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东奔西走颠沛流离的,就是因为没有给老祖宗送来活物,才导致我们家族的人沦落成这样。”
那男的说话字字断钉,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我连忙大喊道:“喂!兄弟,大哥!这玩笑可就开大了,我就一个小老百姓,根本就没有资格来祭奠你的祖宗,而且我这个人还有些毛病,血液不太干净,要是污染了这个神圣的神台,老祖宗一发怒,你不是更没有好吗?”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表现的很懦弱,但是跟性命比起来,装装孙子也没啥。
那个男的听后连连摆手:“这个!这个……”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连连叹息。我又说:“大哥,你想想,我们祭祖都是为了绵延子孙,哪有用杀人来祭祖的?活人的血不但会给你们家族带来晦气,还会让你的祖先不高兴。”我想用话稳住这个人,说话的同时我开始打量前面的这两个人。
这一打量又让我大吃一惊:这个男的大概二十六七的年纪,一把钢髯扎扎地往外长,脑袋光溜溜的,脸长脖子粗,大鼻子小眼。最惹眼的是两个金环,一个挂在右鼻孔上,一个吊在左耳垂上。这两个金环锃明刷亮,即使光线昏暗却依然闪闪莹莹。他上半身缠着一条粗蓝布,露出左手和右臂,浑身的肌肉饱满结实,皮肤黝黑带黄,活像一个刚下山的野人。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子,她的服装很有特点,光看头部,就有银角、银扇、银帽、银围帕、银飘头排、银发簪、银插针、银顶花、银网链、银花梳、银耳环、银童帽饰。各处搭配都精致至极,配上她那圆眼柳脸,尖细的下巴和高耸的鼻梁,略施粉黛,就是一位标致脱俗的女子。
这位女子身穿百褶裙,裙子上的褶皱有几百个,而且层数很多,有的多达三四十层。再加上手刺绣的花腰带,花胸兜,真是异彩纷呈,美不胜收。
这位女子的装扮我之前了解过,著名艺术大师刘海粟称赞的:“苗女刺绣巧夺天工,湘绣苏绣比之难以免俗。”照这样看来,这位女子还是一位苗人。
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发呆,令我发呆的并不是眼前的女子有多美漂亮,而是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兄妹呢?看来天下之大,还真的无奇不有。
那男子不耐烦地看我一眼,抡起巴掌又想打我:“小子!你敢这样看我妹妹,看我先把你的眼珠给挖出来。”
那女子立马挡住他,说道:“哥!你别这么无礼好不好,赶快把人放了,再不放,我就要跟你翻脸了!”说完那女子俯下身,将我搀了起来。我双脚犹如木桩不能够动弹,站起来稳住身体显得颇为吃力,没想到这个女子对我这么好,一股暖流瞬间流遍我的全身。看到那男子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我打心底开心,还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说:“你妹妹护着我,我看你耐我如何?”
那男子大吼一声:“******!”随即抬腿将我蹬翻在地,按住我狠狠地甩了几巴掌,打的我的嘴角血水直流。
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够咬着牙坚持。那男子见我恶狠狠地盯着他,他接着抽了几巴掌之后就停了下来,怒道:“小子的骨头还有点硬,没关系,我先把你那个胖搭档的头给剁下来,等下再来慢慢地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