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甲男子轻轻走到女子身边,嘴巴靠到女子耳边,轻声笑着说道:“你先带着孩子走,我解决了他,待会儿去找你!”言辞里毫不紧张,轻松加愉快,仿佛丝毫没有将对面大汉放在眼里一样。
女子又不是傻,自然能听出来这句话里意味着什么,她低头看了下大眼睛看着她的孩子,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平静地说道:“小南,爸爸要不要我们娘俩了,你喜欢这样的爸爸吗?”
孩子不懂事,转过头来,大眼睛看着软甲男子:“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你有新妈妈和新宝宝了吗?你不喜欢我们了吗?”
这是什么话,要说对于父亲莫过于不懂事的孩子这样说话,谁都受不了。
软甲男子心里止不住的伤痛,鼻子一酸,满眼含着泪水,但是愣是被他含住了,没有留下来,他不忍心再看孩子,更不忍心看着夫人平静地目光,那平静的双目中露出的眼泪,更令他心中难受。而且他不想给孩子看到作为父亲的软弱,索性他一回头,心一狠道:“阿慎,护送夫人和少爷回家!其他人,随我诛了这逆贼!”
紧接着,一道绿虹凌空出现,正是软甲男子的剑,一把镔铁剑,随他征战了大半生,沾染着苍生血,煞气冲天。
“兄弟们,冲啊!”软甲男子一马当先,身后随从侍卫们紧跟着,而被称作慎的硬甲男子则是面无表情的一只手撸着女子另一只手抱着孩子走向了马车。
长矛大汉很恼怒,竟敢在他眼皮底下公然不给他面子,看着软甲男子持着长剑冲了过来,他哼哼冷笑着,长矛一刺,漫天遍野全是劲风,力道刚猛,霸气袭来!
软甲男子还有背后的一群随从,手持长剑硬挺挺的挡住这一道长矛罡气,但仍感觉仿若置身于满山遍野的尸骨当中,劲风吹来,飒飒作响。
饶是这样软甲男子依旧毫无畏惧,一剑刺出,与长枪来了一记硬碰硬。
“长剑一出,谁与争锋,只是这长剑埋没了太久太久。”软件男子震得虎口发麻,脑袋嗡嗡作响,想起了以前很多往事。
他本是前线军营里一员悍将,偌大的国家,一半的疆土都是他打下来的,他的镔铁剑里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阵营不一样,他自问没有杀错一个人,都是敌人。
他的剑快如闪电,他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可是今天他知道他要交代在这里,长矛壮汉远远不是自己和这些随从所能抵抗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他回头深望了一下孩子和女子,女子正被挣扎着抱向马车,他冲着女子喊了一声:“我欠你一条命,今天还给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
女子眼睛湿润了,一愣神。
她本是个亡国的公主,她的父母亲兄弟姐妹都间接死在软甲男子手中,她不知道软甲男子是谁,只是部队里的士兵都叫他易将军。
那天城破,她王室的兄弟姐妹被他父王斩杀,她的母亲被赐予三尺白绫,而她的父亲从城楼上跳下来,摔得城墙都是鲜血,而她却因为在外学习琴棋书画保的了一命。
自从那天,她烧了琴,丢掉棋子,放下书,掰断画笔,她拜倒在高人门下,只为学习杀人术!
终于,她忍辱偷生,八年时间,学得了一身本事,靠着这些杀人的本事,不知斩杀了多少个头颅,而她也有了一个称号——暗影,形容她来无影去无踪,形容她心狠手辣。
她,暗影,这辈子只有一个念想,除了完成教她本事的人的任务,那就是杀了易将军,为她的父王母后,为她的兄弟姐妹复仇,只想手刃仇人,哪怕粉身碎骨。
她易容化妆,混到易将军府,从丫鬟开始,一步步成为易府的首席丫鬟,在成为易将军的妻子之前,她见证了易将军的一言一行,既非贪官,也非污吏,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心系天下苍生百姓,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十恶不赦,她犹豫了,但是最终还是出手了,出手刺中了易将军的胸,易将军在床上昏迷了十天,而她也在愣神中被冲进来的士兵抓住,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想到易将军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躺着,她后悔了,她发现了,她喜欢这个易将军,易将军已经从她孩提开始就刻进了她的心里,由恨生爱,就只有这么简单。
易将军醒来,虚弱的他就说了一句话:“放了她”就再度昏倒在床上。
被驱逐出将军府的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想了很多,虽然她喜欢这个易将军,可是她再也没脸回去,天天守着那个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
易将军最后确实恢复了健康,可是实力确实大大跌落,而她每天都潜进易府,不为别的,只是偷偷地守护着自己心爱的男人。
终于,又一起刺杀,这一次她出手了,她杀了敌人,可是自己也中了奇毒,最后治好了病,可是却散尽了功力,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弱女子。
昏迷中,易将军一次次对她倾诉心生,她是听着易将军的倾诉醒转过来的,否则,能不能醒来还是另一回事,仿佛是做了一个梦,易将军带着她去了一趟鬼门关。
他们相爱了,在一起,有了孩子,易将军人近中年,却为了相爱的人愿意卸甲归田。带着几个随从侍卫,然而归家途中却发生了这件事。
如今她听了易将军的话,非常气恼,是的,他没欠她什么,不,欠了,欠了一辈子的情,可是一条命能还的来吗?
……
她终于忍不住了,挣脱了挣扎,跑向软甲男子,声音凄厉的喊道:“易盼,我恨你!”
易盼猛地一愣,内心却像是突破了一层桎梏:“咦,我是易盼,我穿越来到了异界,在大涯坪苦修,师傅走后,交流赛之前去了趟均衡教派,这是在交流赛的路上,咦,那我现在在哪里?”
易盼猛地用力撕了自己的脸一下,刺骨的痛让他猛然醒悟。
整个世界仿佛是变成了支离破碎的镜子,散落开来,都是一幕幕记忆碎片!
睁开眼,他现在在大树边上,几十丈外,大长老在和人战斗着,而在他旁边不到一尺,一只巨大的虫子在打着呼噜,吼声震天,而随着它的呼噜阵阵尘土朝着易盼吹过来,感情是这怪物在扬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