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敌盘身打坐,蓦地又吐了一口血。
旁边易盼伺候着,赶忙拿毛巾擦唇角的血液。不解道:“师傅,那师叔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剑无敌慈祥的看着易盼,说道:“这不怪你师叔,是我自身的原因。这三年来我从未下山,悉心教导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易盼赶紧跪下,说道:“师父对弟子的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
剑无敌赶紧把易盼扶起来,说道:“为师大限将至,本不该再动武,今天这一战,也是退无可退的,即便是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责问他们的。可是这一战,为师最多还有七年阳寿。”
易盼还是想不通,道:“那他也不应该咄咄逼人啊。”
剑无敌突然抬起头,回忆了起来:“七十年前,我们在这片涯坪里生活,十一个师兄弟姐妹们一起练剑,时而切磋,时而讨论,时而嬉耍,师傅他老人家也是有空指导我们练剑。我们进境很快,随着我们一个个被师傅撵下山,在这大陆上闯荡,也打出了各自的名气。可是闯荡回来之后,师兄弟们一个个都变了。见识的多了,碰到事情多了,眼界也宽了,有的为情所困,终生不想在碰剑;有的钻进了死胡同,一味的追求剑道的招式,认为克敌制胜在于一个巧劲;有的则是追求剑的速度,认为以快破万法。”
“师傅,对剑法钻研,有侧重不是一个好事吗?”易盼不解道。
“是啊,剑法有侧重,确实是件好事,可是把什么都抛弃掉,一味的研究招式,一味的追求速度,这根本就不符合无极剑道的规矩啊。师傅他老人家也是考虑了再三,把无极剑道传给了我,要我作为无极剑道的守护者。”
“师傅,凭你的本事,继承无极之道,那是应该的啊。”易盼发自真的说道。
“我们几个师兄弟姐妹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互相切磋,谁有几斤几两都很清楚,而我确实因为虚长了几岁,在当时算是比他们几个强那么一点点吧。”
“强者为尊,他们技不如人怪谁呢?”
“他们不敢怪师傅,却嫌我天赋低,尤其是我无极之道小成以后,他们无人是我对手,更是私下里说师傅偏心。不顾门规,几个人私自下山,当时师傅已是一只脚踏入棺材板的人,看着无极剑道人心不齐,奈何无力回天,弥留之际,给我一个传承宝珠,要我非得收天赋好的孩子作为无极剑道传承者。”
似乎是想到了伤心的往事,剑无敌眼里含着泪,接着说道:“我索性加了两条规矩,我只要一个传承者,省的以后师兄弟们人心不齐。”
剑无敌看着易盼,语重心长的说道:“说起来,也怪我天赋确实不好,要是无极剑道在那些天赋好的师弟妹们手里,相信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易盼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师傅的心结,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安慰道:“师傅,您不是常说,一把剑体现一个人的胸怀,心胸宽阔,那么剑就是浩然之间,心胸狭窄,那么剑不就拿不上台面吗?”
剑无敌一愣,越发慈祥的看着易盼,说道:“明天我要下山,你自己好好修习无极剑道,我会让大涯坪的猴子过来磨砺你的。”
“大涯坪的猴子……”易盼一阵无语,那些猴子可是精灵的很……
第二天清晨,易盼在湖边练习者无极剑道,“……无中生有,演化太极,剑锋所指,道生自然……”
忽然,惊叫一声,只见一只大猴子站在身后,神态狞狰,张牙舞爪,要扑过来的势头。
“易盼,你对付他,”剑无敌在远处喊道。
易盼知道,这是师傅要考验他的功夫,锻炼他的无极剑道,答应了一声,手上拿了一根树枝,一记阿尔法突袭来到大猴子面前,大猴子见他来的如此快速,向后退却着,易盼一树枝上去,戳到它的尾巴上,大猴子痛的娃娃怪叫,转身挥动长臂,一个猛扑,称隙迎击,这一缝隙抓的,正是易盼向前一刺,重心不稳之际,他不及反应,赶紧一个冥想,可是迎面扑来的力道太大,身子直接被硬生生的向后推了二尺有余,冥想彻底被打断。胸口气血翻滚,无奈之下,迅速左脚一点,跃在空中,连踢三脚,倒退了三步落地。
易盼上山修行了三年,平时也就跟师傅见招拆招,却从未跟人动过手,这大猴子很狞狰,但是易盼也毫无畏惧,以树枝为剑,就跟大猴子斗了起来。呼啸声中,易盼全力斗大猴子,每次阿尔法突袭近身,树枝所到之处,大猴子无不痛的哇哇大叫。然而一近身,易盼无极剑道生疏的缺陷就显露了出来,根本挡不住大猴子的扑进,不得不狼狈逃窜。而大猴子也跳来跳去,伺机突进。双方不相上下。
大猴子在这大涯坪呆了这么多年,很有灵性,自知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易盼,索性开怀了打,瞬间狂暴,无论是猛扑还是跳窜,速度都超前面几倍,易盼可算是有些心急,阿尔法突袭下,是大猴子的幻影,而真身却在易盼后面,狠狠地给他脑袋瓜一个栗子吃。
易盼一急,剑打得很没有章法,甚至有时候手忙脚乱的,整个被一只猴子欺负了。
确实,这只大猴子可是剑无敌那个年代的,平时随这十几个师兄弟练剑,学的也是有模有样,而且经常看剑无敌练习无极剑道,一举一动也沾染了些许道法自然的韵味,虽然比不上剑无敌,但岁数放那里,欺负一个半大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剑无敌也知道,易盼肯定打不过这大猴子,但是他也没想要徒弟非得打过它,他想要看到徒弟临危不惧,慢慢磨砺自己的无极剑道,而不是乱了分寸。遂道:“易盼,你就用无敌剑道跟他打,打不过就挨两下,挨两下怎么了?”
易盼咽了口唾沫,向后猛退两丈,深吸一口气,捏起了剑诀,正是无极剑道。
大猴子咕噜咕噜转了下眼珠子,“嘿嘿嘿嘿”的嘲笑着易盼,还伸出了那丑陋的猴子手,朝着易盼勾勾手,那副猴子嘴脸简直是天怒人怨。
不过,这次易盼给忍住了,沉肩附肘,含胸拔背,收臀开膝,仿若跟自然融为一体,隐隐约约,这大涯坪的整个山势都被易盼借来了,有一股连绵不断、潇洒飘逸的气势在上面,倒也不被大猴子欺负的那么惨,能跟上猴子的节奏了,虽然偶尔挨两下,但是猴子下手不重,易盼皮糙肉厚的,虽处在下风,但是无极剑道却在不断地熟练着,越来越协调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