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羽泽正像一个幽灵一般,在闲逛着,他实在是睡不着。此时街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人,来往的车辆也变得稀疏了,橘黄的路灯倒是一个接一个,昏暗的灯光把他寂寞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充满惆怅的心开始有一丝浮躁。
他叹了口气,仰了仰头,突然前面一样东西吸住了他的视线:那个女孩脖子里挂的玉,准确的说是半块玉,和他的那半块应该正好可以吻合的半块玉。
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淡淡的海洋香不足以给我什么太多的启示,所以又把当年的半块玉也请了出来?如果是,那么,应该就是你了对不对?
羽泽感觉好像心头一怔,本以为那张脸是沛菡,可是,那只是一个他陌生的面孔——思颐,一直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的思颐。她似乎已经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于是抬起了头,一时间呆住了:梁羽泽!
就这样互望了好久,羽泽突然意识到自己地失态,便冲她微微一笑,思颐也点头回笑,羽泽刚想走开,突然又折了回来,“等一下。”
思颐猛得停下脚步,看着羽泽:“先生,您有事吗?”
“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羽泽有些犹豫,毕竟这并不是他期望的面孔。
该死,我怎么就那么希望当年救我的女孩是季沛菡呢?是因为她身上的香味吗?也许是的,那是面前这个女孩身上所不具备的,也会是其他所有女孩都不具备的,所以,我就被迷在那丝香味上了,是吗?
思颐微笑点了点头,“可以啊。”
“你,你脖子里的半块玉……”
“这个,这是……”思颐正准备说什么,可突然就闭了嘴,心里暗暗猜测:“他为什么要问这半块玉?这对他很重要吗?我,要不要说实话?还是……”她矛盾地咬了咬嘴唇。
“小姐,你怎么啦?”羽泽见她久久不说话,不禁有些奇怪。
“哦,没,没什么,”思颐回了回神,“这,这块玉,是,是我很早就戴在身上的。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对了,小姐,你这玉,是哪来的?”
“这……”思颐开始犹豫了,怎么回答呢?朋友送的?爸妈送的?自己买的?还是……“这是我,捡到的,在我家乡。”思颐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是不是在海边?”羽泽追问道。
思颐大惊,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家乡是在海边?难道真有什么不一般的意义吗?
“对呀,您怎么知道?”
羽泽笑了,他看着思颐,眼中写的尽是回忆,“那你还记得你十二年前救过的那个男孩吗?”
“啊?”思颐疑惑地看着他,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半块玉。思颐不由自主地拿下了自己的半块玉,两块玉往一起一放,竟然正好吻合,也就是说,就是她了!
羽泽欣喜万分,在思颐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之前,他已经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我会等到这一天的。”
被他抱在怀中,听着他在耳边呢喃着,思颐有一丝惊喜,也有一丝心痛,不过,暂时不去管那么多了,“你,你,我,我认识你,是,是不是?”
“你不记得了吗?十二年前,我和家人一起出海,就在快靠岸时,我不小心掉到了海里,是你救了我啊。回到船舱,我才发现我的玉少了一半,当时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故意留下做纪念的。后来我一直努力找到你,找这半块玉,可我一直找不到,我还以外我再也不可能找到你了,可今天……”羽泽激动地说着,并没有注意到思颐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你一直在找,找我吗?仅仅凭这半块玉?你不怕会有和这一样的,然后来个巧合吗?”思颐声音在颤抖。
“不会的,这块玉很特殊,不会有和它一样的。就是你,因为你就是在海边长大的。”羽泽十二分的肯定。
“可是,沛……”思颐本想说“沛菡也是在海边长大的”,但刚一开口,她又把话咽了回去,因为此时她已经太害怕失去羽泽的怀抱了,她不敢说,她怕自己说了,羽泽也许会有所怀疑,然后去仔细调查……她才不要,反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又有谁会清楚地记得呢?
自从她回来到现在,他边旭就没主动过来看过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天他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呢?竟然一刻闲暇时间也没有?还有,他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对她冷冷淡淡的,他到底是不是哪根经出了问题?
羽彬坐在沙发上,想着边旭最近的举动,她气得咬牙,这时一个人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
“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羽彬冷冷地问。
“我已经查出来了,边旭先生最近并没有多少的工作要做,他每天都会开车去接一个叫季沛菡的女孩还有女孩的姐姐陆思颐,然后送她们去上班,多数时候他会在店里待上一整天陪她们,也有时会离开,季沛菡下班后,他会准时去接她们,带她们出去吃饭或游玩,然后送她们回家。看得出边先生对她们照顾有加。”
那人边说边拿出了一些文件和照片,递给了羽彬,指着其中一张沛菡和思颐的合影说道:“左边的这个就是季沛菡,右边这个是陆思颐。这里还有一些关于他们的资料。他们是从海边来到汉城的,季沛菡是边先生最忠实的歌迷。”
羽彬接过文件和照片,浑身气得发抖,“怪不得他最近不理我,对我这么冷淡,还要时时躲着我,原来……”
“另外……”那人欲言又止了。
“还有什么你全说出来,我倒要看看他边旭到底有多少事在满着我。”
“这个倒不是关于边先生的,是,少董他……”
“我哥?我哥他怎么了?”
“他最近经常一有空就到季沛菡和陆思颐工作的店里去。”
“什么?”羽彬不大相信地冷哼了一声,“我哥?梁羽泽?”
“对,确实是少董。”说着还拿出了一张照片,正是四人的合影。
羽彬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好了,没你事了,你先回去吧,继续注意他们,有什么异常随时通知我。”那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好你个边旭,梁羽泽!”羽彬满眼怨恨,狠很地将照片和文件摔在地上。
“哎,姐,我发现啊,最近那个梁少董,心情好了许多,”沛菡边收拾衣服边说,“你发现了吗?”
“呃,发现了。”何只是发现了,她还知道是为什么呢。
“对了,姐。他最近到店里去的次数也多了,而且啊,我还发现,他对你很好哦。”沛菡坏坏地笑着,思颐正准备把叠好的衣服放到衣柜里,听她这一说,差点把衣服给丢在地上,那是对她好吗?还是只是对那个真正救他的人呢?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沛菡赶紧过来问道,自从那次落水后,思颐的身体一直都很弱,沛菡还以为她又生病了,她哪知道,她是心虚地慌张。
“没事的,你放心。”思颐朝沛菡笑了笑,沛菡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干就行了。赶紧收拾好就出去玩喽。”沛菡说着走向衣柜。
思颐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挣扎了好久,最终她还是决定问问,“沛菡,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小时侯的事了?”
“呃,你是知道的,那次落水以后啊,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不过,你放心,我怎么都不会把你忘了的,因为你是我的好姐姐啊。”沛菡说着走过来拉住了思颐的手。
思颐的脸色白了一下,“可,医生不是说,你也可能是因为过度惊吓而导致的暂时失忆吗?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哎呀,不去想啦,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如果想起来了,有许多不开心的事,那我岂不是自寻烦恼?你也别想啦,边旭哥哥和那个梁少董快来了,我们快点吧。”沛菡说着就去收拾衣服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思颐复杂的神色。
“你们今天想到哪去玩啊?”边旭转过头问沛菡和思颐,羽泽正在开他的车。
“你说呢,姐?”沛菡转过头问思颐,却见她正在想着什么,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姐,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啊?”
“啊?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思颐冲她一笑,“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我们到哪儿去玩好呢。”
“随便你啦,你决定吧。”
“可我对汉城并不是很熟悉啊,哎,边旭哥哥,梁少董,你们说呢?”沛菡把身子向前倾了倾问。
“我只管司机该管的事,其他的,一概不问。”羽泽狡猾地笑了笑。
“哇,这么说,今天是让我来当主人来了。”边旭捣了捣羽泽,“那,这样吧,你们来汉城这么久了,一定很想家吧,我记得这里有一个地方,那里有个人工海洋,不如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好,我赞同!”沛菡立刻举手大叫,一眼瞥见边旭正看着她,忙老老实实地做下来,边旭和羽泽在一旁直发笑,羽泽通过后望镜看了看思颐,却见她脸上并无喜色。
“思颐,你怎么了?不想去吗?”
“啊?没有啊,只是出来这么久了,很想家,现在要到海边去,一定会想起很多往事的。”思颐说着看了沛菡一眼,心有些沉,“她真的不会想起来吗?”
“海”边,沛菡如同见了命一般,冲向了大海,“哈哈,哦,我又可以在海里游泳喽!”
“喂,你小心点,沛菡。”边旭喊着,可沛菡已经下去了,“这丫头。”
羽泽看着边旭担心的样子直发笑,看了看思颐,却见她只是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便走了过去,“思颐,你不想也下去玩玩吗?”
“不用了。”思颐忙推辞。
“为什么?你不喜欢?”羽泽不解地看着她,想想她那次救他的时候,虽然他昏了过去,但他还有一丝朦胧的感觉的,她就像是一条美人鱼,在浅海里自由穿梭。
“不是,我……”思颐一时间不只该如何回答他。
“喂,梁少董,”沛菡从水里上来了,“你是不是在问姐为什么不下水啊?哎呀,你不知道,自从那次姐她落水受到惊吓,又生了场大病后,就没有下过水了。”
“落水?”羽泽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她们,“你们游泳不是都很厉害吗?”
“拜托,鸟还有折翼的时候呢。那,你看好她啊,别再让她落水喽。”沛菡丢下一句话,又转身跑向水边去和边旭打闹起来了。
“思颐,我们到那边去坐一会儿吧。”羽泽说着拉起思颐就往那边的石台走去,思颐想抽回手,可羽泽太有力了,她办不到,只好乖乖地跟着他,这正好被边旭看到了,他捂着嘴笑了笑,沛菡看他笑,很奇怪,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也看到了,不知怎么的,猛的就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又想了想:“姐喜欢梁少董,而梁少董……这下好喽。”然后,她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