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旭不在的日子,沛菡觉得真的很自在,每天只需要静静地躺在床上,思颐每天都会来陪她,羽泽已经帮她辞掉了果子店的工作,让她和沛菡一起休息一段时间,等沛菡腿好了,她们再一起去上班。
每天羽泽也都会抽空来陪她,可沛菡总觉得,自从回来以后,自己和羽泽之间就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这堵墙就这样时时地挡在她和羽泽之间,让他们彼此都感觉离对方遥远了,没有了以前的随便和自然。沛菡也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和羽泽单独相处,也许是因为羽彬的话吧。可是,又总会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将他们往一起拉。
“姐,你和梁少董之间有没有进展?”借着羽泽出去买水果的机会,沛菡悄悄地问思颐,思颐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也许,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开始。”
“为什么?”沛菡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喜欢你吗?你也喜欢他呀,什么叫根本就没有开始呢?”
思颐看着沛菡好久好久,“因为,他真正爱的人并不是我。”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一直都很照顾你吗?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是的,如果不是喜欢她,又怎么会那么在乎她呢?
思颐犹豫了一会儿,从脖子里拿出了那半块玉,“沛菡,你还记得这半块玉吗?”
沛菡不解地摇摇头,“我早就说过啦,我十三岁以前的事全都忘啦。难道梁少董是不是喜欢你,和这半块玉有关吗?”
“对,有关,有很大的关系。”思颐的脸上写着忧伤。
“那你问我记不记得干吗?这跟我也有关吗?”沛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自从遇到了羽泽,思颐就不止一次地问起她是否还记得以前的事,难道在她失去记忆以前,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思颐看着沛菡,真有种想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她受不了了,羽泽每次看着沛菡时的眼神,每次为了沛菡的伤心,还有沛菡和他之间无言的默契,他每次因为把她当成是救他的人而对她短暂的关怀,都让她有种快要发疯的感觉,再这样隐瞒下去,她真的会受不了的。
“沛菡,你听我说,其实这半块玉是……”思颐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去买水果的羽泽就在这时回来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啊,随便聊聊。”思颐换出一副很悠闲的样子,沛菡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但她猜得到,思颐要说的话是不想让羽泽知道的内容,所以也就陪她一起“悠闲”起来了。
“梁少董,你都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啊?”沛菡故意伸着脖子问。
“当然都是些好吃的,我要尽快让你吃得健健康康的,好回公司挨骂。”羽泽说着把水果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啊?我又做错了什么了吗?干吗没事要骂我?应该被骂的人是你吧。”
“你知不知道,往常你在的时候呢,公司里的人总会在上班的时候干点什么其他的事,说说话啦,通通电话啦,工作态度极不端正,这些可都是你的功劳啊。可现在就因为你不在了,他们工作极度专心认真,公司收益也大增,你说这不都是怪你吗?如果你在的话,这些就都不会发生啦。”羽泽解释得“理由”十足。
“什么意思啊你?你的意思是我影响你公司的效益喽?那还啊,我辞职,不会需要你赶着我走的。”沛菡横眉相对。
“那可不行啊,你要是走了,公司的人肯定会对我大为不满的,因为那样就没人在上班的时候陪他们闲扯啦。相比之下,我宁愿公司效益不好。”羽泽一脸的“大义无畏”,气得沛菡“哼”了一声,从床上抓起了个枕头就向他砸去,“梁羽泽,你好过分!”
羽泽一把接住枕头,哈哈大笑起来,沛菡也跟着笑,可就在突然之间,他们都停止了笑,把目光移向了思颐,她的脸色难看得无法形容,还有许多的尴尬,无法从表面看到的,还有那颗受伤的心。
他们在那么开心、那么随便地玩闹着,而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傻瓜一样,跟他们搭不上边儿,更不能就这样离开,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那种无奈,又岂是一些难看的脸色所能表达的?
“陆思颐呀陆思颐,你难道还要这样隐瞒下去吗?你难道还不明白?他不属于你,他只是个会让你伤心、会让你难过还有痛苦的人啊,他怎么会是那个给你带来快乐的人呢?陆思颐,你放手,你放手吧……”思颐在心里进行着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裂开了,她努力想要把它堵住,可它还是拼命地往两边裂啊。
“姐,你,你怎么了?”沛菡看着思颐苍白得吓人的脸色,顿时吓傻了。
“我,我,没事……”思颐想朝沛菡笑,可却就这样倒在了床边。
“思颐,思颐!医生……”羽泽慌忙地冲出了病房……
羽彬的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心里的烦闷让她想大吼,这些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神经兮兮的?季沛菡真的没有揭穿她?这怎么可能?可如果她已经揭穿了她,她现在怎么可能还能开车闲逛?
她从车里下来,看了看,原来自己已经把车开到了大学附近了,她苦苦一笑,随便走进一家商店买了瓶水正准备离开,两个学生的谈话却吸引住了她。
“哎,听说啊,原来多情王子E有女朋友,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对哦,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叫什么,什么沛菡的。”
“唉,这些歌星也真够倒霉的,有女朋友都不能公布。”
……
沛菡是边旭的女朋友?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边旭竟然敢向季沛菡提出来?难道他不知道公司有规定不许交女朋友的吗?再说自己也提醒过他啊,他竟然这么不怕死?难道这个季沛菡就有那么好,值得让他连自己的前途也不顾?
羽彬气得差点想把手里的水给扔掉,但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街,她还是忍住了,付了钱,她气呼呼地上了车。
好你个季沛菡,怪不得你不揭穿我,原来是想在边旭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原来是怕边旭告诉我你们的关系。我还一直认为是你的心肠好呢,可没想到,你还真够狠的你!
“思颐,你怎么又胡思乱想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想那么多的吗?”羽泽听到医生说是因为想的太多、担心过度造成的昏倒,一颗心终于又放到肚子里了,可医生的后半句话,却让他非常担忧:病人的身体很弱,由于受到过惊吓和打击,所以心理承受能力也非常弱,如果再这样经常地忧愁烦恼的话,可能会忧郁成病,精神上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都不好说。
这次思颐没有再强撑起笑脸安慰他不要担心,她已经太累了,不想再这样勉强着自己了,可是实际上她的心还在挣扎着。
羽泽,我已经跟自己说了很多遍,放手,该放手了,可我办不到啊,我想放开你,可我真的真的好舍不得,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你,可是要爱你,我又爱得好累好苦。
思颐不敢让羽泽看到她的泪,她只有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咬出了好深好深的牙印,企图让自己忍住不哭,没有人知道,她在心里究竟流了多少眼泪。
沛菡重新回到公司,的确让公司里突然又有了活力,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地发展着,思颐身体太弱,在医生的建议下,羽泽硬是让她待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再说,就还好像沛菡住院时一样,羽泽每天都会到医院去看她,沛菡一有时间也就会往医院跑,可思颐总觉得有什么已经不同了,究竟是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呢?
沛菡做完了公司的事,准备到医院去看思颐,走出公司的时候,她还不忘抱怨:“臭东西,梁羽泽,等我一小会你会死啊?就那么急着去看姐吗?要不是为了你公司的效益能好点,少挨点你的骂,我才不会看文件看到现在呢。该死的梁羽泽……”她就这样低着头,慢悠悠的晃着,因为她现在不想去搭计程车。
“呦,娇贵的朴大小姐今天没有搭我们梁少董的车啊?”一个尖锐、刺耳,也是沛菡最恐怖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沛菡猛得抬起头,正好看到羽彬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那是她最害怕看到的笑,而此时,羽彬上次害她的时候的情景和她脸上的表情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害怕,好慌张,好想马上避开她,于是她转身就走。
“喂,朴小姐,你走错方向了。”羽彬用怪怪的声音提醒着她,可现在她哪还顾得了方向错没错,她现在只求能立刻在她的视线里消失,甚至永远都不要再和她碰面了。
“吱呀”一声,羽彬的车突然就在沛菡身边猛刹住了,沛菡吓得连忙收回脚,却又一不小心,身体一个不平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她刚一抬头,就碰触到了羽彬射着寒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