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爸妈临时调了工作单位,在我高中毕业后,便把搬家一事提上了日程。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只是人生有很多东西身不由已,我有权利去追求一些东西,却没有权利去任性地追求。
一座城市的距离是怎么样的呢,说远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达。可说近又不近,至少那一年的后半年,我再也没联系到她。
因为高考的缘故,她将原来的手机停了机,也基本不上线。林叔叔和俞阿姨就只有青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Q大虽然不是国内顶尖的大学,但也属于一流院校,况且离H市又近,顺理成章地,成了她心目中唯一的最理想选择。
我妈妈倒是有俞阿姨的联系电话,我若是真想要联系到她,其实一点也不难。我在心里问自己,想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只是我怕,怕一通电话过去,最后扰乱的会是我自己的思绪,对面她,我真的没有太强的控制力。
我怕与她说一句话,就想着要和她说第二句话;与她聊一次天,就想着要和她聊第二次天;与她通一次电话,就想要和她通第二次电话……只是她彼时正在高考前夕的关键时刻,她那么认真地想要达成父母的心愿,我自然不能这样让她分心。
等她毕业后吧,我再联系她,再告诉她我的心意,再让她彻底看清楚我心之所向。
我如是想。
偏偏命运像是在同我开玩笑,自她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和同学相约去了西藏,从南自北,从东到西,算是一个毕业旅行。我问俞阿姨她大学报了哪里,果然如我所预料的,是Q大。
Q大啊,我万分庆幸自己一年前所做的决定,心里面像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如此,我们便又能成为三年的校友了。
我选择去Q大的事,除了我的父母和个别朋友,很少有人知道,自然也包括了青蓉和她身边的亲友。人人都以为我会去北方念最高学府,毫无悬念,却不知道我只坚定地填了一个志愿。
唯一的志愿。
二十岁的我在离H市仅仅两百公里距离外的Q大,等着一个十九岁的叫林青蓉的少女,我知道我一定会等到,因为我坚信她一定会来。
我与她在大学的第一次见面,尽管面上一直保持着冷静自如,手心里却早已渗出了汗。她见到我时明显地错愕和惊喜,我淡淡地浅笑着,深呼吸一口气,想要紧紧地却最终还是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说一句,“青蓉,好久不见。”
好久……不曾这样看着你,好久……不曾这样感受到你的温暖,好久……不曾这样什么也不做就有阳光满满地充溢心腔。
她还是什么都没变,依旧是那样的迷糊和天然二,依旧是那样地舒然和满足,依旧是我喜欢上的那个林青蓉。
我开始慢慢地培养起我们以前的那种默契,慢慢捡起属于我们两个的回忆,慢慢地让她了解我的心意,等到她感应到了并给予我适当感应的时候,就是我与她执手的时候。
我以为事情是按照这样的轨道在走,正如我有许多的追求者,却只在意她一人,正如她亦有不少倾慕者,她却从来不答应一样。
我与她是如此地熟悉彼此,她吃饭的习惯,她看书的动作,她思考的方式,她惯用的语言,她的愁,她的笑,她的喜……我都那么清楚明白。
我不清楚的是,她会被另一个男生打动,一个各个方面都完全不输于我的男生。我无法预料地是,Q大与我齐名的顾烨居然也与我一样,被她所吸引。只是不一样的是,我花了五年的时间在慢慢了解和等待,顾烨却仅仅只用了半个学期的时间。
爱情是不能用时间衡量的吧,我想,我输的不仅仅是勇气和方法,天时和地利,或许还有人和。
喜欢一个人,五年的时间足够了。青蓉在五年里都无法做到对我动心,这就是天意,我之于她,永远都是那个耐心教导她的师兄,那个与她畅聊心事的朋友。
仅此……而已。
仅此……就足够了吧。
我告诉自己,不爱就不要强迫对方,不爱就让自己大方放手,不爱就退一步仍做朋友。
尽管我的心那么痛,痛到似乎有些麻木,尽管说那些话仿佛用尽了我一身的力气,尽管我不舍得,尽管……我还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