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特,江少鸣被那反冲的力道带出了几步远,心里忍不住大骂了起来,似乎刺杀自己成了时尚一般,有仇没仇,有怨没怨的全都来这么一下。
他却不知道,这江湖已经轰传他江少鸣搏杀欧阳春的事,他那“玉扇飞天魔”地名号已经江湖皆知。北侠侠名甚著,义气相投的朋友相当多,再加北侠和江湖泰斗之一少林寺极有渊源,想替北侠报仇的人有的是。
而那江湖圣地小蓬莱的圣主,号称武圣人的于九莲,不知道那根筋儿不对,也扬言除掉江少鸣这个魔头。
说实话,现在的他几乎就是江湖的公敌。颇有点今年江湖不杀人,杀人只杀江少鸣的味道。他出了东京也不招摇,而且一直在船上行踪没泄露出来,而这一上岸,自是如同蜜糖吸引蚂蚁一般,江湖人士纷纷赶来。
“十五,十六把人全带出来……给我杀!”江少鸣俊朗的脸上透着一丝儿狰狞。他这人心肠不够硬,却也绝对不软。天波府一门忠烈全然死在大宋的战场上,只剩一个杨文广的独苗,而寇老丞相一生耿直,现在只留寇晴那个小丫头一脉骨血,非到万不得以,他不会和他们计较。
可外人就不同了,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任何恩怨纠葛,我不认识你是谁,你杀我?就得有被我杀的觉悟。
“是!少爷!”燕十五一声答应,仰天一声长啸,和燕十六提剑向那正揉着胸口一脸恶毒的兽族剑圣冲去。
“江兄,还是问清楚的……”展昭忍不住劝说,小蓬莱的人啊,那背后有个武圣人于九莲的存在,若是杀了,今后在江湖上难免麻烦。
可话音未落,四周顿时无数声长啸响起,远远的四面八方,数十个穿着各异的人或奔跑,或用轻功,急速而来。高矮不一,胖瘦各异,有俊有丑,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手里都是一把寒光颤动的龙泉软剑。
顿时,大街上杀意如冲天的潮水一般涌动起来。
燕云十六剑?展昭惊讶……怎么有三十几个!
“江公子,别,那是……”武媚眉本在思索着江少鸣那一盘散沙的话,也没注意身后,刚刚被那涌动的杀气惊动,回头看时刚好看见那个剑圣,可才几个字出口,就看见那人被近十把宝剑贯穿分裂,然后尸体支离破碎的惨烈景象……
三十二对一……人海战术之-秒杀。
“那是……我的师兄啊!”武媚眉惨然的叫了起来……
“呃……对不起了!”江少鸣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也猜到这层关系。但和这武MM所谓不打不相识而已,关系浅薄的很。
这武MM指名挑战自己虽然有点傲气,但却是个讲理的,更有点小孩子一般率真的性格,更因着她跟晏筱芸的脾气性子有几分类似,爱屋及乌之下,江少鸣才对她挺和气。
可毕竟初识……自是没什么她介意与否的念头。说声对不起,想想连续两次被人打搅,没了吃饭了兴趣,和这武MM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也就意兴阑珊的回了客栈,休息了一晚,次日赶向泰州。
展昭老家常州离这里不远,就在长江对岸,直线距离二百里不到,不过这临近长江入海的地方,江面宽阔的很,而且秋汛时期水流湍急,渡河不易,也就随了江少鸣一行人直入泰州。
江少鸣撺掇他当武林盟主,这仅仅是个种子,虽然日后免不的发芽,可毕竟现在还埋在心里,展昭目前想的仅仅是把武功再提升一个档次。
绝顶高手和一流顶尖儿高手之间的界限,模糊而明显。模糊在,一般人根本无法分辨其差距,甚至可以说一部分一流顶尖儿高手的功力,甚至要比绝顶高手要强。而明显在意识上,也就是入微的境界。
这是非绝顶高手不可触及的,展昭被称为绝顶高手,就是他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了。这个境界有点玄妙,佛门所谓明心见性,道门所谓先天至境。
人总有灵光一现的时候,比如车祸发生的时候,原本步履蹒跚的老人,却可在一刹那做出连体操运动员都无法做出的灵活动作,闪开那即将的危机。再比如普通人拿着石子儿砸苍蝇,也许不经意之间,身体就那么协调出极舒适的节奏,一下就把苍蝇砸死了。
绝顶高手的入微境界,就是指可以渐渐控制在打斗中,这种灵光一现的几率。这已经超越了技巧的范畴,颇有点身意,或者神意的味道。
对绝顶高手来说,功力已经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境界的高低。展昭二十一岁步入入微的境界,四年来功力渐增,但境界却停滞不前。
‘入微’自是越微越好,微到极处就是空,由‘入微’到‘皆空’这是圣人的境界,天下达到皆空境界的,不到十个。
也许,那个段素兴算一个!展昭显然对那天一招败北的记忆,很深刻。
……
泰州,秦称海阳,汉称海陵,“相传以为取通泰之义”南唐烈祖始设泰州,太祖乾德五年,泰州由团练州降为军事州,属淮南道,太宗改天下为十五路,泰州属淮南路,下属海陵、兴化、泰兴、如皋四县……
范履霜(小范喜弹琴,但只弹履霜这一首),曾在海陵做盐仓监官,后因上书修堤调兴化做县令。
上面是赵堇说的,对于江少鸣这个却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于是就问那现在兴化的县令是那个?
“滕宗谅,字子京,原泰州军事判官,范仲淹调京后自请入兴化,继续修堤!”赵堇如百科全书一般显得极博学,其实她这是半路上做的功课。栓住男人的办法,她选择了一种。如文莹作为江家商号的支柱一般,她努力在官场上成为江少鸣不可或缺的臂助。
或许现在江少鸣未入官场,可事实上,他能完全脱的开么?
啊?名人啊又是名人。江少鸣显然记得这位,小范的朋友么,传说中岳阳楼的修建者。一个倒霉的政治牺牲品,一个任侠好义的书生,一个后来被诬贪污公款的穷知府……吓,政治啊政治,越是好人越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