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泉畔,梦断柳梢,仿是泉水愁浓依依如酒。玉箫声断人何处?何人在此问叹:春又去,忍把归期负?此情此恨此际,以托行去,问东君。淋漓之中,仿若再现易安,迷醉宛然。
宋高宗绍兴二十六年,李清照卒于漱玉泉畔,七十三年飘零的白发在青丝的记忆中流淌出无限凄凉。
李清照,是盛唐之后儒宋之末的一枝奇葩,她不仅将一派,易安词如血梅点点染在文坛,更是在这个“唯丈夫而演艺”
的舞台上唱出了一生的非凡。在易安生平可数的词作中,不乏可与稼轩、后主相比肩的传世名品。曾一曲“声声慢”引得多少泪眼婆婆,又一歌《夏日绝句》诊释英雄伟岸磅礴。《玉楼春》咏红梅述若花待放心扉;《念奴娇》看江山叹其何时分分合合。她身为女子,却集词藻之华文笔之英,她又何曾亚于太白豪性东坡率性?在笔下的世界,她当之无愧是古之女杰。
然而这样一个女子,又是令人同情的。生在济南柳絮泉畔的风雅之家,自幼熏陶于儒家道法的故事,难挡命中逢国破遭家亡,丧爱侣又适伪人,颠沛于江河,流离于家国的悲剧。多少评弹讥笑风言蜚语,多少辛泪苦痛爱恨交集。她,以一个女子的心怀与气度,勇气与能力抗争命运。她于濡风与侠气之间完美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如一只孤鸿傲视人间风雨不平。
纵使她叹“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她憾“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她悲“莲子已成荷叶老,清露浩,萍花汀草”,她愁“人道山长山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她从未被可悲的命运打败,她在矛盾之中挣扎在是非之间追寻。
易安漱玉泉头事,年年风清日日思。
易安在世间留下的不仅仅是百余首诗词,更是空谷留响一般难言的回味。
漱玉泉头,何不再吟一曲:
“只恐双溪昨锰舟,载不动,许多愁。”
附:
漱疡秋千红柳纤纤手,英豪鬼雄遗绣口。
闺中评退千秋事,金石录尽万古幽。
云中谁寄飞鸿信,双溪空余舫艘舟。
易安一逝花飞尽,千载词仙总难求。
自以为凡古体诗者,皆应行文古朴素丽,故而总被人评为诗言古物而不解现世风情。其实,这种属于历史的才情,定要用历史的口吻去释读,才不枉了一片痴心动地。我愿成为易安一知音,咏一曲无韵之诗,献给世问再难有的才女子、奇女子、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