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醉欢枝又不会养一辈子。婵儿总得为醉欢枝打算,这楼里上下几百个人都指望着她呢。”拈眉放在被窝里的手不由地紧了紧,稍稍移动了身子,继续说着,“要怪只能怪咱们没有遇上好人家,及时脱离苦海才是正事。”
“对呀,婵姐姐还说咱们要是自己没法子打算,皇家花魁之后就要咱们接客了。忆霜姐姐,我还不想。”提起这事,绯影有些害怕地靠向忆霜。
忆霜美目微睁,有些恨恨道:“身为主事,却这般行事,真不知当初杜舒秋看中她什么了?”
“知道你对婵主事不服,只怕若是你在这位置上,未必有如此本事。”妙姬看了忆霜一眼,接着说道,“拈眉身子不适,早些散了吧,还是想想办法别在斗魁上先丢了脸面。”
“也罢,绯影,你去我那坐坐吧,我新近得了好东西,专门留着给你的。”知道多说无意,忆霜招呼着绯影离开。
等她们走后,妙姬扶着拈眉躺下,一边掖好被角,一边说道:“你好好养病,别太担心了。我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正想离开,不料,拈眉忽地抓住她的手,身子半挣扎着,厉声道:“这种时候,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决不允许你做伤天害理的事。”
妙姬一惊,却拂不开拈眉的手,没想到生病之人力气居然如此之大。妙姬一急,生气道:“拈眉,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病糊涂了。”
拈眉紧抓着妙姬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道:“在‘妙手回春’偏院的角落里,我看见你和一个蒙面黑衣人在说话。”
忆新旧故。
“来尝尝我新制的‘寒梅白玉’,这可是开春第一盅,让你先得这个便宜。”忆霜给绯影端来新沏好的茶。
“寒梅白玉”,是在冬日里,摘下半开的梅花,整朵置于器皿中,用相同比例的盐末洒在花朵上,用厚纸将器皿密封好,存放在阴凉干爽处。来年时,将已被盐渍干的梅花取出,改用蜜糖浸泡,烹茶时加上一两朵,芳香异常。
“好香呢,霜姐姐就是新奇的玩意多。不过,刚刚你不应该这样背后说婵姐姐的。”绯影喝着茶,半是天真地说道,自然也错过了忆霜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满。
忆霜眼珠一转,含恨似嗔:“我这不也是为你们打抱不平。这么些年的情谊,竟抵不过白花花的银子。”
绯影娇笑地打趣着:“要怪只能怪咱们命不好。对了,忆霜姐姐就没有为自己打算吗?上次那个慕五爷不是对你青睐有加?只要姐姐你愿意,哪个男人不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这世上若有例外,恐怕也就只有那个男人了。忆霜有些苦笑,这么多年,哪道也换不来他的回眸吗?苦心经营,小心算计,也不能换来他的一个笑容吗?
忆霜眸光瞬息,撇撇嘴,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我最近新得了一对玉兔捣药耳坠,甚是可爱,正好送给你这个古灵精怪。”
“霜姐姐对我真好。”绯影兴高采烈地接过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