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忏悔的人,无论天上人间都可以不咎既往。——莎士比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亦少不了妒忌、愤怒、怨恨,有了妒忌、愤怒、怨恨就会有争斗。输了,必须付出代价,或者是失去金钱,或者是失去青春,或者是失去生命……
科拉-米勒身在江湖,因为妒忌、愤怒、怨恨,产生争斗,结果,他输了,输的很彻底,代价有些昂贵,失去了金钱、青春,甚至是生命,一切一切。
苍白的脸色,扭曲变型的躯体,静静的躺在太平间里。这一刻,不再有江湖,不再有妒忌、愤怒、怨恨,只有那瞪大的双眼,显示出他是多么的后悔与不甘。
很快,科拉-米勒的死讯传播开来。人们反应各异,或弹冠相庆,或后悔不已,或忐忑不安。不管怎么说,科拉的死,仿佛投入湖中的一颗大石,平静的湖面荡起不大不小却无法让人忽视的波纹。
出卖科拉-米勒的手下和他的远方表兄,此时此刻,胸中满是后悔与惧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看到科拉那睁大的眼睛,他们怎么也不能从这句话中得到哪怕一丝的安慰。明明知道是亚瑟那帮人干的,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因为他们同样是刽子手,更因为他们确信,如果说出来,肯定会是第二个科拉-米勒。
亚瑟的卧室,从众人的脸上,你看不到发自内心的兴高采烈,尽管马努还躺在医院里,但是穷人孩子与富人孩子的矛盾竟是那么幼稚,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谁都明白,凶手是谁,他们不敢说也不能说,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亚瑟-戴尔、埃里克-惠特克、内森-埃里森、艾伦-夏佳里、丹尼-肯尼迪五人心中同样也不好受。虽然他们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但是真是这样吗?起码其他人不这么认为,他们的不正常出卖了他们。
“大家静一静。对于科拉-米勒的意外死亡,我十分悲痛,尽管他以前总是和我们作对,但是我们之间的矛盾仅仅是道德观念的差异和阶级意识的差异,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我们应该从他的死亡之中学到一些东西,感悟到一样东西,那就是包容。科拉-米勒的葬礼在这个礼拜六,我希望在他的葬礼上见到大家。”亚瑟很是冠冕堂皇的掩饰了事情的真相。
众人很快明白了亚瑟的意思,纷纷点头。
在其他人离去后,亚瑟-戴尔、埃里克-惠特克、内森-埃里森、艾伦-夏佳里、丹尼-肯尼迪五个人的表情明显一变,若无其事、沉痛不已立刻成了面色沉重。
“大家放松一些,科拉-米勒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不要为此有心理负担。也不要担心,那晚的情形你们都注意到了,没有人看到那一幕,再说,车子已经清理干净,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绝对不会出事的。虽然我们有动机,但那只是孩子之间的好勇斗狠,只要我们表现的正常一些,没有人会想到是我们做的。所以,收起你们的表情,表现的像一个正常人。”
亚瑟的一席话,四人如释重负。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没有不漏雨的茅草屋。
奥斯丁警局,一位70岁的老妇人正在结结巴巴的讲述她所看到的一切。很快,奥斯丁警局的工作人员便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科拉-米勒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一起蓄意谋杀。根据老妇人描述的肇事者的面貌,奥斯丁警局开始忙碌起来。
AllergyCenter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一群少年正围着清醒过来的马努,讲述着在他昏迷的这几天发生的事。
最后,当听到科拉-米勒遭遇车祸,意外死亡的时候,马努的表情一动,显得有些出乎人们意料的难过。不过,除了亚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众人离开医院后,亚瑟重新折返回来。凭他的认识,感觉事情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马努,我知道科拉-米勒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他已经死了,不要多想了。”亚瑟安慰道。
“亚瑟,有些事我没有跟你们说。不过在说之前,我想问一下,是不是你们干的?”
“不是。”亚瑟怎么能够承认呢?
“那就好。但愿那是一起车祸。”
马努的话令亚瑟万分不解。
“你们都认为是科拉-米勒刺伤了我,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刺伤我的是他的一个手下,在那一刻,我听见科拉-米勒已经在制止他了。在我被刺伤以后,我的意识很模糊,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是他打电话求助的。如果不是他,或许我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轰’的一声,亚瑟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我的愤怒而离开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是这样?”亚瑟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大脑中一次次的闪现科拉-米勒被撞时那扭曲的面孔。
他跌跌撞撞的行走在奥斯丁的街头,心中不住的谴责自己。
“哎呦”一声娇呼令他清醒过来。低头一看,竟然是阿曼达。
“亚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阿曼达急声问道。
亚瑟一头扎进阿曼达的怀里,痛哭失声。
“阿曼达,我做了一件错事,一件错的离谱的事。我该怎么办呢?”亚瑟抬起头问。
“亚瑟,我们都会做错事的,年轻人犯错误,上帝后悔原谅的。只要认识到自己错了,就要努力想办法补救。”阿曼达轻声安慰。
“对,补救,为什么不想办法补救呢?”阿曼达的话如同清泉缓缓的流入亚瑟心头,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自此以后,亚瑟的有生之年,每年都会匿名向科拉-米勒的家人寄去一大笔钱,最后这笔钱竟然高达1500万美元。这是后话。
亚瑟平生第一次有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学会了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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