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护卫听到这里,转身招呼闫马克他们上马。几人快马加鞭赶到一个山崖口,金护卫对马背上的闫马克他们说:“大家现在可以下马了,咱们不要惊动他们。咱们就顺着这个山丫子,往下步行。看到了吗?那儿有个乱石群,咱们到乱石群中去,各自找个地方藏身。今晚咱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观察他们就可以了。”
交代好以后,五人将马匹留在山崖上面,一路俯身前进。十几分钟以后,五人来到乱石群里边,抬起头来,在前方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果然有很多人在走动。看样子,他们是在寻找白天被击落的直升机。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寻找其他,与天剑有关的玩意。
看了一会儿,金老几忽然朝身后的闫马克他们说:“不好了,欧阳雨彤带着几个黑衣人朝咱们这边走来了。咱们,要不要撤?”
闫马克四处看了一看:“这儿有个石洞,能够钻进去几个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蛇。”
金护卫爬过来,用手电筒往里边照了照:“这是个豹子窝,豹子好像搬家了。”
众人不由分说,都挤进了豹子窝里。闫马克看了一看屁股下面的毛发,“我的娘耶!这哪里搬家了?你看,这毛都还是新鲜的,还有味道……”
金护卫知道大家心里发毛:“没事,今晚人多,豹子出去了也不会回来。”
听他如此一说,众人心里才安定下来。这时,欧阳雨彤已经带着几个人到乱石群前面的一块河滩上面坐下来。从豹子窝里透过石头缝隙往前面看,可以看到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察,和几位身穿黑衣的人,围坐在欧阳雨彤的身边。其中,一位身穿警服的男子对欧阳雨彤说:“欧阳同志,这事儿不能拖下去了。现在因为直升机失事的事情,上级部门已经开始对赵警官起疑心。还好咱们有林业部门的关系,有他们把这事儿顶着,加上咱们这儿是自治州,上级部门相对要管得松一些。不然,咱们公安局,现在就完蛋了。”
那欧阳雨彤没有做声,倒是旁边一位身穿黑衣的人说:“电视台的陈主任一行人,现在都莫名其妙死了,这事,现在那边也有压力。以前,你们公安局不想和我们合作,处理梁飞燕的事情。现在呢?你们也看到了,彝人部落,不是等闲之辈,这事情,很棘手。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才想着,要和你合作的。要不是看在欧阳同志的面上,咱们才懒得和你们联手。若不是有我们,这次,你们的直升机,调得过来吗?”
欧阳雨彤摊了摊手:“好了,大家不要争论,既然来彝人部落的目的是一样的,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咱们现在什么都别想,先把东西找到再说。”
另外一名警察说:“是这样的。有同志说,是飞行女巫导致直升机出事。为什么今晚,咱们没有找到一具飞行女巫的尸体?咱们的同志,从下午一直都在下游打捞,皮划艇都弄了无数艘过来,可现在呢?除了直升机的废墟,咱们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欧阳雨彤听完那位警察的话:“如果我说,那些本来就是鬼影,你信吗?”
在场的几人都摇头,同声说道:“不可能!天底下根本没有鬼。”
欧阳雨彤没有争论,只是很平静地说:“咱们的人一直都在莫名其妙的死去。我的建议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为了咱们各自的前程。梁飞燕的事情,咱们是不是,该放一放了?”
他的话,立即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绝对不能放弃!只要在上级部门,彻底调查咱们以前,把事情搞定,干这一票,完全可以让我们挥霍几代人了。现在放弃,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那乱石堆里的人,商量了一通,才随着欧阳雨彤从河滩边乘着快艇离去。等所有人都走了,闫马克他们才来到峡谷中,不过这时候,他们发现,地上直升机的所有残骸,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更夸张的是,就连原本洒落在碎石里面的机油,都被人放火烧过的同时,还用水枪清洗过。从欧阳雨彤那些人的行为举止上面,不难看出,他们是想彻底让猫跳河大峡谷中发生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消声灭迹。
见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收集,闫马克才招手,让金护卫他们撤退。
五人从峡谷中顺着山丫爬上去,这时那些马匹正在月光下吃草。闫马克他们纷纷跨上马背,快速向茶道那边的密道口撤离。路上,金护卫问闫马克:“闫兄弟,你觉得,欧阳雨彤这个人,怎么样?”
闫马克笑笑:“长得挺漂亮的,而且还性感。”
马背上的几人都笑了,水护卫说:“闫兄弟别开玩笑了,金兄在问你正事呢。这欧阳雨彤,现在我们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招。你看她勾搭我们谢队长不说,好像和公安局的赵军宝,还有电视台的陈主任都有一腿。这人,现在是个关键人物。”
闫马克仔细回想起和欧阳雨彤有关的所有事情:“这女人好像是个蹚浑水的。对了,你们可知,太阳标志,象征着什么?除了太阳标志,还有月亮标志?”
金护卫大吃一惊:“太阳标志?你哪儿看到的?”
闫马克如实回答:“在一具女尸的身上,还有地玄谷的神兽身上。”
土护卫说:“太阳标志,是将军旗的标志。将军蒙难以后,与将军旗有关的东西,都毁了。至于月亮,这个我不清楚。咱们兄弟,都是听从老族长的命令。只可惜老族长已经辞世,不然,问问他,或许他老人家知道。至于女尸,这件事,我们也是刚听欧阳雨彤那些人说。”
闫马克觉得怪异:“银眉道长没有和你们说过吗?”
几位护卫摇头:“道长那边的事,除了族长,咱们都不能过问。”
金老几也觉得好奇:“银眉道长,在你们这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金护卫看了看其他两位护卫,“他应该是……国师级的人吧。老族长的意愿,就是让他帮助族长,处理后面的事情。现在,除了族长,基本上,所有人,都得听银眉道长的。”
一路上说着,几人就钻进了密道。不过这次,在密道的中途,闫马克他们却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一直在地上爬行。“救……救……命!”
闫马克跑过去:“这……胡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在蜡烛的映照下,刘胡子整个人瘦骨嶙峋,眼睛也黯然无光。“老马,你们,你们赶快去救……去救……银眉道长……谢……飞,要……要杀他。还有,阿……龙……”
说到这里,刘胡子整个人,便没气儿了。当时,闫马克他们也顾不得去和刘胡子说话,几人飞快地从密室的另外一头跑去。等他们从庙堂中出来时,果然看到庙堂中有打斗的痕迹。而且,木护卫此刻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在他的左面颊上面,有一颗子弹射入,然后从他的太阳穴穿出。闫马克他们从庙堂冲出,几人站在庙门口,金护卫随手朝天空放了几支响箭。随后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彝人部落开始灯火通明,四处都是脚步声在晃动。“闫兄弟,你留在这里接应族长他们,我和金兄弟几个先去滴水岩解救银眉道长!”
闫马克知道自己没什么武艺,不适合去和别人硬干,所以赶紧朝祠堂那儿飞跑。在路过皂荚树的树荫时,一个黑影忽然窜出。闫马克就地一滚,滚到树后。随后,只听飕飕的破空声从耳畔划过,也来不及去想,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他便举起手中的手枪,朝黑影那边放了几枪。那黑影知道闫马克手中有武器,忽然间就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闫马克趁着那人还没进行第二轮射击,迅速离开皂荚林,一口气跑到了祠堂里。
这时候,祠堂那儿已经有许多护卫四面八方地涌来。五分钟之后,部落的几位首领,连同着族长都出现了。只是,不知道谢飞这个时候在哪儿。“族长,谢队长要杀银眉道长!”
族长一把将闫马克揪过来:“真是飞儿干的?”
闫马克扬起一双血淋淋的手:“我兄弟,刘胡子临死前说的。有金护卫他们作证。现在阿龙他们没有在庙堂里,庙堂中一片狼藉。族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有零零落落的爆炸声传来。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小伙跑进来,哐当摔在地上,“族长!兄弟们,互相残杀……乱了,都乱了。”
那小伙的话刚说完,门外的一些护卫开始扬起手中的枪,朝祠堂内射击。还好祠堂内的人,都是族长和首领的贴身护卫,个个功夫了得,枪法一流,几下就把祠堂门口的人给解决了。这时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愤愤不平地说:“族长,当初你就不应该把谢飞送到外面去!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你看,他现在,把外面的人招惹进来了。”
族长扶着老人:“南靖叔请放心,我一定会将飞儿绳之于法的。”
把祠堂内众首领的情绪稳住后,族长就带着几个人爬到祠堂的钟楼上去了。
就在闫马克还没想明白,族长要做什么时,钟楼上的钟声,忽然沉闷地响起来,在整个彝人部落的群山之中回荡。祠堂内,那位被族长称为南靖叔的首领坐下来,咳了几声,激动地说:“亡灵丧钟!是……是……亡灵丧钟……他们,他们都要出现了。”
钟楼的钟声停止以后,四处开始死一般的沉寂。这样的沉寂,大约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忽然,地下传来轰隆一声闷响。随后,闫马克感觉整个屋子,就像发生地震那样,间歇性地晃了几下。那种感觉,就好像挖空的矿井中,正在进行采掘爆破一样。
等晃动停止后,整个部落各个村庄的黄牛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哀嚎。那种叫声,与黄牛打了二十年交道的闫马克,也从未听过。它们好像,正在回应某种召唤一般,叫声此起彼伏,听上去,非常有彼此对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