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回到彝人部落的山洞里,刘胡子和金老几正坐在石头桌子上面吃猕猴桃和野葡萄。闫马克过去,抓几颗野葡萄放在嘴巴里嚼着:“这两天这儿,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刘胡子站起来:“新鲜事多得去了。现在不仅是公安局的人在彝人部落不走,就连电视台的陈主任他们都过来了。他们说有犯罪分子,窝藏到了彝人部落。现在,情况十分紧急。”
闫马克吃了一惊:“怎么?公安局的人,还在这儿?电视台的,也下来了?”
金老几将一个猕猴桃咬成两半:“克哥,你放心,有老几在。我给胡子哥弄了套护卫队的衣服。我还和队长说了,胡子哥是我的兄弟,也是想到这里混口饭吃。队长说了,没有关系,彝人部落,不差吃的。有队长罩着,咱们几个都安全!”
闫马克心里不解:“队长?他真相信你了?”
刘胡子从放杂物的洞厅里摸出那套护卫队穿的马褂装,整理一下,穿到自己身上,笑着转了两个圈:“老马,你看我这身衣服,合适不合适?”
闫马克点头:“合适倒是合适,到时候别整出麻烦来就行。”
刘胡子继续回来吃葡萄:“放心,咱们有分寸。对了,银眉老道那边,有消息了吗?”
闫马克摇头:“寡妇骑驴,严丝合缝。那银眉老道,就是金字塔,匕首都插不进去。”
刘胡子把闫马克放在洞里的枪摸出来:“老马,要不,咱们用这个对付他?”
闫马克把枪夺过去:“别乱套!枪子儿不长眼,打死了,这秘就永远解不开了。”
刘胡子笑着:“不打死,咱们就打他腿脚。”
闫马克摇头:“这不成,用枪打他,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死。第二种,咱们死。”
这些,金老几自然也明白。“克哥,不用枪打他,咱们慢慢想办法。”
三人在洞里吃了一会儿野果,金老几和刘胡子就出去,到护卫队那边去了。山洞里,就剩闫马克一个人,躺在石榻上,仰望着光溜溜的洞顶,整个人一动不动地想着一些事。
山洞里的气温,明显要比外面低很多。在洞里躺了一会儿,闫马克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等脑袋清醒一些了,他就起来,继续吃猕猴桃和野葡萄,把一整个石桌上面,都弄得是葡萄皮和猕猴桃的外壳。
吃饱了,出来到外面喝了些水,看了看天空,觉得天色还早,闫马克便走了几步,到一棵高大的栗子树下坐着,顺手从旁边摘来一些树叶子,开始慢慢地编制草帽。
折了几个小时的帽子,那原本散落一地的树叶,竟然成了一个漂亮的绿色斗笠。闫马克拿在手里玩弄了一会儿,才把草帽带上,到洞里去把望远镜那些装备拿出来,就向着滴水洞去了。趁着刘胡子他们还没回来,这次,他想单独行动,摸进银眉老道的房间里,仔细看看,他到底把女尸弄到哪儿去了。平时有刘胡子他们在身边,冒险的行动,闫马克不敢去做,因为他自己出了事不要紧,关键是别把刘胡子和金老几两个兄弟牵扯进去。
傍晚时分,太阳快要落山时,闫马克才来到滴水洞对面的竹林中蹲着,用望远镜去窥望山洞那边的情况。在那儿蹲到天黑,夜幕落下时,银眉老道和货车时机才一人拿着一把手电筒,提着水桶出去了。闫马克也不知道他们去干嘛,不过从表情上看,他两人都很高兴,就像小孩子去捉泥鳅一样。
银眉老道和货车司机出去了,闫马克怕是银眉老道设的陷阱,所以又继续安静地观察了很久。最后见山洞里确实没有了动静了,他才径自朝山洞那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到了滴水洞前,闫马克把夜视眼镜戴上,往里边瞅了半天,才悄悄进去。
那山洞的洞口,是个半月形,洞内有石阶下去,往里边走一段路,可以看到一个**********一样的洞口。闫马克仔细打量,发现那洞里边,有些被褥,看样子,应该是银眉老道和货车司机的卧室。而卧室外面的大厅,感觉十分宽阔,能够容纳千人。不过,里面的东西却十分简陋,多数是一些草药的架子。闫马克走到架子前面,用手抓起一些植物看了看,发现都是比较常见的草药和野菜。譬如天南星,天胡荽,和车前子一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在洞内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闫马克窝着一肚子气,重新回到竹林中,继续蹲在那儿等银眉老道。大约晚上十一点半左右,银眉老道和火车司机才回来。
闫马克赶紧把望远镜架好。可眼前的景象,更加让他哭笑不得。原来,那银眉老道和货车司机,果真是出去抓泥鳅去了。因为闫马克在他们手上提着的水桶里,分明看到有青蛙一样的东西蹦来蹦去……
“妈的!还有闲心去抓田鸡!”闫马克取下望远镜,自言自语地说。
夜里回到山洞中休息,那金老几和刘胡子,也不知道去忙什么去了,大半夜才从部落里回来。他两人一进屋子,刘胡子就笑嘻嘻地跑到闫马克身边,把一些野味丢在闫马克面前,“老马,我回来了,这彝人部落,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人美,还有味道美。”
闫马克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去吃那些野味,他仰面躺在石榻上,呆呆地看着洞顶。“胡子,你说,银眉老道买一个女尸来,然后就没动静了。我今晚摸到他住的洞里去,发现那儿就是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草药。那银眉老道和货车司机,都不急不忙的,还有闲心去抓田鸡。我整个人,都被他们给搅糊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刘胡子坐下来:“管他呢,咱们只要有好日子过就行。现在护卫队的队长很看重我和老几。我琢磨着,在这儿继续呆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护卫队就会给咱们修房子,到时候,再娶一个彝寨的老婆,你看,多好。咱们兄弟过好了,去跟部落的人说说,老马你也留下来。”
闫马克看着刘胡子,半天不做声。最后才开口说:“胡子,我发现你这两天有点变了。咱们是来这儿做什么的?追女尸啊!现在银眉老道的事情没有解决,你们怎么能去花天酒地呢?”
刘胡子有些不高兴:“我说老马,咱们追女尸,图个啥?不就是发财吗?在外面,这人的日子过得窝囊。现在到了这里,有好日子过,咱们……咱们也没必要去冒那个险啊。老马,我的意思是,女尸要找,但不要较真。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咱们就过自己的日子。银眉老道,和咱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戚的,那女尸,也不是咱们什么人,咱们和他们没个仇恨,也没个感情……就算啦!”
这话听得闫马克心里窝火。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向往,他刘胡子能这么想,闫马克能拿他怎么办呢?大家都是兄弟一场,如果一种生活方式,能够让对方感觉到快乐,那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所以,闫马克回头问正在吃东西的金老几:“老几,这是胡子的意思,你的意思呢?”
金老几放下手中的骨头:“克哥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我在护卫队,只是方便走动,给咱们保一个平安。如果克哥你要走,有什么事要老几去做,老几绝对听你的。”
金老几的话,让闫马克心里暖和了很多。金老几这兄弟,他闫马克是铁定了要带着他一辈子了。闫马克心想,不管日后是富贵还是贫困,总之,只要他闫马克有口饭吃,就绝对少不了金老几的那一口。
再三思索之后的闫马克,忽然对刘胡子说:“胡子,我想通了。你说得对,这彝人部落,是个好地方。咱们应该留下来,帮他们做些事。到时候多存一些钱。”
刘胡子听说闫马克要留下来,顿时非常高兴:“这就好。老马,如果咱们都决定留下来了。银眉老道那里,咱们也不能不管。我的意思是,把他的事情,和队长说说。队长毕竟是族长的儿子,银眉老道弄一具女尸到他们部落里面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闫马克沉思片刻:“这个,有些道理。可咱们对队长不大了解。这个,还须观察一段时间。银眉老道好像在族长的心中,地位比较重要。到时候咱们要是背后捅了银眉老道一刀,而族长他们又偏袒银眉老道的话,那一刀子,就不是插他银眉老道了,那是在插我们自己。”
刘胡子点头:“那好,明天,你就和我们去找队长。你懂彝话,又是高材生,队长他肯定会重用你的。到时候在这里面的学校教书,也是个好去处。再说,我听队长他们说,彝人部落主要靠药材赚钱,他们这里有一些药方,是外面没有的。现在外面很多的知名商品,其实都是彝人部落在外包制造……比如,白药牙膏!”
闫马克直起头:“白药牙膏?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