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邵云,你流鼻血了!”赵桐对着镜子,一下就看到了傅邵云的糗态。不过她顾不得嘲讽什么了,流鼻血的影响可大可小,傅邵云被抽了那么多下,难保不会损伤内腑。要是他这时候出了什么事,跟他共处一室的自己绝逃脱不了干系!
匆忙间抓了一大把纸巾给傅邵云阻上,赵桐觉得可笑,两手盘胸就那么看着他手忙脚乱堵鼻血,语气讽刺道:“怎么,你这是上火了?”
傅邵云无暇他顾,闻言还没琢磨清楚实意,就连忙点头。
“你是看了我的身体,才流鼻血的?”赵桐无语又问。
傅邵云下意识点头,但是头才点了两下,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表情僵硬地一点一点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赵桐,心里底气全无,忽然觉得这样的赵桐好可怕。
哦,不行了!他今天真得流鼻血而死了……
死女人,你就不能少做动作诱惑我嘛!
甜蜜又痛苦的折磨,说得就是现在的傅邵云。别说,因为流鼻血的来回折腾,他的内火着实消掉了不少。
重新凝神静气下来,赵桐没再催促他什么,只是一副似笑非笑的了然神色,让傅邵云窘窘有神。他此刻无比希望时光能倒流,好改变他在赵桐眼中的糗样。
靠,刚才傻乎乎点头的动作,实在太挫了!
“不流鼻血了?”赵桐对着镜子里的傅邵云问。
傅邵云点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个,我现在就帮你上药,你忍着点,会痛。”说着,他就拿起药膏,大手大脚刮出一大块就要抹到赵桐伤口上。
“等一下!”在傅邵云的爪子即将挨上后背的时候,赵桐额角青筋直蹦,连带着她语气也有些颤栗的尖锐:“你没给我用纱布沾湿了擦拭伤口吗?消毒,什么是消毒你懂么?酒精太疼,所以我刚刚用的就是清水。你呢?依葫芦画瓢都不会?”
傅邵云无端被骂感觉自己委屈:“我不是从没给人上过药吗?一回生二回熟,你别那么苛刻嘛。”
赵桐对这厮的神逻辑无奈了,眼睛紧盯着他的下一步动作,直把傅邵云看得浑身僵硬,眼神躲闪。
“好吧,我这就用沾水纱布给你清洗伤口!”傅邵云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纱布就有些讪讪:“纱布在房间里,我这就去拿。”
说罢,他匆匆洗净了指尖残留的药膏,一溜烟跑回了房间,只留下赵桐奇怪地盯着他的背影。
傅邵云刚才似乎很体贴的样子。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大吼大叫,真就听她的话去找纱布沾水擦拭伤口了?还没有撂挑子不干?
怪事****有,今天特别多。
八成是傅邵云神经错乱了吧!赵桐就不信,像傅邵云这样的人能突然开窍懂得如何照顾别人了。
等傅邵云拿完纱布回来,再给赵桐按部就班地上药时,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出于是尴尬还是别的复杂情绪,傅邵云没再对赵桐的好身材产生绮念,最多只是有一丝丝他无所察觉的怜惜。
背上的伤处理好,一片沁凉。赵桐慢慢穿好上衣,转过头来:“谢谢。”
“谢什么,不是都说了等价交易嘛。”傅邵云挠挠头,“我承认这次是我连累你。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作为补偿,今天晚上我也不跟你争床了,嗯……晚安。”
“晚安。”
一早起来,傅邵云勤奋地先走一步搭了家里的专车去公司,而赵桐醒过来对着棚顶发了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是做戏,还是动真格的?不懂啊。但是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能对傅邵云有一点疏忽。要是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可没耐心陪着他闹。”
没有傅邵云在,一顿早饭吃得还算安逸。赵桐已经逐渐开始适应傅家严谨的家规了,‘食不言’精神就得到了充分贯彻。
傅国梁对赵桐这样懂事的儿媳妇十分欣赏,临走时还关切地叮咛了几句,一点没有昨天怒气凌然的严父样子,让赵桐不禁感慨:其实看着严肃的老公公也挺好相处的。
就目前为止,除了时常抽风的傅邵云外,也只有婆婆最难攻克了。傅母看她不顺眼,赵桐非常清楚,所以能躲则躲,尽量避开婆婆不让她趁机找麻烦。
婆媳住在一起是非本来就多,赵桐也没把握让傅母喜欢她,那干脆就晾着吧,彼此保持一定距离,省得相看两相厌,闹得家庭不和。
傅邵云去公司点个卯,就快速驱车到昨天和梅凌约定好的地方见面。两人也不是罗嗦的人,微微寒暄一下就进入主题。
梅凌直接问道:“傅先生,你想怎么做?”
“我想……”傅邵云刚要说什么,脑中不期然浮现出赵桐昨晚的模样,到口的整人方法反而失去了说出的欲望。他烦恼地拿下墨镜,目光直直地看向梅凌。“算了,你自己拿主意,有个分寸就好!我只要能刺激到她!”
梅凌心思灵活,想了想就道:“那我们一同出入公共场合,如何?”
“随便。”莫名地,傅邵云脑中赵桐的影子就是挥之不去,他不耐地对梅凌摆摆手。“我反正只要快捷有效的刺激方式!而且最好动静不要闹得太大,让家里人看见就不好了。”
梅凌笑了:“这个傅先生可以放心。不知道令夫人看不看娱乐八卦周刊?”
“这个,我不清楚。”傅邵云摇摇头,猛地发现自己竟然不了解赵桐。但是此时的他,满心烦乱,根本无暇多想。只道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好好地去注意赵桐的生活习惯做什么?
梅凌哑然,看向傅邵云的目光变得怪异。
自家老婆的兴趣爱好都不知,出轨找小三也只是为了气老婆?
要是单独把后者条件拿出来,梅凌定是要以为傅邵云在跟自己的老婆玩儿吃醋情趣。但若两者放在一起,这个逻辑……未免有些奇葩。
傅邵云反应迟钝,等发现梅凌异样的眼神,顿时窘然地虚咳一声。“总之,你做好我吩咐你做的事即可,旁的事,你没必要去管。我和我老婆什么关系,也不需要你猜。”
傅邵云警告的话说得很僵硬,梅凌是聪明人,自然发觉自己的露骨鄙视可能误踩中傅邵云这种怨夫的痛脚了。
无奈失笑,梅凌只好向傅邵云解释道:“傅先生你误会我了。我的问题,是针对您的计划来的。寻常女人,都会爱看一些娱乐八卦周刊。傅先生您是公众人物,自然受瞩目。换句话说,咱们一同出入公共场合的消息大可以通过娱乐新闻传播开,但是若这消息未传入令夫人的耳中,这个刺激方法不就无效了?”
“那就不用这个方法!麻烦你再想!”傅邵云语气生硬地打断。
“这……好吧。”梅凌本来也没指望一下就让傅邵云满意,遂提出第二方案:“不知道傅先生和令夫人经常出入的场合是哪里?最好选个你们能同时出现的地点,您再带着我装作偶然跟令夫人擦身而过,说说笑笑有意对令夫人冷淡。”
傅邵云眼一亮:“这个行!梅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梅凌道:“随时都……啊,我差点忘记了,今天还不行。明天以后,我随时可以跟您一起。”气令夫人。
“嗯,那就好。”傅邵云站起身来,准备要走,梅凌也起身送他。这时傅邵云突然问道:“对了,你们的身份证件落户是在西区那边吧?”
“是的,麻烦傅先生了。”
“不算麻烦,举手之劳罢了。只要做好你该做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傅邵云前脚刚走,梅凌后脚就神色难看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机,此时这小手机正不断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不管梅凌晾着它多久,打来电话的人似乎都有无穷的耐心等着主人来接电话。
梅凌咬牙切齿地摁了通话键:“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我该问你这句吧!你想怎么样?妈妈去了你那儿就再没有回来!梅凌,你拿了我那么多东西,怎么到最后连仅剩的丁点母爱也要一并拿走?”
梅凌嘲讽地勾起唇角,薄凉地笑了:“妈妈不回去,你该从你自己身上找理由。不怪她老人家选择的是我,你看看你们身处的环境!妈妈本来就是大城市出来的,她这些年吃苦也吃够了,跟我一起在城里享清福不是很好么?你要是为她好,就不该再打骚扰电话来。我很忙,没工夫为你天天向妈妈转告这些烦心话。”
“……”电话另一头,对方沉默了一阵,半晌才柔声恳求道:“就算我求你了,你让妈妈再见我一面行吗?”
梅凌笑得很是灿烂,然眼底溢上的却是阴冷之色:“不可能。我不会让妈妈再见你一面!”
挂断通话,梅凌笑得森寒。
她和妈妈,在那个穷乡僻壤呆了多少年才得到自由!怎么可能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重险囹圄?快了,只要傅先生能帮她和妈妈拿回身份证件,一切就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