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完以后,莫纳带着她的新药锅回到房间里面,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上次在皓南城为了洛克而买的药材。虽然说人现在走了,但不影响莫纳把这些药材炼制成药剂放在那里备用。
荞的药锅比起莫纳以前用得那两个来,果然是不同反响。那银白色的药锅看起来厚重,但拿在手上却是轻飘飘的,当莫纳取出火种生火以后,那火焰竟沿着药锅上的繁复花纹游走,看起来十分瑰丽壮观。原先计划要炼制上半夜的药剂,在半支蜡烛燃烧完以后就已经成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莫纳现在才算是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药剂炼制成功以后,她开始准备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回魔兽森林的那个山洞去继续特别修炼。她进到银戒空间,想要从里面找些东西,意外的发现一些日子不来,原先种下的那些药草又拔高了一些,大约七寸高,叶片开始呈橙黄色,空气里隐约能闻见一丝苦味,那苦味通过鼻息萦绕在吼间久久不散。
莫纳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观察那些叶片,似乎是看出了点端倪。
难道是苦叶草不成?莫纳越想越觉得有些兴奋。如果真的是苦叶草,她可就发财了。一根苦叶草价值千金,而这么多颗苦叶草,一颗上面都结了好几根细长的叶片,等到成熟时候采摘下来,拿去药店换成黄灿灿的金子……想到这里莫纳就开始喜不自胜。
子皆可真厚道,竟然给她苦叶草的种子。苦叶草生长周期长,对环境的挑剔度高,但这一切在元灵空间里面都不是问题。等到苦叶草完全成熟之时,莫纳就是名副其实的富婆了。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三个月光景。
这三个月里,莫纳每天修炼魂术,炼制药剂,猎杀魔兽,日子过得清苦而又充实。致炎时不时的出现,对她的魂术修炼加以指导,果然是事半功倍,实力得到飞跃性的提升。只是三个月的时间,莫纳就已经从一度魂术师飞跃到三度魂术师,进展之快令人咋舌。她把自己当做神农,尝遍魔兽森林里的百草,琢磨出了不少新的药方。
这天下午,在莫纳历经艰险猎杀一头六阶魔兽以后,她的特别修炼也在此划上尾声。
等米多多来接她回到雪灵峰,子皆神秘地将她叫到房间里面,拿出一瓶艳红如血的药剂出来,递给莫纳说:“这是我炼制的专门对付毒源兽獠牙上的毒液的药剂,你先收着,等到了需要之时,致炎会提醒你服下。”
“毒源兽?是什么东西?”莫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毒源兽是天下至毒的一种怪兽,它居住在落九深渊,身上散发的毒气让方圆十里的草木枯竭。毒源兽身上最毒的,莫过于獠牙上的毒液,只要被那毒液溅到,就会在一瞬之内立刻死亡化作一滩血水。”说到这里,子皆微微一笑接着说:“落九深渊下的无字虚快要开了,我已经感应到那种魂力的异动。”
“无字虚?什么地方?”莫纳好奇地问。
“这是流传在少数魂术师之间的秘密,无字虚是奥莱大陆上魂力高强的人死后的魂魄聚集地,每七十二年开一次,里面有许多魂力高强的人死后留下的魂器。魂器对于一个魂术师来说太重要了,挑得一把称手又厉害的魂器,能够使自身的实力得到极大的提升。我和致炎两个人早就想着,要带你和多多前往无字虚。这瓶解毒的药剂,也是早早就准备好的。”
莫纳手中握着那瓶血红的药剂,心中开始对那个神秘的地方开始向往。
这些日子,莫纳和致炎的相处平淡如水,她还是摸不清楚致炎的脾性,只是觉得这段时间,致炎的平静让她觉得奇怪。他好像没有情绪,既不冷淡,也不热情,凡事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恬淡的似是一汪永远没有波浪起伏的深潭。
有的时候,莫纳看着致炎,总觉得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从前那个阴晴不定的致炎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结束修炼的第三天,致炎准备带着莫纳回旧夜城。
米多多已经习惯了有莫纳在身边的生活,理所当然的以为莫纳就应该永远呆在这里。离别的时候哭得惊天动地,震动了整个雪灵峰上的鸟兽。
莫纳好言相劝许久,承诺她会常常来看她,才得以在她哭累了以后,乘上无尽。长途的飞行,一路上她和致炎竟一句话都没有说。莫纳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宁静,除了看着层层变幻的云朵发呆以外,也没有别的事好做。
等他们回到旧夜城的宅邸,莫纳的房间还和几个月前一样一尘不染。看来安琳将这个宅邸照顾得很好。球球被艾妮养得很好,块头比以前大了一倍,渐渐褪去当初的稚气,显露出狮子该有的王者风范。它一直把莫纳当成是唯一的主人,在看到莫纳时激动地扑上去差点没把莫纳扑倒在地。
“像只小狗一样。”莫纳笑着摸着它的头说。不过这狗的体积确实是太大了些……
莫纳仿佛回到了刚来这里的生活,衣食起居有艾妮照顾,吃穿用度都极好无比。只是她不再像当初那样整天想着怎么逃跑,闲暇时间除了炼药和修炼魂术以外就是陪球球玩。她知道她的未来就算有再多可能,都必须与致炎相关。
以前致炎买回来养在宅子里的那几个女孩依然住在这里,她们每天锦衣玉食,好像真的和致炎说得一样,丧失了生活的能力,宁愿呆在这笼子里面做一只被人养着的金丝雀。她们得知莫纳回来以后,曾结伴来看过她。
在莫纳看来,变化最大的人是曾经气焰最盛的芳丽琦。也许是倦怠的时光磨平了她所有棱角的缘故,在看到莫纳的时候,芳丽琦竟扮演了一个俯首称臣者的角色,话语里隐隐透露出一点低声下气。而芙兰和云芷,除了圆润了一些,似乎没什么变化。
回来以后,莫纳几乎就没看到过致炎的影子,想必他是沉溺在他的安乐乡里面,享受短暂的欢乐时光。
这天晚上,艾妮送晚饭过来,一如既往的丰盛。莫纳向来对好吃的食物没有抵制力,回到旧夜城宅邸对她而言最欢乐的一件事,莫过于每天都有不同的可口的饭食。球球蹲在她的脚边,吃着艾妮吩咐厨房特别为它准备的饭食,眼睛还盯着莫纳拿筷子的手,期待莫纳能喂它点别的,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莫纳第一筷子夹得是颜色诱人的橙香苦瓜,橙色的橙子和绿色的苦瓜拌在一起,淋上晶莹的蜂蜜,用蜂蜜的甜和橙子的酸去中和苦瓜的苦,吃起来清新爽口。当那块绿色的苦瓜就要送入莫纳口中时,她举筷子的手突然顿了顿,将苦瓜凑到鼻子前仔细一闻,随后她放下筷子,唤来艾妮,问她:“晚上的饭食是你亲自送来的吗?”
艾妮点头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在厨房有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莫纳问。
“没有,只有烧菜的厨子在。”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艾妮看了桌上的菜一眼,平静地退了下去。
莫纳一丝冷笑,将桌上的菜一一闻过,最后除了那道橙香苦瓜之外,她都吃了几口。任何一种毒都不可能无色无味,只是味道轻重的问题。知道用苦瓜的苦味来掩饰那不易被察觉的微苦,下毒的人可真是个中高手。那些人竟把她当成了假想敌,人世的险恶和女人的嫉妒心,莫纳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除了那些人,还会有谁想要毒害她?
也许是因为恶心的缘故,她很快就觉得饱了。球球显然不满足于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还和小时候一样在莫纳脚边蹭啊蹭,它那大块头配上如此卖萌的动作,显得极其滑稽,莫纳不自觉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推开那道橙香苦瓜,将桌子上的剩菜都拿去给球球吃。
她看着吃得香甜的球球,脸色变得阴冷。配毒的人一定是懂药材的云芷,莫纳还记得初见时她呈上的香囊味道和功效配合得精妙,配置这样的毒对她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刚刚若是她吃下那道橙香苦瓜,夜里必然会无声无息地心脏停止跳动,再渐渐冰冷死去。配毒的人她心里清楚,可下毒的人她就不太确定了。
莫纳无法亮明自己的身份来告诉她们,自己并不是和她们的敌人。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她们动了杀心,莫纳也应该向她们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一夜莫纳睡得极不安稳,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辗转反侧半夜以后,她从床上坐起来,进入银戒空间,去查看她的潜在财富,也就是尚未成熟的苦叶草。
看那细长的叶片已经由橙黄色变为浅褐色,看样子离成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莫纳坐在黑色的土壤地面上,闻着空气里的淡淡苦味,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