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四周完全是奇异的漆黑一片。李抬起手想要摸索什么,却发现他的双手泛着光亮。光溜溜的双臂洁白的像是象牙一样,透着白瓷般的闪亮。头往下瞧去,全身都是这般如此。****着并且闪耀着白色的微光,在皮肤之上又有一层环状带似的光晕,带着那种泛白的颜色。象一层镀膜一样笼盖住了他全身。
在这整个黑暗的世界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发光体和光源,哪怕是多么细小微弱的光线。李孤零零的站在这个黑暗世界里面,他甚至不知道他的脚踩在什么东西上面,只能感觉得到硬梆梆的冰冷。
突然左肩又是一阵刺痛经心,痛的让李皱紧了脸。疼痛过后的李舒展开了眉眼,李却又一次看到了一个有些惨白的少女的脸。
又是柳恭水心子!
又是这个少女,柳恭水心子的俏脸发白,眉头微皱,紧锁朱唇的一副摸样。右手袖子撕裂开,露出一段玉葱白瓷般的手臂。只是在肩胛的地方包扎了白布。李忽然顿悟,方才原是又是在梦中么。
肩膀又是一痛,痛的李忍不住用空闲的右手去下意识的按那伤处。
这时李才瞧见原来自己的外套已被取下,衬衣也只早就褪下了,裸露着臂膀。左上臂的伤口处也被不知何人缠上了厚厚一层的绷带,不知是何时在自己昏沉中被换上的。
惊觉之下刚从昏迷中醒觉的大脑才一记灵光,视线不专注于眼前的柳恭水心子还有自己的伤口。视线朝四面飘去,只见到没有窗户的红色墙砖,即使不是什么旅店客栈,也应该不是贵族地牢之类的所在处。虽说不能完全肯定,凭着李在巴士底呆过的不短日子的经历来说,他的鼻子里可没有闻到一点儿牢狱该有的气味儿。
李回想当时的情况,最后记得中枪昏迷,然后倒向了身后的柳恭水心子。再之后就都什么也不记得了,这些片断的思索联系起来,得出的结论。当是眼前的少女,柳恭水心子带着他从庄园出逃出来这种的可能性。不过李也记得在此前柳恭水心子的右臂也中过弹,虽说看现在的情况好像无甚大碍,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丧失了一半的力量的同时如此情况下还能将自己一个昏迷的伤者带离出来。李不得不说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异邦少女,换做是李的话,那基本上那是决然做不到的。
说道中枪……李忽然一个激灵从自身的颈椎沿着脊梁骨而下,自己不是只中手臂一枪而已,正是因为心脏的中弹,才让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感。连忙低下头急切的用手在胸部摸索,但是摸不到丝毫的创口,只是按在心脏位置的时候感觉到麻疼,在胸口第三根肋骨的位置泛起了一圈紫色的乌青,从中心放射到四周状的一个小小的不规则圆形图案。用手指触摸按上去也会造成非常疼的感觉,但跟被子弹击中完全是两种概念。
这又是什么回事?李明明记得对方火枪口冒出的青烟和比肩膀被打中时还有痛苦的闷感。那可真是记忆深刻。现在这个样子让李有些想不过去。正想抬头向应该的知情者柳恭水心子询问究竟,就见看到他如此疑惑状况的柳恭水心子没等到李询问,伸手兀自将一物递给李。“怀表?”李看看递过来那个他自己的金质怀表。怀表的一面深深的凹陷下去,代表时辰的两针都已经不走了。回想当时,在持枪的庄仆闯入之后,李放回了外套内口袋的除了那本被李捡回来的笔记本外,放在李内衣口袋里应该就只有了这怀表。而且刚好挡住了那差点要了李的性命的子弹,不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世界上某些事情便是这样的玄妙,如果弹丸击中了李胸口的其他地方,又或没有正射中怀表。又或者十八世纪末的火枪像三百年后的那些热兵器一样已经拥有足够的穿透力的话,那现在的李便不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如李和他的大多数同胞们一样拥有神论信仰的话,也会在心中大喊上帝眷顾吧。
“嗯?这是哪儿?”李最迫切想问的不是这个,这是让李觉得他应该要第一知道的事情。特别是在李的视觉神经已经恢复到可以看清他所处环境,环顾四周之后,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某处地牢和别的什么地方。
“我家。”柳恭水心子简单的回答李提出的问题。仍然是那样一点感情色彩都不带的语气。真是简单明了的过分。当然最起码可以知道,柳恭水心子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才对。否则少女就不会为自己包扎伤口了。虽然火枪的弹丸并没有对李的身体造成致命伤害,但单就就把子弹放着不管也是非常够呛的。
得知这里应该是对自己来说安全的地方,李比较紧张的心情算是沉了下来。得以抽空去看看柳恭水心子的这个家的房间陈设。正如上面所描写的那样,柳恭水心子的这个家在李从房屋的内部看来是一个无窗砖木结构的密室。面积用眼略微估算一样大概在七或者八平方之间,单以只柳恭水心子一个人的卧房住屋使用面积算是绰绰有余。木为梁砖为骨叠制的墙壁都没有任何鲜艳染料的上漆,就连地板也只是剔除了园木头外表的毛刺,将树皮粗粗的削去削平一层而已。而李也正是躺坐在这种木质地板上仅仅铺有一层厚实毛毯上而已。整个房间里没有窗户,或者是说没有现时的那种李看惯了的玻璃窗而已。在一侧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四方形的洞眼。可能就是通风口。柳恭水心子用也许是枯草,枝梗或者是别的什么编织成的一扇靠一根木条支撑搭着的帘子。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么房屋的陈设未免就太单调了一些。房屋的主人利用削好剩下的边角余料搭建出了一个矮书架。大概只有最多三十公分左右高度。上面满是装订好了的书籍。几乎全是不同的书本,李仅仅是一瞟之下的印象便已发现了包含有意大利和拉丁文的古旧译文书。
在书架之上又是一件刀架。李看得出上面摆放着的柳恭水心子随身带着类似的那种长刀还有一柄短匕首。李看着情形非常眼熟,像是在以前关于自己国家东部邻居的风情展览介绍片里所看到的那种摆法一样。
唯一应该是纯粹的装饰品的东西李认为在这间房间里找得到的也就只有刀剑的旁边那件不说现时的欧洲非常稀有但也是很难得的白瓷瓷盘上。根据多年的经验李看得出瓷盘的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而且白瓷上面也没有留下它的主人用它当作盛放食物器皿使用过的痕迹,看得出来保养的很好,白瓷还散放着光。
李没有在房间里看到门。以至于李不清楚柳恭水心子的房屋里到底是没有门,还是是只有这一个房间或者是其中别的原因什么另有机关之类。总之,身处在这个房间中的李好像感到某种说不清的异样。
“你的家还真别致。”李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心思说俏皮话来。坐在李对面的柳恭水心子没有对李的俏皮话做出有什么反映,只是将一本笔记又甩给李。正是李从庄园里的书房找到,又好像柳恭水心子花费了不少日夜寻找的那样东西。
“怎么?”李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少女还要把笔记丢给他。在书房里如若柳恭水心子所说的话,她找这个东西不是已经应该是找了很多年之久,何必还给他。何况原先这又本不是李的所有物。“请您帮我看一下笔记。李先生。”柳恭水心子突然用上了敬称如是这样说。
李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出于对方救了自己的缘故,李暂时勉强压下了疑惑,照柳恭水心子所说的,重新翻开这本巴掌大的记事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