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惟用,不为大也。
权力重在运用,不在官位高。
善于运用权力的人,能把权力运用到极处,充分发挥它的效用,这跟官位高低并无直接关系。官位高的人不会运用权力,他的人脉和收益就比不上善用权力的官位低的人。封建官场向来注重实际利益,官大不是目的,收益才是最终目标,这就直接导致了封建官场的腐朽与黑暗。
群起攻之的张汤
张汤在汉武帝时任御史大夫,他执法虽苛,却也有不避权贵的一面。由于他严惩了不少皇亲国戚,汉武帝的哥哥赵王就怀恨于他,盼他倒台的人就更多了。
张汤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他常对自己的心腹属吏鲁谒居诉苦说:
“人道我酷吏一个,冷酷无情,这实在是有些冤枉我了。我身肩执法重责,又何能处处卖好给别人呢?皇上信任于我,得罪别人也是难免,我只担心他们联起手来诬害我啊。”
鲁谒居对张汤忠心耿耿,他于是对张汤劝言说:
“大人行事小心,别人抓不到大人的错处,他们也奈何不了大人,大人何必烦心呢?”
张汤点头称是,又重声说:
“这一点十分重要,我不能让他们抓住我的把柄,以后你要多提醒我。”
张汤的副手御史中丞李文,因与张汤不和,他便始终搜寻张汤的错失,以便整倒他。鲁谒居深知张汤对李文怀恨,暗中就指使人告发了李文种种不法之事。
张汤接手此案,心中窃喜,他毫不留情地把李文定成死罪,又声色俱厉地对他说:
“你害人为能,今日得此报应,可算是天意了,你还有何话说?”
李文求饶不止,口道:
“大人若能饶我不死,我必忠心报效,万死不辞。”
张汤冷笑声声,慢声说:
“你时刻都在整我,你以为我不知吗?你整我不倒,原因只在我并无错处,所以我并不怕你。现在你罪证俱在,件件属实,你死得并不冤枉。”
张汤心知此事必是鲁谒居帮忙,对他不免心存感激。不久恰适鲁谒居卧病在床,张汤于是亲往探视,对他说:
“能知我心意的人,非你莫属了。你助我除去仇人,自不言明,亦不居功,我当怎样感谢你呢?”
鲁谒居动情地说:
“大人为国执法,李文却寻隙陷害,无所不用,这样的小人太无耻了,除掉他是我的本份,大人何言感谢二字?”
张汤眼中含泪,再道:
“你如此过谦,倒叫我无言以表,你这么关爱我,请让我服侍你一回吧。”
他不顾鲁谒居的拒绝,硬是给他洗脚摩足,以示感激之情。
张汤此举被一直窥伺他的赵王探知,赵王初不以为意,他的手下便欣喜说:
“张汤身为高官,却不顾身份,不顾礼仪给属吏洗脚摩足,这是为什么呢?其中必有隐情。此事虽小,若以此弹劾他,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别人也不能彻查清楚,如此一来,他的麻烦就注定不能摆脱了。”
赵王喜不自禁,马上上书朝廷言明此事,他还故作忧虑地说:
“张汤表里不一,心怀异志,从这件小事上便可看出。其他不被人知的大事,又会有多少呢?想想真是令人颤栗。”
汉武帝被赵王的猜度之词所动,他虽信任张汤,却也不免起了心疑,为此暗中将鲁谒居的弟弟逮捕。
此时,鲁谒居已死,张汤听得风声,为避嫌疑,他故意在鲁谒居的弟弟面前佯装不识,不理不睬。鲁谒居的弟弟以为张汤见死不救,气极之下,他便将张汤和鲁谒居整治李文的事合盘托出。
赵王大喜过望,遂以此为据,弹劾张汤陷害大臣,执法犯法;和张汤有怨的群臣更是不依不饶,群起攻之。张汤绝望之下,愤然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