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陆长春路过长廊,见陆心正与萧家二兄弟为难,正要相阻拦。但接下来的事让他始料未及,心中亦是一惊,对萧俊承的看法一下子改变,心想:“或许他真的可以改变些甚么呢!”
更让他吃惊的是,陆心扑了个空,呆呆的望着紧闭的门。
陆长春本以为陆心会大发雷霆。
但见他此时此刻一脸羞愧。
似乎眸子里闪烁着甚么,那是激动,或者说那是希望。
陆长春明白那意味着甚么。他心中亦是欢喜。看来自己的儿子慢慢长大了,长大了。
他踱步与楼廊之间,步伐沉郁,身形孤单。似乎天地间压在他的肩膀上,压得他本魁梧的身材略显弯曲。
萧俊承进得房间,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萧星辰一脸愤恨道:“二哥,你怎么不让我好生教训他,怎得就让他轻易走掉,真是便宜了他!”
“星辰,许多事,你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不要太冲动,冲动有时候只会把自己暴露无遗,那样你便没有筹码,你还怎么应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呢?”萧俊承语重心长道。这话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够说出来的,但他是萧俊承,经过这些天,他明白,这个世界似乎还有斜甚么,今日,那神剑山庄的陆长春也在隐瞒着甚么,这是让他害怕的情形,就是不了解。
萧星辰略略沉思道:“二哥说的是,我刚刚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我们!就在刚刚陆心那小子与我们发生争执,似乎陆长春就在角落!”
萧俊承啜一口茶,笑道:“这神剑山庄真是好地方啊,这皖南的毛尖倒是正宗!”没有回应萧星辰的话。
萧星辰笑道:“怎么,二哥你还有心思喝茶啊!”
萧俊承笑道:“你说我们此次来北方是为了甚么?”
萧星辰笑道:“我当然知道,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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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星辰话说道一半,便不再说。他望着萧俊承,他心中越来越迷惑,他似乎有些不认识这个二哥,不再是那个少林寺的二师兄。但又一想,或许他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萧俊承,但永远是自己的二哥。
萧俊承见星辰欲言又止。发呆。笑道:“难得见你发呆,怎么了?说了一半的话怎么就不说了呢?”
星辰坐下,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随即吐出,口中含糊道:“好苦的茶,难以下咽!”
萧俊承笑道:“茶要品,而非一气喝了,那样你是喝不到其中的精华!”
萧星辰似懂非懂。他望着萧俊承道:“二哥,你说那黄金战龙是真的吗?”他心中一直在想这件事,这也是他担忧的,一脸忧虑,顿现脸上。
萧俊承笑道:“我们也只是在书中了解一些皮毛,况且真假还难以确定,所以我不敢肯定!倘若是真的,以其凶残性子,肯定会一伙天下,是以我们必须要出一份力,哪怕身死!”
傍晚时分,萧俊承翻来覆去睡不着,见星辰熟睡,萧俊承披衣起身。透过窗户,深邃的苍穹只见高挂着明月,稀稀落落的星光像是灯笼,一眨一眨的,甚是深邃而美丽。
一缕月光,照射在窗台,隐隐约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只见一人影忽然掠过。萧俊承心中一惊。怎得这神剑山庄内还有人敢进来,来人轻身功夫恐怕在自己之上啊!人影高挂屋檐,望着萧俊承,萧俊承心中一阵不安。
“你是谁?”
“跟我来!”一声而至,声音似曾相识。
萧俊承心中一惊,但见人影晃动,那人消散于夜空,萧俊承腾身而出,寻声而去,黑夜中,一远一近,一快一慢,一前一后,甚是诡异。
黑影忽然止步不前,萧俊承在几丈之外停下脚步,稳住身子,两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
“你就是那个醉汉吧?”
“不错,你还真的厉害,竟然还能看出我的行踪和猜出我!”
“前辈相托之事,难道?”萧俊承迟疑,没有继续说。他心中不甘肯定,但猜的七七八八,是以还是停下刚刚说的话。
醉汉笑道:“不错,我是让你帮助这神剑山庄,这也是你的宿命,你必须帮助他们,倘若你不出手,恐怕天下将会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我想你已经大概知道那剑潭中的情形了吧?”
“晚辈虽然不知道前辈究竟是谁,但前辈所为之事皆是关乎武林,关乎天下人,难道前辈想要一直瞒着我吗?”萧俊承慢条斯理,一字一句道。
“好了,我给你讲讲这剑潭!”醉汉说道。
萧俊承闻言,欲言又止,只是静候。
一片寂静。
风呼呼响起。
几只蝙蝠横空而过。
落叶落下的声音显得那般寂寥。
萧俊承看着醉汉,醉汉凝眸望着天空,似乎在思索,似乎在叹息,似乎是在惋惜,似乎是在回忆,也似乎是在痛苦着甚么一般。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叹息着,神色伤感,落魄。
萧俊承没有支声,他望着月明星稀的深邃夜空,他心绪复杂,浩瀚苍穹,他如同遨游于其中一般,稍微定神。
醉汉姥姥道:“那黄金战龙,乃是洪荒之神物,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存在!”
萧俊承惊异,一脸惊恐。
“它乃是洪荒时期的黄金战龙,是神一般的存在,听闻是哪个大人物的坐骑!”他似乎在说一段历史,就像街头巷尾那些说书的人,道来的皆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倒是没有‘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畟语。
萧俊承越听越是奇,俞听俞是惊。
他哪里听闻,还是那般栩栩如生,即便在书中窥探一二,也仅仅是寥寥数笔,怎得有这样详尽。他甚至开始幻想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也是这时候开始,他开始思索自己,这便是开始。
倘若一个人开始思索自己,那便说明此人已经开始体悟周身,进入新的境界,是探索的境界,这是许多人一直追求的。
醉汉忧虑道:“明日,就在明日,成败也就在明日!”他嘴中嘀咕着,眼眸中却是期待和忧虑,那是一双充满矛盾的眼神,他不清楚。
他不清楚,明日会不会成功。
他知道,倘若明日那黄金战龙一旦解脱束缚便会胡作非为,恐怕天下无人能够战胜。这是他忧虑的。倘若明日成功,那么天下太平,神剑山庄也会随着消失,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要回山门。这是他的欢喜。
萧俊承深邃的眸子,洋溢着欢喜。
他似乎在期待,莫名的期待。
他从来没有将会身处险境放在心上。
只是此时此刻心中不免丝丝的欢喜,莫名的欢喜。
他面颊上拂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微笑充满了一股气息,一股生生不息的焕发的力量。
“前辈,你说,那黄金战龙可曾孤独寂寞?”萧俊承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醉汉心中一震,他想不到萧俊承会问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在他想来,他或许会问,这黄金战龙会不会吃掉自己之类的话,但从未想过他会这般问。他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萧俊承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他甚至怀疑自己说的这话的意思是甚。
萧俊承看着醉汉,看着深邃的天际,微微的风吹草动,稀稀落落的虫鸣,夜晚升起的露珠,湿润着大地。
醉汉在叹息声中消散在夜的尽头。
萧俊承原路返回,避过岗哨,进得屋中,一片寂静,月光依然照耀窗台。萧俊承和衣睡下,不再去想,只待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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