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素锦年怎么没有来?”
老师一进教室就看见了倒数第二排的两张座位是空的。“张紫鹏又去哪里了?”
其他的同学都一脸迷茫的看着老师,很久之后才反映过来,都说不知道。瑞杰心里乐呵呵的笑着那群书呆子,接着站起来对老师说他两个去下班宣传了。
“什么下班宣传?”老师声音由原来的和和气气变得打声吼叫。
“学校文学社啊。不是新学期招生吗?”
“哦。哦是那个啊。”老师听完又收回脾气把教科书往桌子上一扔说:“上课。”
“老师好。”
“大家好。坐吧。”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好久,依然如同往日一样铃声过后都可以听到“老师好”的声音。就像是大海里的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很有规律。
“你走快点啊,我们赶时间去上课啊。”紫鹏又转过头去,这已经是摧他快点第5次了。而那家伙还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
“你急什么啊?”这也是第五次这样回答。
“早知道就不陪你来了。”
“你想上课吗?”锦年跟上了紫鹏,搭着他的肩膀。
“不想。”紫鹏遥遥头。
“那不就得了,我是在帮助你。我们慢一点,我算好了,离放学只剩5分钟再进去。”
锦年有一只手遮着太阳,心里骂着这该死的阳光。
“这样可以吗?”
“你不是废话吗。”
这学期落落走了于是锦年就在学校文学社被荣幸的选为了主编。按照紫鹏的话来说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这学期学校各学生组织都在忙碌这这学期的招生。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可是说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其中办的最好的当属文学社,大家自己编造的社歌。社长要求下周一必须全社人员到位站好队伍高唱社歌。给锦年的任务就是下班宣传,召集大家下周一在大操场进行招生宣传。
高三三班。这个是思琪她的班级。锦年看着手里的纸条然后对了对班级门上的门牌,没错是她的班级。
快放学的前5分钟的时候锦年和紫鹏才进了教室。一路上紫鹏瞪着锦年,一副想杀了他的表情。
可是进教室的时候老师并不在学校。每个人都立刻装作很自觉的在看书写作业,可是当看到进来的是他两个的时候教室里瞬间又吵成了一片。前面的人回过头,后面的人转过身。紫鹏看向左边,左边的空位上没有人。
那是落落以前的座位。现在还是空的。
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也还是空的,落落还是牢牢的住在里面。
这几天的夜晚总是起风,温暖突然的降下来了,有时候反而感觉冷。锦年和思琪一放学就早早的离开了。
黑暗覆盖的校园里除了他好像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整个操场里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空空荡荡的脚步声。篮球咚咚的弹来弹去最后没有人去碰它了直接在地面上滚动。
紫鹏一个荡到布告栏的旁边停下来,他用手机微弱的光看着布告栏里面的海报,顿了顿然后拿出了早上锦年给他的布告栏的钥匙。
里面的海报被他撕的粉碎后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这个时候从学校的大门外传出来男女说笑的声音。他警惕的看着那里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随后,远远地,他看见门外两个人挨着走进来,虽然光线很暗可是还是可以看清两个人大致的身高,是一男一女。
顿时感觉是有强烈的光照进他的瞳孔里一样。像是提醒了哪个破灭的伤口。影子在记忆里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对情侣。两个人突然快速地从紫鹏身边走过去。路过紫鹏身边的时候两个人手放开了故意把距离拉大。这个学校不给谈恋爱,也许他们是这个学期的新生不敢在别人的面前牵手吧。
“回宿舍啦。拜拜。”男生挥挥手。
“嗯,明天见。”女生的声音略显得羞涩。
紫鹏看着抿着最苦笑然后坐上单车梦的一踩。
车子下面传出咔的一声却怎么也踩不动了。
仿佛是录像带放到中途突然的断带。
链条卡住了,心里揪了一下。
谁拾起了那些在浮云里发生过的往事?
谁又在回忆的时候想起了谁?
谁又沉默了?
课桌上残留着过去的三八线,
曾经为了座位整天闹矛盾的我们,真的就不在一起了。
你去了没有回来过。我只能独自发呆了。
夏天好像依依不舍,迷恋着这一片茂密的树荫,
挺拔的树木挂着风帆,铺着风,
我依旧骑着单车孤单的哼着去年的歌。
阳光没有改变过发着以往的热,
依然温暖,可是身边少了什么。
于是面孔陌生了记忆淡化了,
沉默变多了,笑容凝固了。
黄昏打湿了少年的背影,
光线扭曲了周围的时光。
单车在一日一日的奔波中,慢慢的老化了,
在岁月泥泞的小道里发着接近死亡的吱吱声响。
于是岁月轰轰烈烈的向前奔过去如同当初你义无反顾的挥手,
我孤独在年轮里任凭风将我苍老。
锦年的班级号称是学校最好的班级,而且还是市优秀班级。
大家表面是故作循规蹈矩。班主任抓的严,抓质量抓纪律抓安全。可是班级里总有一些拖后腿的,按照这里的方言来说就是“一粒老鼠屎,带坏一锅粥。”锦年也是其中一位。
可是大家的循规蹈矩也都是表面的。有时候也有老师向校长告状说纪律太差,校长便就找班主任训半天。男女成双成对,在班主任不知情的情况下处的很好。其实老师未必不知道,只是不想管,毕竟现在是青春期早恋是不可避免的。
早上去的很早的同学都聊天聊的有声有色,或者就抄作业抄的天翻地覆。一开始班主任每天早上都来巡视,可是现在基本上不来了,起不来这么早。
7:30早读时间,大家都捧着书,有老师从班级门口路过的时候大家的读书声就突然变得很响亮。很多次都可以听到学校领导对他们的赞赏。
老师走远了,立刻全班安静了下了,如果是当时一根针掉下来估计都可以听见声音。
有时候前排的几个女生聊着偶像剧里面的帅哥。后排的男生聊着游戏。几个幼稚的聊日本动漫。
还有几个在下面偷偷的打牌。
教学楼的窗外贴着区民居住楼,锦年大部分关注的都是里面传进来的争吵声。
“你这个败家的东西。吃软饭的。”
“滚滚,你厉害你厉害就别用老子的钱啊。”听着听着就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估计是那男的将玻璃杯摔掉了。
然后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女人的哭泣声。
最后连哭泣声也没有了。
他记得那对夫妇和当初的父母一样,每天都要争吵不休,每次吵架他都把自己关在他房间里,耳麦里的音乐开到最大,大到几乎感觉震破了耳膜。手机不停的敲着键盘。
讲台上老师遥遥头又自顾自的讲课,他一直以来不喜欢抬头看讲台下面。因为每次看的时候都可以看到揪心的一幕。听课的也就那几个人,其他的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补作业的睡觉的,或者是玩手机。
锦年还是和往常一样,等到那对夫妇吵架停歇了之后带上耳机,把耳机的音乐开到最大。紫鹏经常找他说话他都听不清,只是敷衍的点点头。
扒在课桌上等待着上午四节课结束。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每次面对思琪对他说教的时候都装作无所谓。
等在食堂门口的锦年,19岁的少年,精致的脸部轮廓,迷茫的双眼,嘴角微微聚着一点点的笑意。
“你怎么那么慢啊?我都饿死了。”
思琪收拢神色回看他:“我刚刚遇到了个帅哥呢,他要和我交往。”
“哦。是谁?”
“是隔壁班的。”
锦年脸色立刻的沉下来:“哦哦。”过一会又飞快的笑起来,假装什么都没生气。可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吃醋了?”思琪侧着脑袋看着他。
“没,”一展眉毛,“我没有生气啊。”
这个19岁的少年,瘦瘦的身影略显得单薄。刘海长的看不清眼睛,也看不懂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