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经很晚。两人心里皆有些怯怯,爹爹那火爆脾气,她们一直都知晓。
蹑手蹑脚地推开半合的大门,本想人不知鬼不觉地溜回自己的房间去,然后来个死不承认。熟料,门后的安五已经等了好久。
“两位小祖宗诶!你们可算回来了!奴才在这儿都候了两个时辰了!”安五见她们进来,立马左手一个右手一个逮住了她们的后领。
“嘿嘿……安五伯伯。”安容眨眨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就放过我们吧,爹爹多恐怖你们不是不知道,你看,我和从从还这么小,若是爹爹打死我们了,怎么办?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好不好?”
“这可没法,将军说了,逮不住你们,我也别想留在将军府了。小祖宗诶,你就可怜可怜奴才吧,奴才这一大把年纪了,出去了可找不到活儿。何况,将军自己有分寸,又怎么会伤小姐你的性命。”安容的把戏,安五见识多了,曾经没少因为她受将军的责骂。
“安五伯伯……爹爹会打断我的腿的!”安容使劲儿地挤出两滴眼泪,可是他完全不动容。她顿时着急,一巴掌拍在安从的脑袋上,安从哇地一声哭开了。
“你看,安从多可怜啊。”安容一边帮着安从抹眼泪,一边乞求地望着安五。
安从委屈,不明白姐姐为何突然打她,越哭越厉害。
安五忍不住,正准备放她们回房间。突然,十来个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安容暗叫不妙,抓着安从就准备往外跑。
“两个小兔崽子!你们还想跑哪儿去?”安云志冷冷地喝道,一众人等暗暗打了个寒战。
抬出去的腿,默默地收了回来。
安容背着小手,慢慢地走至安云志的跟前,撒娇地拿头蹭着他的腰肢,甜糯地叫了声,“爹爹~”
然而无论她蹭得多卖力多讨好,都没能让他的脸上的冰霜融化一分。
安云志如同提小猫般提起她的后领,看着她满是泥土的衣裳,紧皱的眉头又紧了几分,“跟人打架了?”
安容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容儿哪敢呀!”
安云志眯了眯眼。
安容落败,耷拉着脑袋,弱弱道,“就和一个小伙伴嬉戏了一下。”
安云志:……
“来人,把安从带到祠堂罚跪,明日一早再放出来。”安云志哼了哼,立马有人领走了哭闹的安从。
“至于你……”他危险地笑了起来。
“嘿嘿……爹爹最英勇俊朗了!”安容讨好地望着他。
“别说那些,没用。”他提着她的后领,“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他独自一人揪着小猫般的安容径直地往书房走去。
“爹爹,其实,今天容儿做好事去了,容儿救了一个人。”她乞求着,“可不可以罚得轻点?”
没用理会她,安云志推开书房的门。摇曳的烛光下,有一人已经在那里候了许久。
“徐先生,我把小女带来了。”说完,他松开了安容的后领,轻轻地放她下地。
除了皇帝丞相那些老头子,她还从未见过她爹会对其他人这般尊敬。安容好奇地看着那个高高瘦瘦,穿着一身布衣的长胡子的伯伯。清晰的眉眼,藏满星光的眼睛,这人,年轻时定然迷倒了不少女子。
徐先生捋着胡须,一双明眸灼灼地盯着她,“你,就是安容?”
安容弱弱地点点头,慌忙躲在了安云志的身后。虽然他在笑,但是,她看不透,看不透他的想法。她,怕这个人。
“先生,你看小女资质如何?”安云志忐忑地问了句。
徐先生视线自始就没离开过安容,他满意地笑了起来,手上捋胡须的速度不减,“根骨奇异,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苗子。这徒弟,我徐长见,收了。”
“多谢徐先生!”安云志激动不已,赶紧拉出身后的安容,“安容!赶紧拜谢师傅!”
对于爹爹的激动,她很是不解。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师傅,让她很是不舒服,仰头,右手直指他的鼻子,“你有什么能耐能做我安容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