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姐连臣弟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愿实现吗?”凮蔓瞪着凮曦,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姐姐会拒绝自己这么小的一个请求,明明是对她有利不是吗?有更多的男人入宫伺候她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凮曦垂下眸,语气有些深沉:“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朕拒绝了所有大臣为朕选秀的这个提议,朕不想像之前的那些帝王一样,将自己的另一半视作玩物。朕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甚至于是自己密不可分的珍切的存在,蔓儿,皇姐希望你能够理解。朕希望后宫能够真正变成一个家庭,而不是冰冷而又残酷的战场。所有朕留在后宫的只有朕用了感情,上了心的人。后宫里的人就如同朕的家人,宁缺毋滥。朕也希望你能够重视这件事,不要轻贱他们。”
凮蔓听了凮曦的话,渐渐平静下来,看着凮曦的眸光中透着几分认真:“皇姐果然是像极了父亲。”停顿了片刻后又补充道:“自始至终。”
听了凮蔓的话,凮曦一怔,思及父亲,不由感慨万千,实际上,自己的长相更像父亲多一些,父亲爱极了母皇,为了她付出了一切,就像当初痴爱着净月的自己。后来因为母皇渐渐转向新人以后,他的心逐渐冷了下去,看透了一切后,他便心里只放了两个孩子。
凮曦叹了口气,虽然蔓儿这么说,但实际上自己到底和父亲的不像的,父亲的感情更为纯粹,不像自己,中间还掺杂着感恩和愧疚,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才造成了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又安抚了几句后,蔓儿似乎也软了下来,他看着俨然已经是帝王模样的凮曦,不由得弯了弯唇角:“说实话,皇姐,当年看母皇的态度,我是做梦都想不到你会做到这个位置上。”
凮曦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就连朕自己都未曾想过。”
蔓儿却定定地看着凮曦,杏眸中闪烁着一抹光亮:“可是,父亲却说过,皇姐你一定会成为帝王的,甚至比母皇更出色的帝王。”未等凮曦开口,蔓儿挑起眉,带着骄傲和挑衅的口吻说道:“所以,父亲让你一直照拂我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姐姐,而是让你学会背负责任,我不否认,你帮我处理了很多麻烦,而父亲亲近我不亲近你,也是看出你注定会成为帝王,亲情不能太过牵绊你。”
凮曦眨了眨眼,有些呆滞,她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的偏爱,甚至小的时候有时还会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父亲的能力,他的占卜能力绝对是出色的,自己倒是因为常年的宫廷生活忘记了父亲这项能力。而父亲当初能被母皇看上的原因也在这里。
凮蔓说完,满意的看着凮曦呆滞的表情,勾唇一笑:“傻眼了吧!佩服父亲吧!那就好好讨好我吧,我也学了几分父亲的占卜之术的。”
凮曦回过神,却抬手拍了一下凮蔓的脑门儿:“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钱省着些花,这国事不稳,国库也没有银钱给你那么多的俸禄。”
凮蔓揉了揉被拍红了的脑门,嘟着嘴:“皇姐真是抠门,反正那个叫韩永昌的姐夫有钱,没钱找他要不就成了!”
凮曦听了又赏了凮蔓一个暴栗:“凮蔓,你给我听着,最近,你皇姐我正忙着呢!不要没事儿找麻烦,敢现在给我惹出事端,明天我就让你带着记得小媳妇儿给我发配边疆,说不定还能遇上慕容连呢!看那个嗜血魔鬼能不能放过你!”慕容连的形象在以前越国被以讹传讹,闹得是所有人都恐惧,因此当凮曦能够战胜慕容连的时候,她的名气才会那般迅速的席卷整个中原。
凮蔓慌忙起身鞠躬:“皇姐,臣弟错了,臣弟这就回去,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
凮曦抿了抿唇,满意地看着以前那个跋扈的小少爷在自己面前服软,要说似乎两人间的关系在悄然之中发生了变化。
送走了凮蔓,凮曦才终于能够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数日后,凮曦的各种怀孕导致的身体反应越发明显,朝政基本由净月暂时代理主持。
蔫蔫地躺在床榻上,无邪正专注的为凮曦揉着发涨的双腿。
“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凮曦睁开眼,因为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勉强着自己吃东西,精神要被这个肚子里的小家伙折腾崩溃了。
无邪心疼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凮曦:“有楚迹在,应该不会漏掉一丝一毫的信息,你尽管放心就是。”
凮曦微微拧紧眉头:“朕不是不放心他,朕是觉得庞秀不简单,不是能轻松应付的对象,万不可轻心大意。”
无邪垂下眸,俯下身,耳朵贴在凮曦的肚子上,语气轻柔:“我还是想多关心一下,我们的孩子。”
听无邪说到孩子,凮曦的眸色逐渐变软,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是啊,为了我们的孩子,这一战必须赢。”
无邪听着若有若无的噗通噗通的声音,不由弯了弯唇角:“想着,这是师傅和我的孩子,我就很激动。”
凮曦挑起眉:“你激动?嗯,受苦的人是朕好吧!难怪说要女子为尊,没有我们女子,你们男人哪来?而且到头来生孩子受罪的还不是女人!”
无邪抬起头,看着凮曦不满地瞪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是,师傅说得极是!”
凮曦一巴掌拍了一下无邪的头,暗叹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动手了,到底是因为多日都没有习武,现在弄得都有些手痒了。摸了摸已经非常明显的肚子,斜眼看着无邪:“朕闷了,你给朕找些乐子来。”
无邪一怔,缓缓的靠近凮曦,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是凮曦有些显得圆润的脸庞,看着他唇角若有若无的弧度,凮曦蹙起了眉,眯起了凤眼。
他靠近凮曦的脸,呼吸声混合在一起,温热的气息烫红了凮曦原本有些苍白的脸。
“你……”凮曦眨了眨眼,他离自己近到都觉得自己眨眼时羽睫扫过了他的皮肤。
喉头微微一动,凮曦有些莫名地心里紧张起来。
无邪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却在一瞬间,轻轻地吻了吻凮曦的脸颊,不带一丝情谷欠,有得只有爱怜,说道:“果然,这样红润的脸色才好看一些。”说着又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腮上红润的皮肤。
凮曦一怔,也不管了,抬脚就把无邪踹下了榻:“好啊!无邪,你可真是胆子肥了,敢来戏弄朕了!”
无邪狼狈的从地上翻身坐起,笑着讨饶:“微臣哪敢,还望女皇陛下赎罪。”却见他抓住了凮曦刚刚踹他时伸出的脚,俯身虔诚的吻了那白皙的脚背。
这轻如蝉翼的一吻却让凮曦整个身体一颤,软成了春水。她眸中带着些许羞恼,但无疑的被这一吻,挑动了一些敏感的神经,嗔怨地瞪了无邪一眼,想要收回推,但脚腕却被无邪的大掌扣住。
“师傅。”无邪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晶亮的光,凮曦别别嘴:“不行。”
无邪叹了口气:“好吧,微臣明白了。”
凮曦怎么可能没有感觉,禁谷欠了几个月,这身上的火轻易的就被无邪那一吻挑起,可是毕竟这是自己成人以来怀上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相当重视的。要知道,若是体质不是易受孕的,每一胎怀上都是不易的。
为了孩子,她就忍忍好了。
这边凮曦闲的发闷,那边那群男人可都忙得马不停蹄。
而庞秀却是真得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越发的谨慎起来。
那日的傍晚,前方得到消息,庞秀以齐国起义军的身份带领一群由世家的私兵组成的部队前往出云。听到消息的凮曦一时情急,羊水破了,大殿之上慌作一团,太医、医女皆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于大殿之中。
这一熬,黎明时分,前线消息,由于一股特殊势力的加入,叛军以闪电的速度悉数被俘,庞秀不服引颈于三军将士之前。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折腾了凮曦几个时辰的生产,终于随着一声男婴的啼哭声结束了,虽然是早产,但因为凮曦体质不错,孩子看起来还是健健康康,而凮曦也成为了头一个在金銮殿上产子的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