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凮曦猛的打了个激灵:“何事?”看着堂下文武百官望着自己,不由干笑了两声:“朕昨晚一直在批改奏折,刚刚上奏何事啊?”
“回陛下,老臣所奏之事乃是陛下家国大事,陛下登记一年有余,现如今,已经各方安宁,但陛下后宫仍旧空虚,是时候开选秀,充盈后宫了。”回话的是越国前朝的老臣,向来是忠心耿耿,就是有些迂腐。
“实话说吧!朕已经有了身孕。”凮曦支着头懒散的说道。
“恭喜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堂下是一片贺喜的声音。
凮曦抿了抿唇:“现如今,这已经怀有皇子,今后无论是男是女是嫡是庶皆有资格成为太子,择优而取。”
“陛下,这不合规矩啊!”堂下的老臣皆是惊慌。
“什么规矩!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朕是天子,这规矩就是朕定的。”说完一手扶额,一手摆了摆:“朕乏了,退朝吧。”
大臣都从大殿退下后,凮曦仍旧坐在王座上,虽然昨晚云净月动作很温柔,可到底怀孕了还是要疲惫一下。
“臣,特来向陛下请罪,昨夜冒犯了皇嗣,请陛下降罪。”得到消息的云净月匆匆迈入金銮殿,一进来便一叩拜倒在地上。
凮曦抬起头,摆了摆手:“你昨晚又不知,无碍的,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着她翘起唇角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净月站起身,走到凮曦的身边,看着凮曦的肚子,眸光不自觉的柔和起来。
看到净月这个表情,凮曦挑起眉:“你似乎很喜欢孩子?”
“因为这是陛下的孩子。”净月认真的回答着。
“哪怕不是你的?”凮曦唇角微扬却带着一抹坏心眼的挑刺。
却见净月毫不在意蹲下身,手轻轻的摸着凮曦的肚子:“陛下已经说过,不会生下我的孩子,我会把陛下所有的孩子都视如己出的,现在还这么平坦,想不出它一点点大起来的样子。”
凮曦听了净月的话,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舔了舔唇瓣,侧过脸:“要是能怀上你的孩子,朕也不会抗拒他的。”
净月却猛的抬起头,看着凮曦别扭的侧着头,不看自己,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陛下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不坦率明明当初不是这样的。”
凮曦抿了抿唇,用力的拍了把净月的肩头:“那就罚净月君到孩子出生为止都不得侍!寝好了!”
净月一怔,最后也值得苦笑着领旨,没想到都有了孩子,她有时行事还是这么孩子气。“陛下,不如还是让太医看看吧,臣总是有些不放心。”
凮曦摇了摇头:“朕想休息,这些奏折你处理了吧,你知道的,女皇怀孕,皇后是有代政的权利的。”
净月看着凮曦,不由抓紧了她的手,双眸中带着种狂热:“陛下。”
这倒是看得凮曦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甩开了净月的手:“真是的,这样都越来越不像净月君了。”
“那陛下眼中的净月是怎么样的?”净月垂下眸,收敛起外露的情绪。
凮曦扬起唇角,面上有几分若有所思的怀念:“内敛沉静,又高冷如雪山之莲,可望而不可及,如水中月镜中花。”
“臣倒是被陛下高看了。”净月听了不由失笑道:“陛下居然是这么看臣,臣却是因为云家的嫡长子宿命而不愿与人亲近,自小就被前任嫡长子叮嘱过,若是不小心失了心,只能在无限痛苦中渡过后半生。”
凮曦心里一沉,每每听净月提到云家嫡长子的宿命总觉得很烦闷,可是毕竟是自己祖奶奶定下的规矩,倒是苦了这些云家的男子。
“听说陛下有意削减世家的势力?”净月看到凮曦脸色不好,便忙换了个话题。
凮曦听了轻笑:“你倒是消息灵通,是净愁说得吧,这件事最好给朕注意点儿,朕可不想打草惊蛇。”
净月微微颔首:“这是自然。”
“那就说说你有什么高见吧,说实话,朕这时候怀孕还真不太妥当,真担心那些世家要是联合……”说着说着,凮曦便愁眉紧锁,叹了口气。
这些世家,实在是她心头之患。
“陛下放心,这件事绝对不值得让你觉得这么忧愁,你只需要安心养胎,剩下的是我们这些为臣的应该做的事了。”净月柔声安抚着凮曦的烦闷。
凮曦抿了抿唇,却还是摇摇头,尽管净月的话让她不再那般烦躁,但到底还是现在的第一要事:“这件事交给你们,朕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如这样吧,朕想起一个人来,这件事到底还是急不得,一个月后的科考,朕就等这个人站到朕的面前。”
净月虽然想追问,但看到凮曦唇角的笃定,以及那闪着光亮的凤眸,便垂下眸,安心的默而不语,他永远都这么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凮曦,尤其是有着那样光芒的凮曦,露出那样表情的她是所向披靡的,是他心里最尊贵的女皇。
一晃又是一天过去,凮曦怀孕的事情瞬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走在街上都能听到市民议论纷纷,说来凮曦怀孕,其实已经是女人中比较晚的,甚至私底下说些不敬的话,是不是凮曦不能怀孕。现如今这些谣言不攻自破,大家也是觉得是值得一谈的话题,坐在酒馆的包间里,凮曦给眼前人满上了一杯酒,然后举着茶盏含笑道:“前几日,楚迹在朝上的提案多谢你了,今日朕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如何?”
楚遥忙站起身双手接过酒杯,看凮曦喝下杯中的茶后,才一饮而尽。谦虚的说道:“能得陛下敬酒,楚某真是三生有幸。”
“哪里,能提出操控舆论导向这样的意见,怎能不值得朕敬你一杯呢?”说着凮曦笑着放下茶盏。
而后听到楼下依旧热闹非凡的议论,不由摇摇头:“不过真是没想到,朕怀孕了,大家居然这么感兴趣,这一路过来,哪里都在议论这个。”
“陛下怀孕,这于家于国都是当仁不让的大事,怎么能这么说呢?”楚遥不赞同,只是这个样子的他越来越不像当初凮曦眼里的楚家家主了,现在的他像是带着商场上惯用的假面,不自觉的凮曦眸中露出一丝寂寥。
楚遥垂下眸,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凮曦的变化,虽然一时不明白原因,但他沉默下来,一时间空气显得有些冷凝。
凮曦抬起手,衣袖却不小心掀翻了茶盏,温热的茶水撒在了凮曦米黄色的襦裙上。
楚遥忙起身上前,从袖中掏出绢帕,急匆匆的为凮曦擦拭着污渍。
凮曦用自己的帕子擦了两下,但绸料渗得快,这衣服明显是不能见人了,而且现在是夏季,襦裙上裳里面就只有一个白色的肚兜,这下皮肤的颜色隐隐能透过布料看得分明。凮曦柳眉一簇:“罢了罢了,今日便这样了,我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
“这里离宫里有些距离,但是离我府上比较近,陛下不介意的话,不如去我府上换一件。”楚遥说着,有脱下他外面罩的纱衣披在凮曦身上。
凮曦听了抬眸看着楚遥,他刚毅的脸上皆是认真,不由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小人之心,楚遥的为人她还不清楚,迄今为止,接近他的女色无数,还没见过能近身的,可谓是当世的柳下惠。
于是应了他随他去到楚家。
被他带到了一间厢房,这间似乎有些眼熟,凮曦看着陈设,拿着丫鬟给拿来的衣服,倒是有心思打量着屋内的装潢,虽然眼熟,但是感觉却很陌生,以前自己对楚家还是很熟的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家有了这么一间房,除非这是最近改过陈设的房子。不过按照方位的话,这里应该是楚逸的房间。
慢慢的解开盘扣,将衣裙慢慢脱下,刚披上一间长裳,就听见门吱扭一下打开的声音,凮曦瞪大眼睛回过头,正对上楚逸的眼。只见他呆呆的看着衣衫半褪的自己,此时身上只有一件长裳,长裳下是白皙修长的双腿。
凮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出去!”
楚逸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转身跑了出去,连门都忘记关上。
穿好了换洗的衣服,凮曦走出门,站在门口就冷声道:“楚逸,给朕出来,朕知道你在。”
话音刚落,楚逸便从房上一跃而下,凮曦眯起凤眼:“知道这是你的房间,不过你怎么会这么巧闯了进来?而且这个装潢,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是当初朕在城主府的那个偏屋的陈设。”
这分明是有鬼,凮曦满脸的狐疑,楚逸却垂下头没有开口,他知道这一次是大哥给自己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握住,不然他恐怕今生都要错过她了。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有什么隐情。”见楚逸不似往日,凮曦不由语气软了下来,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给死缠上来的无邪不同,楚逸是自己看中的,到底还是有些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