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收起多余的酸涩,剩下的便是慢慢的自豪感,一步步看她从庶出的皇女到威震中原的将军再到现在的女皇,陪着她一路走过来,自己的感慨和自豪是难以言喻的。无涯想到这里,脚步便轻松起来,看着凮曦的目光充满了爱意。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御花园,凮曦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凉亭后坐了下来。然后凮曦收敛起笑容,严肃的看着无涯:“好了,现在说吧,究竟你遇到了些什么,还有你的外表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无涯咬了咬唇:“这事要从我换装离开淮良说起,那时准备出城门的时候遇到两个奇怪的人,一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另一个就是我现在这张脸的这个男人。”
凮曦一怔:“难怪那个人身上感觉不到你的气息。”
无涯瞳孔猛地一缩,抓住了凮曦的手:“你遇到他们了?你有没有事?”
凮曦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流苏只要我一句道歉就停止抵抗,我就道歉了。”
无涯握住凮曦的手更紧了:“听我说,流苏说不定对你有不轨之心。”
凮曦微微蹙起眉,犹豫了片刻试探地问道:“你是指哪方面?”
无涯抿了抿唇,忽然摇了摇头,也放松了刚刚僵硬的身体:“算了,现在这种局面,他也不会有后文了,这件事不提也罢。”
凮曦听了无涯这个口吻,大概明白了他是指哪方面,自己反正是不懂那个流苏的,现在即使无涯这么说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信度,不过只要不是他对自己的王朝有异心,就暂且可以放在一边。
接着无涯垂下眸开始说道:“那个少女见到我的时候,就用蛇捆住了我的身体,之后迫于她的功力在我之上,我按照她的吩咐一直跟着她。但是没想到我却被楚迹做了交易的筹码,他用我换取这个少女守卫淮良,直到流苏认输,都要按照他的意愿守城。”
凮曦眯起眼眸:“也就是说那个女孩儿看上了你,但是既然他功力这么强大可以直接把你掳去,何必要和楚迹做什么交易。”
无涯叹了口气:“这点实际我也有些不解,不过后来那个男人用移神术将我们两个人交换了身体后,我推测,可能这个女孩儿要找的人可能与我长得相像,而男人明白如果不是这张脸的话,他和那个女孩儿不能继续在一起,所以强行夺取了我的外表,用我的外表去继续跟着那个少女。因为那个女孩儿中意的只是我的外表而已。”
凮曦拧起眉:“你有没有从你师傅那里打听过你的身世?”因为无涯是个孤儿,所以总觉得会不会是从这方面出现的因果。
无涯垂眸然后摇了摇头:“别说我的身世,我的师傅那么出色,我却连师傅的身份都不清楚。”
凮曦叹了口气:“这些世外高人都这么高深莫测,不过现在的线索是你口中那个少女的身份我知道,她是苗疆一族的长老,名叫司见雪。”
无涯颔首:“果然,看到她用蛇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应该是苗疆一族,而移神术这样的巫术应该也只有苗疆一族才有吧。不过,这么说那个少女果然不像她外表的年纪吧。”
凮曦抿了抿唇:“等无邪回来,我们再商议这件事吧,我总是担心这个移神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若是因此伤了你该如何是好。可以的话,我想要回你的身体。”
无涯担忧的看着凮曦:“不要勉强,与苗疆起冲突实在太危险。”
问完了无涯的事情,凮曦安下了心,时间也到了晚膳的点儿,看到远处跑了的小侍,凮曦侧过头:“跟我走吧,你的事并不适合昭告天下,你现在的名字似乎是……”
“安淮西,为了避你的讳,不能用曦,不过想了想索性把怀字也改成了让我们再次重逢的淮良的淮好了,至于安,我觉得这个字很好。”一边说着,无涯一边在桌面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凮曦点头:“那好,你暂时就先用着安淮西的身份,也亏得是刚建国,若是等户籍登记完善,你若想浑水摸鱼编个身份怕是也不容易。”
晚膳凮曦就和无涯一起用了,然后她吩咐人叫来了净月。
净月一进屋,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无涯也俯身向净月行礼,净月看着那张脸眸底晕开了一丝疑惑。
挥退了下人,凮曦才指着无涯道:“他便是无涯,也是你为朕找到的,你这次真是帮了朕的大忙,说吧,若是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净月拧起眉,试探的开口:“他……当真是水军师?”
凮曦单手支着头,侧着脸看着他,神情莫测:“朕亲自确认过了,你不信。”说完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他的长相有异,朕可以告诉你,不过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净月颔首:“臣会为考生安淮西安排好一切的。”刻意加重安淮西,表明了他会做好属于安淮西的身份。
云净月很聪明,跟聪明人共事就是这点好,一点就透。凮曦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净月:“他的外表的变化是因为苗疆的移神术。”说完凮曦勾起唇:“朕的话讲完了。”
“臣明白,立刻去办,只是陛下是希望他在后宫还是前朝。”净月犹豫的问。
凮曦蹙起眉,现在无涯的身体要紧,让他办事倒在其次了,于是抬起手:“后宫吧,位置也不要太高,因为安淮西迟早会消失的。”
“是。”说完,云净月便干净利落的离开了,因为他知道这次久别重逢对二人应该很重要,虽然凮曦表面看上没什么情绪变化,但实际上她的声音都比往日高上几分,应该是压抑着内心的雀跃吧。
凮曦看着无涯的脸,犹豫了片刻走上前,轻轻地摸了摸无涯的脸:“真不习惯这张脸,不过……”凮曦拥住了无涯:“好想见你,一直,一直想见的不得了,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了。”
无涯笑着,笑得异常的开心,第一次,她如此坦率的表达对自己的感情,意外的觉得这次的久别也是有特别的收获的。
凮曦试探的吻向无涯的唇,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又退开了,对上无涯疑惑的视线。凮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行,你身上的气味是那个人的,我不习惯。”
无涯的眸中划过一丝哀伤,凮曦看到后,重新拥住了,轻轻地说道:“待一切都步入正轨后,我就同你去找回你的身体,你的过去,相信我好吗?”
无涯的手臂抱得越发紧了,他的声音带着涩然:“抱歉……抱歉……都是我太弱了,让你遭遇这样的事,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想见你,想用尽各种方法能见到你。”
凮曦轻轻的拍了拍无涯的肩膀,幽幽的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没有料想周全,甚至因为自以为是的觉得你一定能逃出来,丝毫没有仔细考虑过你的安全。”
“不。”无涯猛地抓住了凮曦的手臂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和其他越国的男子不一样,我不喜欢被你当作弱者,你正是知道这点,才这么的相信我……”说到这里,他垂下了头:“然而,我却辜负了你的期待。”
凮曦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无涯拥着凮曦,和她静静的躺在软塌上,两人互相微笑着凝视着彼此,就这样躺倒了天亮。
由着无涯为自己更衣,凮曦觉得她似乎还面临着许许多多的问题,一统天下也并不是完结,而是另一个开始。
看着新录取的考生,凮曦满意的用他们取代了之前有些用不惯的老官,并直接让他们回去种田了。
接下来回来的无邪也是顺利的将几个州长进行了初步的清分,后来,进行了第一轮的改制。入冬以后,总算是渐渐安定了,毕竟说到底,这是战争结束后的第一个冬天,皇宫也消减了每日的用度,过了今年,明年的粮食就能跟上了,今冬是一道坎。
凮曦今日又召集了朝臣,韩永昌给了一个相当好的提案,为了鼓励百姓兴农,所以推行农业减税,加重商业赋税,尤其是给各种特别产业类似人口买卖和花楼产业的赋税要加倍。这个提案也真难为是韩永昌提出的,这样不知道他要多交多少税。提出分级收税之后,凮曦将这件事交给了净愁去办,虽然是韩永昌提出的,可是到底他毕竟是商界的人,让韩永昌初步拟定条目后,交给净愁审核实行。
说实话,连凮曦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半道上收的一个下属,居然会这么管用,不止在关键的一次战役,甚至建国后的一系列举措,他在此都颇有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