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瞪大了眼睛,略带委屈的嘟囔着:“不是你说的奖励吗?”
凮曦翻了个白眼:“我是说奖励,我看你似乎多日没有休息,所以给你膝枕让你好好睡上一觉,你看看你这张如同野狼一样的脸,肯定想得是别得!”
无邪垂下头,似乎有些沮丧,不过他很快打起精神,欢快的躺下,枕着凮曦的大腿。
凮曦轻轻的抚摸着无邪的辫子,无邪习惯散发,只把耳边编两个小辫子,偶尔忙得时候会把辫子与散发一并挽成髻,头发相当的乌黑柔亮。凮曦最羡慕的就是无邪的发,发质微硬,倒是不容易打结,摸着的时候顺滑无比丝毫。
无邪的气息变得沉了,似乎是沉睡过去了,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凮曦便知道他多日的辛苦,无邪虽然让自己摸不清来处,可是潜意识里也并不觉得他会害自己。看着他日夜为自己奔波劳累,也有些心疼。
凮曦有些复杂地看着无邪的脸,他长得俊美从第一次遇上的时候就知道,长相俊美的男子都不是善茬。那时的自己只是单纯的从慕容连那里救下人而已,从未想过会因此被缠上。无邪的眉浓密而且锋利如剑,薄薄的唇瓣不点而红,小巧的如同女子的樱桃小口,闭上的眼睛显出修长而浓密的睫毛,挺拔的鼻子让整个人显得甚是英气。
想到他曾经设计过自己的事,凮曦的眸色又变得深沉许多,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罢了,可以的话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无涯一下,只要是有地位的越国女人身边从来都不会只有一个男人,这点凮曦和无涯都很清楚,凮曦也从未想过从一而终这种事情,只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张不了口。兴许是她在心底里觉得这是对于无涯的背叛,不过既然无邪也的确是要求自己负责了,那么她自然会负责下去,尽管是被人算计,可是与己并无太多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凮曦猛地睁开眼,似乎自己也睡过去了,身边侧躺着无邪,他单手托腮,痴痴地看着自己,对上自己的视线后,也不尴尬回了一个灿烂的笑,目光比原来的更加露骨。
凮曦垂眸,指着这家伙会脸红什么的简直是痴人说梦,脸皮比城墙还厚。
“师傅……师傅……”一句句呼唤中透着深深的情谊,无邪扣住了被子下凮曦的手,十指相扣让凮曦有些无奈。
凮曦坐起身,见无邪也一并坐起,她开口定定的看着他:“我决定接受你,可是至少要对我坦诚相待吧,之前你是我徒弟,我可以不追究,可是若是要入我凮家的门,定不会让来历不明之人入门。”
无邪眸光一滞,他犹豫了片刻,他复杂的看着凮曦,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那么,答应我,不要再继续追究。”
凮曦颔首:“自然,酌情的话,我可以以后帮你隐瞒这个什么身份。”
无邪垂眸,他跪坐在凮曦面前:“我是苗疆的人,是苗疆的少头领。”
凮曦倒抽了一口气,难怪他能有拿出维持自己军队运转的军粮,苗疆的药质量好价格也高,他是苗疆的少头领的话,自然能拿出这笔庞大的钱。看样子,自己还真算是捡到包了,但是凮曦心思一转:“你既然是苗疆的少统领,又怎能做我的人?”
无邪淡淡一笑:“那算得了什么,那个位置谁爱做谁做,我爱赖着你,跟着你,看你开心,旁的什么都跟我无关。”
凮曦听了这话莞尔一笑,轻轻的拍拍无邪的肩:“无邪你太直了。”
“师傅,我听说你又收了徒,他缠了你多久?”无邪的墨色的眸子微微转动,似乎在想些其他的事情。
凮曦垂眸,末了玩笑的笑起:“他是我自招来的,未曾缠着我,论理是你师弟你也好生待着。”
无邪抿了抿唇,搂住了凮曦,眯起深邃的眼眸,唇角的笑容透着如同狐狸一般的狡黠:“我唤你曦儿可好?”
凮曦用食指戳了下无邪的眉心:“无邪,你这么唤我辈分不对咯,以前不是挺喜欢叫我师傅的吗?现在怎么了?”
无邪嘟起唇:“那还不是师傅自己又收了徒弟,这个师傅也不是我独一无二的叫法了。”
凮曦玩味一笑,从床上翻身下去:“如果是这个的话,你倒不必担心,楚逸多数情况都会叫我将军,毕竟这里是军营,也不是谁都像你这样没脸没皮的拉关系。”
无邪跪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的拉住凮曦的衣角:“事情我也做完了,可以让我待在你身边了吧。”
凮曦钻过身握住无邪的手:“还没有,这次回去好好练兵,云净月并不会是个好将领,你替我守住我的军权。”
无邪咬了咬下唇:“徒儿得令。”
凮曦颔首,轻轻地摸了摸无邪的头:“多谢,无邪,你真得帮了我很多。”
无邪垂眸,没有说什么,却流露出不舍的表情,凮曦一遍遍的摸着无邪的发,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无邪起身下床,拿起旁边的衣袍,一件件的帮凮曦穿上,最后披上铠甲,系好绑带,微微勾起才唇角吐出一句话:“以前每次看水无涯替你披甲的样子,都想自己也能这么做一次,羡慕的很呢!”
凮曦轻笑出声:“无邪,人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我才知你的好,你不会怨我吧。”想他作为和三国并存的苗疆的少统领,却原因做自己的臣,想必真得是对自己用情极深,自己若是再怀疑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无邪挑起眉,搂住凮曦,用脸颊轻轻地蹭着凮曦的侧脸:“有你这句话,我真得就很幸福了,以后可要保证不踹我。”
凮曦苦笑着:“这我可不能保证。”今日只是看无邪实在太累就纵容他了,可是现在怎么看也不对啊,再这样下去,这家伙准能得寸进尺。
无邪勾住凮曦的脖子,一个个细密的吻落在凮曦白皙的脸颊上,凮曦伸手扣住了无邪的脸无奈地说:“时候不早了,昨晚密令已经交给你了,调令你给云净月看就行。快走吧。”
无邪放开了手,看了看凮曦,转身消失在凮曦的营帐里。
凮曦走出自己的帐篷,远处已升起袅袅的炊烟,凮曦带上了头盔,提起了自己的青龙大刀,在练武场里操练起来,最好的方式能轻松拿下齐国,虽然胜算实在不是很大,可是凮曦觉得还是值得一试。正面突破的战争对于凮曦来说是最简单最熟练的方式,远比朝堂上那些迂回的把戏好用的多,再来凮曦却也知道,对于过了这么多年安逸生活的中原人来讲,突如其来的战争生活或许会让他们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对战争引发者的厌恶。如果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的话,民心就不会偏向自己,理由就显得至关重要。
楚迹两日后就会被楚逸带过来,现在凮曦倒觉得由齐国来引发这场战争或许更好些,因为这样是最好的,况且齐国自己也有很正当的理由,比如说什么天命所至,必定一统天下,不过凮曦觉得可能没有这么快,而流苏的意思似乎是不愿再等了。
凮曦的刀锋虎虎生风,渐渐的周边围上了晨起训练的士兵,凮曦停下动作,看着他们道:“一起上吧。”
“诶!”齐声应下后,几个人都一窝蜂的上了,凮曦用刀背打倒一个个,看着地上躺下一片,凮曦扬声笑着:“看来大家还要加紧训练啊!”
士兵们起身也都笑容满面的说道:“将军太厉害了,我们不得不服啊!”
凮曦摆摆手,每日操练都是很重要的事情,现在看着己方士气不错,心里也很是开心。
“将军!楚逸前来复命。”听到这个声音,凮曦一怔,她转过身看向楚逸以及他身边一袭紫袍的楚迹,楚迹双手插!入袍袖中,扬着下巴倨傲地看着自己。
凮曦收起青龙刀,走到两人面前:“走吧,去我帐里说,怎么回来这么快。”
楚逸挠挠头:“我在路上的青楼打听二哥的消息时,知道西边的城里新出了一位绝艳的花魁娘子,就想着说不定能遇上,于是就去了。”
凮曦颔首掀开帐篷让两人进去,然后勾起唇:“那么来意可与楚公子说了?”
楚逸一愣,楚公子?看着凮曦正对着楚迹的视线然后点点头:“是,已经说过了,二哥也说关于这个他的确有主意,不过……”
楚迹接上楚逸的话:“不过要全权委托与我,不得提出异议。”
凮曦蹙起了眉,楚迹的话讲出来颇有风险,第一她对他还没有完全的信任感,况且楚迹这人实话说并不会让人觉得很靠谱。
凮曦双手环胸:“这点恕我无法答应。”
楚迹转身:“那么,在下就不奉陪了,还请将军另请高明。”临走到帐篷口的时候,楚迹的脚步一顿:“不过还真是遗憾,我的主意绝对能让我国开战理由顺理成章而且不会引起民众的反感,将军真得不想采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