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永昌起身又看着凮曦:“火云将军,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非常适合我做,以后你的消息传送都可以由我负责。”
凮曦也笑起来:“你可别以为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韩永昌耸了耸肩:“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凮曦挑眉道:“知道就好。”说着站起身,然后走近他,俯身凑到他的耳边:“告诉云净月,我拜托他的东西做好没有,如果做好的话就交给你,消息传来后,你告知我,我告诉你下一步计划,东西会由你亲自取,这一点也要告诉云净月。”
韩永昌颔首:“明白,就这些吗?”
凮曦站直身体,慎重地点点头:“就这些了。”忽然露出一抹笑:“对了,这里的头牌叫花满楼的,你知道吗?”
“诶?”韩永昌坐直一直倚在椅背上的身体:“怎么了?突然……”
凮曦耸耸肩:“没什么,听别人提了,就想见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让韩永昌松了口气,他别开脸,似乎很随意的说着:“啊,那个是我在这楼里的艺名。”只是语末透着一丝紧张。
凮曦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又坐了回去:“听说,你经常接待一些吴国的高官?”
韩永昌似乎明白了凮曦的意思,他微微颔首:“他们的喜好资料,今晚我整理一下给你。”说完又勾起唇走近凮曦:“怎么,将军不想体验一下我的技术?”
凮曦弯弯眉眼,手掌伸直向前一竖:“够了,敬谢不敏!”说着挑直了柳眉:“韩老板,你平日这幅模样能当上这里的头牌,怎么这个楼里的伶人不照你这样培养?”
韩永昌耸耸肩,递给了凮曦一个媚眼,然后得意的扬起唇角:“做我这样需要智商和技术,一般人学不来,还不如学得乖顺一些,至少能保住性命,毕竟来这里的有不少人身份地位都颇高,今日泄漏他们的事情给你,本就是破坏了楼里的规矩。”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循规蹈矩吗?”
听了凮曦这句话,韩永昌摸了摸下巴,一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莫不是将军很中意我?”说着他玩笑似得凑过来,舔了舔红润的唇瓣:“将军真不考虑一下,我可是相当好奇,将军这样女人的味道啊!”
“你年纪不小了吧,大叔!”凮曦冷冷地给了韩永昌一个白眼,之前因为只是根据外表判断的,时间久了看清了韩永昌的手上脸上,甚至脖颈上的纹理,虽然似乎保养的相当好,可是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年纪不轻了。
“大……大叔!?”韩永昌被这句话无语到了,思索了片刻,看着凮曦的这张脸:“资料上说你今年二十,可是你这样子也不像二十啊!”
凮曦摸了摸自己的脸:“哪里不像了?”
韩永昌指着她:“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里像二十岁貌美如花的清纯少女了?”
凮曦疑惑的看着韩永昌:“你没问题吧?少女是十二岁左右的,我这个年纪,其他人都孩子成群了。”
韩永昌一愣,小声咋舌道:“这群古人可真早熟!”
凮曦听了这句话有些疑惑,但没有开口问,起身跟韩永昌告辞。
回了自己的房间,已经是午夜,凮曦看着房里坐得人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大晚上跑到哪儿去了?”水无涯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着脱去斗篷的凮曦。
凮曦脱去外裳:“嗯,锦秋楼。”
水无涯眯起眼,口吻却明显比刚刚更夹枪带棒:“怎么?吴国没有女人找乐子的地方,你就自己找去了?”
凮曦知道无涯又闹起别扭了,无奈的转过头细心解释:“好了,我只是想打听些消息,别想多了。”
无涯咬着下唇冷声道:“那你打听到什么了?”
凮曦做到无涯旁边的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拿起来,捧在手里:“之前跟你提过的,我找了一个商人叫韩永昌。”
“嗯,你说那个人盘下了许记银庄。”
“他的消息很灵通,我让他负责传递我和云净月之间的消息,毕竟我们直接的交易必须要避人耳目。”
无涯垂眸,收起了怒气,伸出手裹住凮曦冰冷的脸颊:“这么冷得天,还要这么忙,太子……吴王那边怎么样了?”
凮曦拧起眉:“他……样子有些奇怪,不过他准备用我来抵抗三皇子的势力,所以应该会继续放军权给我,也算是件好事吧。”
无涯放下手,然后走向外面。
“你做什么?”凮曦问道。
“给你烧洗澡水,瞧你冻得身上都没温度了。”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
凮曦抿了抿唇,府里没了人,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想必无涯也是发现了自己府上的困窘了吧。
过了一会儿,无涯提着两桶热水走了进来,倒入了屏风后的浴桶里。
凮曦也就走向屏风后,脱衣泡入暖暖的水里,然后听见无涯说道:“我知道最近缺银子厉害,我那里还存了这么几年攒下的俸禄,数数大概也有几千两,你要是需要,明天我就拿过来。”
凮曦听了,心里也是一酸,露出笑容:“不用了,你的钱都是一点点攒下来的,最近有韩永昌招呼着,暂时足够了,现在又知道了吴国的军粮所在,我们已经攒够本金了。下一步,是算计如何让吴齐两国亏损,这样我们才有反击的实力,现在吴齐两国的人口是远远大于我们越国的,但国土的范围还是我们越国大,想必他们还会觊觎我们的土地。既然我们的人得了瘟疫,那么他们现在不是想占领,恐怕会想把我们越国整个从中原驱逐出去,他们很快就会想到这点,所以我准备了一个让他们的注意力能从这上面转移的东西。”
无涯听了,没有问,而是拧眉思索着,过了片刻他问道:“难不成,你有什么关于天下一统的东西?”
凮曦摇摇头,这无涯除了性格别扭些,头脑还真是相当好:“嗯,那个东西一直被太祖女皇放在云家由云家嫡长子保管,只有云家历代嫡长子知道这件事情。”
无涯一愣,喃喃道:“云家嫡长子……你是说云净月!”
“正是,这也是我和他重新联手的原因之一。”
“会不是他有一个阴谋?”无涯眉头拧成了山紧张的说。
凮曦从浴桶里迈出,裹上旁边的浴巾,用另外的布擦拭着裸露的皮肤,然后才穿上了干净的内单从屏风走出:“如果是阴谋的话,他说得未免太真,历代云家嫡长子除了云净月以外,没有一人嫁人,你没发现吗?不仅如此,作为这么大世家的嫡长子连出现在人前都是极为罕见的,各个深居简出,反而印证了云净月说得前因后果。”
无涯细想了片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无论真与假,现在只能赌上一把了,毕竟你已与他合作了。”
凮曦继续擦着头发:“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依旧看不透他,他却总能轻易的看穿我,说到底,我没他的心思深,想赢他实在是困难,不过他想赢我也没那么容易,他再能算计,我一刀回过头他一命呜呼,又能怎样?”
无涯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凮曦,你可真是,现在都干脆想得这么简单了?”
“不然呢?”拿着梳子,梳着微湿的头发,看着铜镜中无涯的身影:“我们两个加起来都算不过他,还能怎样,你知道那家伙整天在想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不赶紧笼络自己的势力反而处处以我的名义行事是为什么吗?完全搞不懂他的行为的话,我决定还是放弃好了。”
无涯取出折扇轻轻地敲了两下桌面,然后看着凮曦的背影:“被你这么一说倒还挺有道理。”
梳好了头发,凮曦又坐到无涯的身边:“这年也快过完了,到时,宫内应该会办宴席,我觉得最近三皇子太安静了,到时应该会有动静,我们也要小心注意一些。”
“这是要跟着太子吗?”
凮曦颔首,凤眸中厉芒闪过:“实话说,太子虽然不简单,可是他的身体是真的不行,就这点来看,我还是选方便除掉的太子好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明白了,我会让人小心注意的,不过禁军新换的统领,我看还是要问一下楚逸。”
禁军啊,凮曦垂眸,然后颔首:“看了明日还要去一趟锦秋楼了。”
“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不阴不阳的丢了这么一句,无涯的脸上写满了讽刺。
凮曦莞尔一笑,然后凑近无涯的脸,落下一个吻,轻声道:“今夜跟我一起入眠可好?”
无涯一愣,然后侧身看着旁边的床,再看看凮曦脸上轻柔的笑,抿了抿唇:“你不是说要留到大婚吗?”
凮曦轻笑:“想什么呢?我是问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睡,不是问你是否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