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爱自然不明白男人心底的那些想法,语气因为疼痛更加不好,不断的挣扎着想要从北湛的钳制中挣脱。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两只眼睛?”北湛听着她的话怒意更深,唇边勾过一抹冷然的笑容,俊脸缓缓欺近,他的每一下呼吸都好像是喷洒在了她的鼻尖一样,“秦小姐,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小。两只眼睛?呵,你的眼睛永远关注在季慕轩的身上,哪还有眼看我!”
说到这里,北湛脑海里面闪过一个又一个在会所里面秦爱看着季慕轩的片段,加上她现在不屑的语调,心里的怒火宛若没有办法控制一样,脱口而出的话都不免有些刻薄起来。
心里的伤口被男人猛然撕裂开来。
秦爱看着北湛的眼神,瞳孔急剧收紧,眼前闪现的是一个又一个季慕轩与夏玫相亲相爱的画面,此刻心里都好像在淌血一般。
她看着北湛的眼眸倏尔失去光彩,好像没有生气的娃娃一般,就连挣脱的动作亦是同时放弃了。
车厢里面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北湛看着她涣散的眼眸和眼底难以遮掩的痛楚,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都说了一些什么混账话。
“对不起,小爱,我不是故意的。”
北湛扣住她手腕的力度顿时放松,轻巧的一扯,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轻的抚在她的后背。
秦爱怔楞的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反应,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眸。
“我刚才的语气也很不好,对不起。”
很久,感觉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秦爱这才开口应了一句。
“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北湛听着她落寞的声音眉头紧皱,搁在她背后的大手不打断的抚着她秀长的发丝。
这些年来,又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有个季慕轩,就算要吃醋也不该就这样在她面前发作,还把她的伤口揭开让她痛不欲生。
该死的。
他都在干些什么蠢事!
男人的声线已然低沉而又温柔,秦爱靠在他的怀里,有一瞬间是失神的,也有一瞬间,是想起了萧雨漫和她说过的种种道理的。
她知道,她应该前进的。
她也知道,今天哥哥和嫂子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为她好的。
可是,她不爱北湛啊,不爱他,怎么又能给他希望,最后让两个人都痛苦?
“北湛,我为我刚才的话和语气和你道歉。”说着,秦爱轻轻抬手推开身前的男人,闭了闭眼,迫使自己将那些痛苦的情绪收回,“可是交往的事情我真的不能答应你,我心里有季慕轩,我忘不掉,在一起对你并不公平。”
秦爱少有的认真和严肃,那副迎上北湛的眼眸,满满的都是抱歉。
然而,北湛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抱歉,他要的,是他能够一步步走近她的心。
“我不需要公平,我只需要一个机会,我也可以等到你忘掉季慕轩为止。”
他相信,只要有这样一个机会,他就可以抹掉她心底的痛苦,成为她心里的唯一。
“不管多久?即使五年,十年?”
“不管多久。”
北湛答她,说的坚定而又诚挚。
“算了吧,今天我会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没有和你亲吻过,也没有听过你的表白,再见。”
秦爱听着他的话有一瞬间的动容,然而也只是一个瞬间便反应过来,无奈的落下这么句话就推开了旁边的车门,下了车。
夜晚刺骨的凉风将她吹得更清醒了些。
刚才听到北湛说愿意等她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是荒唐的生出过一秒钟想要答应他的念头。
可是,北湛喜欢她什么?
她又有什么是值得他去等待的?
在她心里,他即使不是纨绔的富二代,也不会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那些年在国外陷在花丛中的他,她看的,太清楚了。
想到这里,秦爱唇边忽然勾过一抹讽刺的笑容,嘲笑着自己刚才那一秒钟的荒唐想法。
她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外套,加快步子往别墅大门的方向走去。
卡宴后座,男人看着她娇小的身子进了门,这才收回视线,而眸光不经意的一瞥,意外看见了皮椅上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的东西。
他伸手去拿,拿起来,觉得有些眼熟,半响,才想起结账时候看见秦昊口袋里面也掏出了一枚。
听说,是萧雨漫给秦昊求的平安符。
那么,他现在手上的这个,应该是秦爱替季慕轩求的吧?
想到这里,男人眼眸倏尔变得有些黯淡,隐约之间还藏了一种悲凉的感觉。
唇边勾过一抹晦涩难懂的笑容,他捏着平安符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很久,他将平安符收起来放进大衣的外套口袋,这才抬手按下了后座的车窗,转头看向站在树下的代驾:“上车吧,可以走了。”
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快要冻成冰块的代驾小伙子点点头,立刻跑过来坐进了驾驶座。
随着地上的一阵落叶扬起,黑色卡宴很快驶离别墅,可后座的车窗却始终没有摇下。
“先生,您不冷吗?要不要我帮您关窗?”
小伙子抬头看了一眼后面蹙眉闭眼的男人,怕他是忘记了关窗,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而,男人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睁眼,却低迷道:“最冷不过人心。”
他说的无奈又饱含深意,开车的小伙子哪听得懂,只是默默的收回了视线,也不再提关窗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
六点半,冬日的阳光刚刚透过细碎的纱幔蔓入房间,大床旁边的电子时钟就丁零当啷的响了起来。
浑身酸痛的萧雨漫听着声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翻过身子,将闹钟按掉,这才掀了掀沉重的眼皮。
她惺忪的眼眸环过四周,昨晚和男人之间的疯狂亦是一幕一幕的落入了脑海里面,精致洁白的小脸蓦然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萧雨漫拢着被子醒了醒思绪,少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想起,按照习俗,今天一早,她和秦昊是要给凌雪雁和秦振华老夫妻两拜年的。
没有太多时间让她脸红发呆,她下意识的转过身想要叫醒身边的男人却发现大床的另一边已经空旷一片,她清澈的眸淡扫四周,只见浴室的门紧紧关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