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殿前,两个金甲武士挡住了雷芸等人。
“公主殿下,后面三位是?”
“他们是本小姐的朋友,快让开,耽误娘亲的病我砍了你!”
“放行!放行!”左侧的金甲武士心里埋怨道“谁又惹这姑奶奶了。”
素心殿,雷霆国国后柳素心的寝宫。自从上一次柳素心被刺客刺伤之后,素心殿的侍卫增加了三倍。素心殿前院,一个八百平米的空间内,一条五米宽的白石大道直达正屋。大道两侧,二十棵龙枣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龙枣树:五大国北方之地常年碧绿的一种树木,其果实呈龙形,暗红色,五行历三个月一结果,服用一颗可增加少许异能以及少量饥饿度。)
雷芸等人刚刚进入前院,两侧二十棵龙枣树“哗哗哗”几声,化作二十个威武雄壮的猛士。他们纷纷右膝下跪,左手长枪指天,右手统统放在胸前表示敬意“公主殿下安好。”
雷芸不屑一顾地应了一句:“免了吧。”
素心殿正屋前,两个粉裙侍女向雷芸弯腰行李,“公主殿下安好!”
雷芸将手中的妃子蓝抛给左侧侍女,拍了拍手说:“小婷,你去把御医喊来,我要他马上给娘亲看病。”
“是。”侍女小婷头也不抬,转身快步走向院外。
“梁公子,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进去和娘亲通报一声。”
“好。”
正屋内,雷芸轻轻地走到一张圆桌前,她对着圆桌后的屏风喊了一句:“娘亲,芸儿来看您了。”
屏风后,一声咳嗽响起,隔着屏风可以看到有人缓缓坐了起来。“阿芸,你来了?”
“娘亲,芸儿找了御医给您看病。”
“咳咳——阿芸,你过来,让娘抱抱。”
“哎。”雷芸穿过屏风,走到金帐后的床前,依偎在柳素心怀里。
“娘亲,您又憔悴了些,芸儿心好疼,芸儿好想替您受伤。”
“咳——”柳素心左臂无力地揽着雷芸的纤纤细腰,右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傻孩子,不要乱说,娘亲怎么忍心看你受罪呢?”
“娘——”雷芸鼻子一酸,两眼的小泪花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阿芸,都要嫁人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娘亲,芸儿不要嫁人,芸儿要天天陪着您。”
柳素心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拨弄了两下雷芸的鼻梁,艰难地笑着说:“傻孩子,再不嫁就嫁不出去喽,你想变成老太婆吗?”
“反正——反正我不要嫁人。”
门外,侍女小婷低声喊道:“高御医求见”。
“有……有请”柳素心拖着沙哑的嗓子说。
屋内,高御医坐在柳素心床前号了号脉,用右边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启禀国后,依老臣所见,这病……”说着说着,高御医慢悠悠地摇了摇头,站在一旁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柳素心长叹一口气,平淡地说:“我的身体我知道,高老御医,我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臣不敢!”
“唉,难为你们了”柳素心横卧着又咳嗽了几声说“生死有命,何必强求,高老御医,您下去吧。”
“是。”高御医退到屏风前忽然又折了回来,弓着身子说“启禀国后,老臣突然想到先师的医典上还有一道方子,或许能治这病。”
雷芸皱着眉头说:“高老头,什么叫‘或许’,你要是没把握就不要信口开河!”
“阿芸,无理!”
“娘——”
“启禀公主殿下,老臣有九成把握,只是现如今还差三味稀有药材。”
雷芸红着眼说:“那你还不快说,没看到娘亲都病成这样了?”
“是!是!”高御医紧张地说“第一味是妃子蓝花,刚才听殿下说已然找到;第二味是冰心雨果;第三味则是紫檀香草。”
“高老御医,您下去吧!”柳素心轻轻挥了挥右手说。
“老臣告退。”
“阿芸,看来娘这病是无药可救了。”
“娘亲”雷芸双手抱着柳素心的右臂,双眼通红,“您不要这么说,我一定会帮您找到药的。”
“傻孩子,你还小,根本不知道这些药材有多金贵”柳素心看着床榻想了想说“据我所知那妃子蓝远在极南之地;那冰心雨果三百年前就已灭绝;那紫檀香草只是先辈们传说之物,我也仅仅在医典上见过一次而已”。
“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给娘亲治好病。”雷芸号啕大哭起来。
“阿芸……别这样,娘亲这辈子已经很知足了,有一个这么乖的好女儿,还有一个疼爱我的好相公……我……咳咳咳……”一团黑色淤血从柳素心口中流出,吐在床下的金色容器里。
雷芸擦了擦双眼喊道:“娘,您不要再说话了。芸儿知道自己以前太淘气,老给你和爹爹惹麻烦,只要……只要您能好起来,我保证不再惹祸了。”
“嗯嗯”柳素心双眼模糊,两侧眼角流下一道欣慰的眼泪,嘴里嘟囔着“阿芸真的长——大了”
雷芸给柳素心盖好了被子,小声说:“娘,您好好休息,芸儿这就出去寻找药材。”
屋外,“吱吱吱吱”正门被打开,梁航等人看到了哭得双眼红肿的雷芸。
雷芸一看到梁航就一股劲儿冲了过去,扑到梁航怀中,痛哭流涕地说:“梁公子,娘亲她——她没救了!呜呜呜呜……”
梁航等人呆若木鸡,三个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还说妃子蓝可以救命,现在怎么突然说没救了?
梁航摸着怀中身体被汗水和泪水灌湿的雷芸,少女身体的清香加上汗水的湿润更加浓郁起来。“芸芸,是不是妃子蓝不够?”
雷芸在梁航怀中颤抖着身子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雷芸红着眼,双脸都哭红了,抿着嘴说:“御医说还差两种药才能救娘亲,可是……可是娘亲说这两种药根本不可能找到。”
“原来是这样。”众人心中瞬间明了。
梁航拍了拍雷芸的后背,哪知道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那么柔滑,一不小心,梁航的右手滑到了雷芸的翘臀上。
雷芸哭红的脸更红了,抬起头不解地问:“梁公子,你?”
上官青和白鹭菲也是一愣,二女心里都在想“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对——对不起”梁航移开自己的右手,感觉这是史上最尴尬的时刻了,“芸芸,不是你想得那样,你的衣服这么滑,我……”
“你滚开”白鹭菲一把推开梁航,拉着雷芸的左臂说“臭流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占小姑娘便宜?”
上官青也是狠狠地瞪了梁航一眼。
“我冤枉啊我!”
白鹭菲举起小白拳说:“再说打烂你的猪头!”
“菲菲姐姐,我相信梁公子不是有意的”雷芸嘟囔着小嘴说。
“芸儿妹妹,你别袒护他,刚才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菲菲姐姐,娘亲她——呜呜呜呜……”
白鹭菲叹了一口气小声在雷芸左耳说:“芸儿妹妹,你告诉我,你娘她怎么了,我们能不能帮你?”
雷芸哽咽着说:“现在只有冰心雨果和紫檀香草能救娘亲,可是……可是冰心雨果几百年前就灭绝了,紫檀仙草更是很久没人见到了。所以,娘亲她……呜呜哼哼……”
白鹭菲一听,心里道,“这该怎么办才好”。
梁航隐约听到雷芸说什么“冰心雨果”,挠着头走了过来。
白鹭菲将雷芸挡在身后,胸前一起一浮,生气地问:“你又想干什么?”
“别——别紧张,我就是问问芸芸,刚才说得两种药是什么,我没太听清楚而已。”
雷芸哽咽着说:“冰……冰心雨果、紫檀香……香草。”
梁航想了想,欣喜地说:“我有!”
“什么?”白鹭菲满脸不信。
“梁公子,你说得是真的?”雷芸一下子从白鹭菲身后挤出来,抱住了梁航的脖子,红着小脸说“只要能救娘亲,我愿意嫁给你……”
……其他人沉默了。
“芸芸,你先放开我”梁航尴尬地看着白鹭菲,打着手势给白鹭菲,让她把雷芸拉开。
白鹭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心里说“梁航,我看你怎么办。”
梁航眼珠子一转,笑着说:“芸芸,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去药山找药啊?”
“哦——”雷芸不情愿地松开了挂在梁航脖子上的双臂。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找,据我和药山药材的感知,里面还有几株紫檀香草和冰心雨果。”“绿光化形,高山发指”。一道金门出现,梁航进入药山之中。半个小时左右,梁航举着两株紫檀香草和三株冰心雨果从金门走出。
“找到了吗?”雷芸期盼地问道。身后的白鹭菲和上官青伸着脖子打探着。
“找到了。”梁航高兴地说“我就说了有嘛!”
雷芸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这下娘亲有救了!”
梁航气喘吁吁地说:“快——快叫御医帮你娘看病。”
“嗯。”雷芸一把抢过梁航手中的药材,转身对侍女说“快去请高御医来!”
“呃……”梁航低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梁航睁开了双眼,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床前,上官青靠着床杆睡着了,白鹭菲在床边右手托着下巴打着盹儿。
“嗯……”白鹭菲头一抬就看到梁航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梁航,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我想多看你一会儿。”
“哼!”白鹭菲转过身子背对着梁航说“油嘴滑舌”。
“喂——喂”梁航从被子里伸出右手轻轻推了一把白鹭菲的后背道“我这是怎么了?”
白鹭菲回头凝视了一眼梁航,推开他的右手说:“来了两个御医,说你中了什么毒,然后他们给你熬了药。这不,我喂你吃了药,没过多久你就好了。”
梁航满意地笑了笑,舔着嘴唇说:“怪不得嘴巴这么苦。不过,真是你喂我吃得药啊?”
“那还有假?”白鹭菲玉脸泛红,声音越来越低,“你先休息,我——我出去一下。”
“哦——”梁航心里想,这是怎么了?
上官青被白鹭菲的关门声惊醒,回头一看,梁航不知何时醒了。她将右手的剑系回腰间,眼睛一闪一闪地说:“梁公子,你感觉如何?”
“还好,就是浑身没力气,谢谢关心。”
“你是中了冰心雨果的冰雨毒。”
“冰心雨果?”
“嗯”上官青额头微点,咬着红唇说“御医说,冰心雨果的根茎上有一些小刺,这种小刺不仔细留意是看不见的。幸好这种毒毒性不强,只是让你昏迷了几天。”
“几天?我在这里睡了几天了?”
“许是三天。”
梁航笨拙地想要坐起来,浑身上下却使不上力气。
“你别动”上官青身形一闪坐在床头,右手轻抚着梁航的额头说“御医说了,你至少再躺五日方可痊愈。”
“啊?”梁航闷闷不乐地问。
“嗯,梁公子就安心躺着吧。”
“好——好吧。不过,青儿姑娘,谢谢你照顾我。”
上官青静静地说:“你不必如此,这几天皆是鹭菲姑娘在照顾你,包括亲口喂药……”
“是——是吗?”梁航尴尬地侧过身子,心里想“鹭菲,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吗?”
上官青眼神失落地望着梁航的后背,心里道“我还是比不上她吗?”,随即身形一隐,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