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让南落风生出一股欣喜来,现在他好像不是那么讨厌父皇给他送来这些女人了,至少里面有她,这样似乎也不错。如果和亲的人是她,好像也不错,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红雪不以为意地一笑,却不知她这一抹淡笑在旁人眼里是多么得美,令人移不开视线。南落风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清浅的笑。殊不知眼里的温柔渐渐溢满,开始溢出来,随着夜风四处弥散,暖了这夜。
红雪随意勾起唇角,也戏谑地回答:“与王爷和亲的可不止我一个,难道王爷与这么多女子都有缘?那我只能说,与王爷结缘的人真多啊。”
南落风不怒反笑,直直看着红雪,仿若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嘴角绽开的笑,竟比满园的海棠还美。眼里浮现出点点星光,在月亮的配村下,美不可方物。勾唇邪笑,妖娆仿佛与生俱来,让人移不开眼,声音似颤颤涓水,在空中萦萦绕绕,挥之不去地温柔:“我可只愿与你结缘。”
南落风这话说的真假不明,嘴上满是妖娆戏谑,可是眼中却是认真坚决,让人无法窥视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红雪瞬间的恍惚,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脸上生出丝丝可疑的绯红,心有点慌乱。不知是不是月光,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如恋人脸上的美。
南落风将她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心里生出丝丝满足,笑得更是深了,嘴角肆意扬起,勾出好看的弧度,眉眼一挑,灼灼地锁住红雪的视线。心里默默满足地自我认为:她也不是没有丝毫感觉的,一定是警戒久了,才一时难以接受我的靠近。那为什么她会这么排斥生人的靠近呢?到底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不过没关系,以后可疑慢慢知晓,总之不会放手了。
南落风第一次有了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虽然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可他知道,他像抓住她的手,不放开。
可能是南落风的视线太过强烈,红雪觉得无措极了,觉得温度好像在上升,让她不自在,下意识里,有种陌生的感觉袭向心头,让她想逃。她闪躲着眼神,故作镇定:“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红雪后退了几步,几欲举步离去,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懂这古代的礼仪,也不知道如何道别,以什么立场道别。
她只知道与这个男子待在一起时间越长越方寸大乱,最好赶快离开。
南落风眼神一瞬暗淡了,眉头紧紧地蹙着,嘴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心里又是一阵失落,有些话,他只敢在心里问,不敢问出口,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越是靠近,她便会越是逃离,心下一遍遍苦涩问自己:她这么不愿与我待在一块吗?就这么急着回去?到底是为何?防备上竟这么重?是对谁都这样,还是只对自己这样。
从未有过的酸涩感从心底滋生,渐渐涌出来,堵在喉间,让南落风无法发出一个字节,只是深深地凝着她。仅剩的一丝理智在告诉他自己,不要太操之过急,她就像沙子,越用力抓紧反而流落的越快。强压下所有苦涩,南落风平静无痕地笑着,敛去了所有情绪,一如平常般邪气淡然:“嗯,是很晚了,我差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红雪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拒绝什么,脚底像抹了油一般,离开这个让她呼吸都不顺畅的地方,不回头,径直走向风雪居的方向。
看着很快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南落风苦涩地抿了抿唇角,对着已没有身影的方向,自言自语:“我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
收拾好慌乱的心情,红雪尽量不去想南落风那张让她心跳加速的俊脸,可是越是刻意去忽视,越是毫无预兆地想起他,明明只见过三次,脑中却那么清晰地刻画出他的容貌,就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一样,一闭眼就能将他的神情,他的身子描绘地毫厘不差。
红雪脑中还突兀地想起南落风那句‘我相信’,一遍一遍来回重放,在脑中怎么也不消散,像被雕刻在了内心深处的某一刻,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却不受控制,不容忽视,再也找不出记忆的原稿,将他的话,他的模样,他的神情一笔抹掉。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一直想起他?为什么想到他时会有一种暖暖的、甜甜的感觉,让我好生留恋,想要抓住这种感觉,不舍得放手,这么陌生,这么来势汹汹的奇怪感觉,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哪里不对劲了?红雪在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没有答案,只是又会一遍一遍地想起南落风,如此问着,想着,越发混乱起来。红雪甩甩头,压下这陌生的情愫,转眼间已经到了她所住的风雪居。想着也许紫桃已经睡了,就放轻了动作。
屋内一片黑,红雪摸索着进去,却没有直接去睡觉,而是换了件干净的衣物,稍微处理了身上的轻伤,这点伤对红雪来说,根本没什么,她的身体奇异,自我恢复能力极强,可能是从小接受魔鬼杀手训练练就了这么一副钢铁身体吧。
她不睡,她要去风雪居不远处的林子里去练习,经过今晚,红雪更加明白了这个时代武学的精髓,就连王府的普通侍卫,她应付起来都觉得吃力,更何况是如果遇上了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所有她要加紧练习,让她的杀手技能更一步的提高,现在她有要护的人了,如果自己的能力不够的话,只会让自己在乎的人受伤,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夜静静地拉下帷幕,风王府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红雪所处的屋子,却依旧燃着灯火。
红雪轻手轻脚出了风雪居,紫桃那丫头应该睡了吧。桌子已经被挪到一边,宽大的裙衫揽在腰间,如墨的秀发用一根丝带缠住,红雪从衣柜中拿出一把匕首,是前几日出府从外面买的,以备不时之需。红雪出了风雪居,红雪屏息凝神,一脚稳稳站住,另一脚微微点起。
骤然,她的眸光一亮,白色的身影宛如一道闪电一样掠起,微微点起的左腿踢向高空,空气中发出一丝丝轻微的爆鸣声。
她似在舞蹈,又似在练武,但与舞蹈和武术又不同,是一套奇怪的动作。挥拳出腿,一气呵成,浑然天成,又带着利索的飒爽英姿。一套动作下来,红雪站定,微微喘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