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他们知道我此行恐会遭遇不测,然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开,枢哥哥说天命难违,我觉得事情到这里并不算踏入绝境;于是我走之前,看着他们一众忧心忡忡的脸庞,倒是压住了心里的害怕,劝他们不用挂心,此次出行或许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般糟糕。
钧姐姐在旁边,执着一把纸扇懒洋洋的扇风,闻言冷笑一声:“小子,别多想了,谁与你说我担心你了?”我嘻嘻哈哈的冲钧姐姐笑:“姐姐,你扇扇子了,你以前训我和南无的时候,可一直强调心静自然凉哦!”
钧姐姐闻言一顿,片刻后,将扇子猛地一收,便气势汹汹的向我走过来:“臭小子,还知道取消姐姐了是吧?没大没小了还!”我看到她朝我走过来,便意识到不妥,连忙捂住双耳,叫道:“我说你心不静了吧?你二话不说直接就上手打人了,这还不明显吗?”钧姐姐向来是大家小姐的风范,即使气极,也顶多就是拔刀对战,做不到像我和南无一般的无赖行径,所以面对着我严防死守,就是不肯把手从耳朵上撤下来,不过一会儿,钧姐姐便放弃与我纠缠,冷哼一声,往后退回了枢哥哥旁边。
南无此时倚在山门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见到这幕顿时笑了:“阿钧啊!你还是太嫩了,与敌对战,一味地讲究君子之风可是不行的,关键时刻得拉的下脸面来,本来以你的本事,要想揪他耳朵,上去抡他一拳,把他手撤下来,介时他可不就任你胡作非为了?”
我与钧姐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钧姐姐更甚,面沉如水,周边的空气一下子就冷凝起来:“南无,你若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把嘴缝上,什么时候会说话了,什么时候我帮你拆线,如何?”最后两个字说的杀气腾腾,南无见此,讪讪一笑,连忙道歉。钧姐姐算是彻底没了脾气,毕竟从未见过如此拉的下脸面来的人,说道歉就道歉,一丝扭捏都不见,于是只是罢手。我啧了一声,暗叹:即便是我,在南无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他的脸是用完了一层丢一层,关键时候又能毫无顾忌的捡起来,论厚无颜耻,南无非第一莫属。
我看南无毫不在意的样子,只能重新又说了句:“南无,你下次别这么说了。”
南无看了我一眼,到底是收敛了笑容,不甘不愿的应了声“是”。枢哥哥在一旁看着我们互相开着没什么禁忌的玩笑话,看着差不多了,才出面道:“好了,玉里该走了。”我一呆,有些不情愿,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走之前,我又回头看了眼背后的山门,南无此次不与我同行,小戈在山下的酒馆等着我,阿征便也顺道跟着小戈过去了,那么甘钰姐呢?
心里想着,便这么问出了声:“甘钰呢?”
回答我的是枢哥哥不咸不淡的嗓音:“她大抵是躲回去哭了吧?阿钧也去劝过她,毕竟此次一别,能否再见面还是两说,可她不愿意,说她哭起来丑死了,怕你笑话她。”
我怔了怔,半晌才失笑道:“什么啊!枢哥哥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啊!我说能回来,就一定可以回来的。”枢哥哥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他站在稍高的台阶处,面上的表情在树荫中若隐若现。我笑笑,便不在此多作纠结,索性装作开朗的模样:“甘钰姐估计是怕毁了在我心中作为姐姐的形象才不肯来吧!真是的,为了这个,连我出行前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回来肯定找她抱怨。”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风清朗,不远处就是结界的边缘,所以蝉声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头顶上的太阳明媚的很,照着旁边的植被也有些无力起来。恍恍惚惚中,我好像听到枢哥哥,亦或是南无的声音:“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回来。”
我向后摆摆手,便穿梭于林中,不知过了多久,再回头便看不见寺庙的踪影了。至此,也象征着我人生新的篇章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