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山上,小蛮和嘟嘟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在广阔的天宇里嬉闹,细看才发现它们正在争夺一只彩色小鸟。
不过,虽说是小鸟,但翼展也足有三尺多长,只是与两只青鸟相比的确微不足道,在两只巨鸟的利爪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身上不时落下彩色羽毛,惨不忍睹。
两只青鸟抢来抢去,而那只死鸟也在空中被抛来抛去,看来是两只青鸟在进行激烈的比试,谁也不服谁。
两鸟争斗异常激烈,身上的羽翅不时被对方的利爪误伤,但两者皆未恼怒,身上掉下一两根羽毛也毫不在意,仍是尽情的争夺。
正在这时,嘟嘟一滞,也忘记了抢夺,硕大的身体浮在空中,昂起头看向西边,似乎感应到什么了。
它锐利的目光看到从西方虚空突然隐现了两个人影,而且很熟悉,它慧眼如炬,瑞光一闪,伴随着一声清悦的鸟鸣化一道青光迎上那两个人。
而小蛮反应稍慢,爪下抓着那支彩鸟,看到嘟嘟那西面飞行,定眼看去,也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爪子一松,那只死鸟如一片枯叶般飘落而下。
小蛮也是一声鸟鸣煽动巨大的翅膀追击嘟嘟迎上那两个人去了。
嘟嘟斜眼瞥见小蛮追赶过来,不觉加快的煽动翅膀的频率,一下拉开了距离,竟隐隐有竟飞的意思。
小蛮见被嘟嘟拉开了距离,眼里闪过一抹怒气,也猛的煽动翅膀,追击嘟嘟,一前一后相距不过一丈左右,眼看两人两鸟就要相遇。
突然一道金光一闪而至,却是一个巨大的金色身影挡在挡在了两人两鸟之间。
“砰砰”先后两声巨响。
嘟嘟和小蛮由于刚才速度过快,而且这金色身影出现的太过突然,它们收势不住速度,皆撞在了这个突然而至的巨大的身影上,接着便是两声凄厉的悲鸣。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
那两个人自然是天启和池钰,他二人远远看到嘟嘟和小蛮向自己飞来,甚是得意,却不料青鳞煽动四翅飞身而来,一下挡在他们之间,两只青鸟收势不住,这一下撞得不轻。
两只鸟晃了晃脑袋,显然有些晕乎乎的,翅膀虽然仍是奋力地煽动,但还是阻挡不了下坠的趋势,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两只青鸟,如今却像刚才那只彩鸟一般摇摇欲坠。
天启和池钰皆是一惊,来不及多想,飞身而下,分别落在嘟嘟和小蛮身下,阻挡它们坠落。池钰大吼一声:“青鳞!”
青鳞身子明显一阵哆嗦,铜铃大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打了一个响喷,知道又闯了大祸,忙煽动翅膀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金光消散不见了。
他二人无奈苦笑一下,知道青鸟刚才的撞击在青鳞坚硬的躯体上,虽然撞击猛烈,但对于它们来讲这样的损伤并无大碍。
二人慢慢头脑暂时发懵的青鸟驼回到山上,没想到他们一直乘坐青鸟,如今却被青鸟乘。
二人将两只青鸟安置好后,便匆匆赶向三危殿,路上池钰叮嘱天启道:“天启,待会你可别把我比试受伤的事说出来。”
天启不解道:“为什么?”
池钰一本正经道:“你想啊,若是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我砸了他老人家的招牌,师父定会生气,下次就可能不会再让我们出来了。”
天启摇了摇头,无奈苦笑。
两人走进大殿,发现师父和三位师兄都在,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二人忙上前跪拜施礼:“弟子姜天启,弟子池钰,比试已完,特回来复命。”
三青老人点了点头,仍是一副和蔼之色,笑道:“好好,安然回来便好,你们便将此次外出的事于为师细细讲来?”
二人应了一声,便绘神绘色的讲述了一遍,唯独不提池钰受伤之事,三青老人笑着左右看了看三位弟子,青叶、青云无奈摇头,而青木脸憋的通红不敢笑出来。
二人侃侃而谈,将事情的经过复述完之后,三青老人爽朗地笑了笑,看着池钰轻声问道:“池钰,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池钰脱口而出道:“多谢师父关心……”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住了口,吃惊的看着师父,见他仍是一副平和之色,又看了看三位师兄,青叶、青云面无表情,而青木有意无意看着自己。
他一阵枉然,心里暗暗吃惊:我受伤的事难不成已经传遍了整个神州浩土,我虽然长的帅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这么受到关注罢,怎么闹到师父这里了。
池钰看了看天启,见他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便垂头丧气道:“弟子池钰给您老人家丢脸了,请师父责罚。”
青叶面无表情,开口解释道:“你们二人不必惊讶,你二人比试代表着三危山,三危山怎能没人前去观看?所以师父派三师弟青木去了,他只比你们早回来半天而已。”
二人恍然,原来如此,抬头看向青木,见他正冲二人诡异地笑,只是奇怪,在赤霞山竟没有发现青木师兄,不过心里暗自庆幸没有闯下大祸。
池钰尴尬一笑,这才接着说道:“回禀师父,弟子的伤已经无碍了。”
三青老人点了点,说道:“比试的事暂且不提,你们刚刚回来,暂且下去休息吧,青云你去看看池钰的伤,青木你去将青鳞找回来。”
二人应了一声,他们四人便退了出来。
大殿之上只剩下三青老人和青叶,三青老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说道:“青叶,你对天启的修为怎么看?”
青木已经将天启二人会武的过程禀报了师父,青叶从中也进一步了解了天启如今的实力,他也感到震惊。
他沉默了片刻,恭声道:“回禀师尊,以弟子看来,天启师弟的修为似乎比想象的强了许多,而且他似乎正在学会控制他体内的那股神秘的力量。”
三青老人点了点头,说道:“嗯,两年前他无意中接触了我在他体内设置的那道封印,估计他已经发觉他体内隐藏的秘密了,而且那股力量正一步步觉醒,只是为师也不知道该怎样唤醒他体内隐藏的龙元之力。”
青叶担忧道:“师尊,天启师弟体内沉眠的龙元之力一旦觉醒,会不会影响他的心性。”
三青老人摇了摇头,叹道:“为师也说不准啊,天启心性一向坚韧,毅力超常,想必能够将那股力量控制自如吧。”
天启和池钰又回到了他们的住处,而嘟嘟和小蛮此刻也已经恢复如初,看到他二人回来,便欢喜地迎接他们,如今这两只青鸟已经五岁多,几乎和青蛮那样的成年巨鸟一般大小。
青云正要检查池钰的伤势,池钰摇头拒绝道:“多谢师兄,我的伤没什么大碍了。”
说着他还蹦了几蹦,跳了几下,打了几下拳,身体似乎已经痊愈了。
青云做事向来沉稳,见他这般,便肃然道:“既然如此,你二人明日便继续种植馨竹吧,这些天你们都没去做这任务,接下来还是补上吧。”
“啊!”,二人齐声哀叹,池钰突然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道:“师兄,我,我的伤还没,没好,可不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青云打断,只听青云断然道:“不可,池钰师弟,你的修为可是令师兄担忧啊,这次外出你也见识了,天外有天,若不加紧修行,恐怕你会落后更多。”
天启摇头苦笑,走过去,将他提了起来,笑道:“就你那点心思,师兄早就看出来了,下次你还是换个方式吧。”
池钰知道瞒不过师兄,也只好认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嗫喏良久,才说道:“师兄,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有没有弓箭,我的弓箭,上次在比试时不小心给损毁了,我能不能向师父讨要一个来。”
青云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天启和池钰二人便又每日去遵道峰上种植馨竹,如今那片荒地已经有一半被二人新种的馨竹所覆盖,已然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两日后,青叶出现在他二人面前,手中拿着一张白色的弓,弓身散发着浓厚的古拙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池钰贪婪地看向那把弓,暗暗心喜,难不成师父真要赐予自己一把弓箭,他激动地搓着双手,但始终未见青叶师兄将弓交到自己手里的意思。
青叶脸色肃然,见池钰一脸猥琐贪婪的样子,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低喝道:“池钰,听好了。”
池钰一愣,立刻肃容站直敬听师兄训话,天启也站在一旁,听师兄样子有些严肃,却不知为何,不过多半便是与他手中的那张弓有关。
青叶说道:“此弓虽然看去极其普通,但来历却非凡,此弓乃是上古先民斩杀古兽之后,使用古兽骨骼所做,弓弦也是古兽韧筋所炼,历经数千年仍完好无损。”
天启、池钰二人闻言,不禁将目光又转移到了那张弓上,这弓来历却是不小,细细看去,那张弓里仿佛有一头猛兽在嘶吼,想要挣脱弓身的束缚。
青叶继续说道:“师兄为你演示一遍,至于日后你能否使用,便看你的造化了。”
说着他便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却并未见他拿箭矢,弓箭发出咯咯的牙酸声,只见他额上青筋凸起,显出极吃力的样子,但弓弦也仅拉出一半,却也在难寸进。
二人看了无不震惊,大气也不敢出,师兄的修为他们自然是知道了,膂力何止万钧,竟也只是拉开了一半,这弓箭实乃不同凡响。
就在二人震惊之时,却见师兄手中蓦地出现了一支气箭,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
原来这支箭羽也只是他自身真元所化、真元凝结,与实质箭矢一般无二,箭指长空。
他右手一松,“嗖”的一声气箭脱手而出,带着一阵刺耳的气劲破风之声,沿途的空气似乎都被气箭强劲的能量带动扭曲。
天启二人心生震颤,池钰对于弓箭的更是了解,深切地感受到那支气箭所蕴含的力道比他所射出过的所有实质箭加起来还要大很多,当真威力无穷。
那支气箭,最终飞扬跋扈地消失在天际之间……
青叶收起弓箭,长输了一口气,显然有些吃力,缓声道:“此弓名曰‘苍穹’,可以射出气形箭矢,空有箭意,并无箭身,箭意所指,箭矢而成,而威力比实质箭矢犹有过之。”
他将苍穹递给了池钰,后者恭敬而庄主地接过,向在做一件极为神圣的事。
青叶又对他嘱咐道:“师父要我将此弓交给你,你切不可辱没了此弓,若想发挥此弓的真正威力,你以后还许勤加练习才是。”
池钰双手明显有颤巍巍,恭声道:“多谢师父他老人家,多谢师兄,我日后定会勤加苦练,不令师父、师兄失望。”
青叶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便转身走了。
池钰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兴奋地在天启面前炫耀起‘苍穹’。
天启只是一笑置之,他本身对武器法宝之类不敢兴趣,对弓箭更是索然无味,不过他也感受到苍穹的确不是一般的弓箭。
他又看了一眼池钰手中的苍穹,提议道:“我们何不比试一番,看谁将‘苍穹’拉的满。”
池钰自然一口答应,当先拉动‘苍穹’,只是他几乎将吃奶的劲也用上了,但也仅仅将弦拉动了三寸,比师兄青叶要少了许多,这倒令他颇为尴尬。
天启噗嗤一声,摇头苦笑,看来这苍穹的确不凡,以池钰这样的实力也只能勉强拉动如此距离。
池钰斜眼瞪了他一眼,挠了挠头,深深看了‘苍穹’一眼,递给了他,哼声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给你,看你能拉出多少?”
天启一把接过‘苍穹’,入手颇为沉重,触手之后便觉一股诡异的气息沿着周身经脉汹涌而来,似乎要与自己一较高下。
他心下暗暗吃惊,知道此弓不凡,却没想到历经这么多年仍有灵性,于是手上蓦地加力,体内真元暗暗加持于弓身。
苍穹似乎受到他的真元触动产生了感应,那股灵力似乎颇为畏惧,随之消散,恢复如初,他神色一正,心里暗道,自己体内的那股气息似乎比这上古遗骸还要尊贵。
他定了定心神,一手持弓,一手扣弦,双手一抬,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格格声,弓弦逐渐被拉动,三分,一寸,三寸,一尺……
随着他手臂加力,弓弦渐渐波动,池钰的两眼也随着弓弦逐渐扩大,似乎弓弦与他的眼皮相连一般,直到他的两眼睁得圆圆的,天启手上的力仍在加持。
天启拉动弓弦过半之时竟无停留半分,显然他仍有余力继续拉动,弓弦又移动一寸,这时他面色微红,额头青筋凸显,明显感到吃力,两手也不住颤抖。
他心里暗叹,知道这便是自己的极限,心里更惊,以自己倾尽全力也难以将苍穹拉满,此弓果然非同寻常,手上一松,弦便响起嗡嗡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