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加上武山的骑兵叫荣曼黄巾极近崩溃,等天大亮荣曼部才算稳定下来,北寨依旧在燃烧,而袭击他们的小股骑兵也失去了踪迹。
火烧,自相残杀、骑兵踏营加上趁乱逃跑的,粗略估计了一下,荣曼已经损失了两万兵力,好在粮草辎重没有拉进寨中,总算是侥幸保住了。为了稳定军心,荣曼多拨出了二成的食物配额,加上损失士兵节省的口粮,这几个月来,黄巾士兵总算吃上了一顿饱饭。
北寨大火临近午时才算熄灭,等黄巾兵清理干净废墟残壁再次面对王东的都昌营时,已经快要临近黄昏。
此时荣曼已经看出王东部不是南边来的援兵,只不过是阻止自己过河的一支偏师而已,只是自己这边的士兵刚刚恢复点士气也是无力再战,无奈之下他只能赌赌自己的运气,希望北海能晚一点发现自己的布置。
这次大火也给了王东重新布置防御的时间,只是这场偷袭已经不可复制,他更感觉的到对面正积蓄着力量,明日的战斗将是无比的惨烈。
第二天,东方刚刚流出一丝亮光,黄巾军就发动的进攻。
毫无花哨的盾牌阵护着登城梯前进,荣曼这个大贤良师的亲传弟子亲手辞下符水,叫这些狂热的太平道信徒完全忘记了死亡的恐惧,仿佛自己正是神兵附体不畏刀剑。赵定桥上人挤着人,即便是被弓弩射得濒死也不得倒下,随着人流一起前进,都昌营士兵头一次见黄巾军这种决死的冲锋,任凭箭雨如蝗,黄巾军却无人倒下,想到太平道的传言,心中难免有些慌乱,竟然叫黄巾军一个冲锋就把登城梯搭了上来。
头一个黄巾兵刚从寨墙上冒出头来,王东一个箭步上去就把他的脑袋削了下去,“仗打到这个份上,怕有个屁用,越怕越死,他后头是大贤良师,咱们后头可是天子,老天都给咱们撑腰,怕他个球!向前!向前!”
“向前!向前!”见黄巾兵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都昌营的士兵再次鼓起勇气,刀盾兵配合着长枪兵一轮强攻把即将要跳下攻城梯的黄巾兵给赶了下去。
双方你来我往开始争夺寨墙,王东凭着一己之勇战在第一线,虽说城墙还在他的手中,但战争的形式却出乎他的意料。
有着第一次黄巾攻城的经验,王东借着一天的空闲再次完善了一遍城防,在他看来这些布置怎么也要撑到午后才能短兵相接,可他却低估了太平道信徒的狂热,冷兵器时代高昂的斗志有时候比精良的武器更能左右战局。
看这些黄巾兵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简陋的装备无法抵挡汉军犀利的武器,可他们对大贤良师的信念超越了装备上的差距,他们用牙咬用手抓也要带走敌人身上的一块肉、一片衣甲,都昌营毕竟是匆忙成军,从未经历过这种死斗,现在还能稳住阵线,完全是因为王东站在最前沿,他们的阵脚不断的后退,大量的黄巾兵涌上来,防线渐渐的有些抵挡不住。
“不能再退了,一旦被黄巾军在寨墙上站稳脚跟,后面的数万大军压上来,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王东心中一片隐晦,可表现的还是斗志昂扬。
“啊……!”王东甩出环首刀正中一名黄巾兵的胸口,举起盾牌挡住另一名黄巾兵的劈砍,空出来的双手抓住那名黄巾兵的腰间,抬手就扔了出去,这样反而比用刀砍杀有效率的多,还不用提防敌人临死的一击。黄巾兵接二连三的被扔下寨墙,不但使攻上来的黄巾兵数量剧减,也砸的下面的黄巾兵暂停了攀爬的势头。
猛将对一支军队的影响显而易见,王东的强势爆发犹如一针强心剂扎在都昌营士兵的心头,虽然他们不知道强心剂是什么东西,但精神上的亢奋带来肉体力量的急剧上升,就连身上的伤口也失去的痛感,终于在王东的带领下,都昌营再次恢复了对寨墙的控制。
而王东却因为体力的透支只能依着寨墙才能勉强站立。
“都尉,您下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葛大哥轮流守着就可以。”乙曲军侯窦勇劝道。
“能和都尉并肩杀敌真是人生快事,都尉且放心休息,黄巾贼这股士气已经泄了,再来有我和窦兄弟足矣。”葛立山到底是军旅出身,说话要专业的多。
此时都昌营的士兵正往下倾倒着烧滚的桐油,另有士兵把火把扔了下去,场中立时充满了焚烧尸体的焦臭味,几架登城梯也跟着燃烧起来,大火无情,黄巾兵即便被蛊惑的再厉害也不会去尝试被烈火烘烤的滋味,另外头脑清醒过来后,看着修罗般的战场,也不禁的开始怀疑荣曼赐下来的符水是否真的那么神奇。
寨墙的外层糊有一层泥浆,不怕烈火会殃及到宅内,下面的火势一时半刻不会熄灭,离黄巾军再次进攻还有一段时间,王东一直战斗在最前沿,即便体能异于常人,也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听完窦勇的话,点点头:“好,我去休息,你和葛立山也率所部轮流休息一下,看这架势,黄巾贼不会叫咱们过的太轻松。”
等王东会到自己的营帐内,才知道徐清早已重伤被抬了下来,作为一名骑兵被要求步战却是有些难为他,可王东在第一线,作为基地跟在王东身边唯一一名士兵,徐清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自己的指挥官和骑兵待在一起,幸运的是徐清的伤势并不致命。
不知睡了多久。
“咚咚咚”急促的鼓点把王东从睡梦中惊醒,知道黄巾军又发动了进攻,他抄起盾牌和环首刀朝寨墙跑去,把人扔出去固然简单有效,但也加剧体能的消耗,这场战斗还有的打,体力还是能省就省,非非常时刻不能用。
等王东跑上寨墙,发现下面的火势依旧凶猛,可黄巾军却等不的它自行熄灭,每在这里多等一刻荣曼感觉自己的压力就多加一份,派出去的多支探哨都失去了踪迹,叫他想到了那只趁乱袭击自己的小股骑兵,耳目被掐叫他几近濒临疯狂的边缘。
这次黄巾军的冲锋比第一次要疲软的多,攻上一段就撂下几具尸体撤了回去,显然他们发现荣曼的符水并不能叫他们刀枪不入,对死亡的恐惧最终还是战胜了对张角的崇拜。
这样打下去,王东这剩下的数百人马,只要物资充沛,莫说守上三天,就是守十天半个月也不在话下。此时黄巾军完全打没了士气,就在整个都昌营都觉得轻松的时候,黄巾军却都撤了回去没了动静。
“坏了!难道荣曼要跑?”王东开始有些担心,要是荣曼放弃过河而选择在青州境内流窜,这显然不符合他和武安国这场战争的战略目的,可要是荣曼真的跑了,就他这点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追。
荣曼确实想撤,可无路可撤,整个青州境内是什么情况没有比他这个黄巾渠帅更清楚不过的了,各路黄巾军犁了一遍又一遍,除了那些大城市,他连一个草籽也别想找到,没有粮草叫他拿什么维持这支军队?若是绕道过河,荣曼也曾想过,可最近的渡河点也在百里之外,而且他这大军的行踪已经暴露,留下眼前这支汉军不管,有他们的指引,北海大军可以很轻松的追上他们。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慈不掌兵,为了活命也只能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