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歌将他的长矛从大管事的胸膛里抽出来的时候，姜语这才发现眼前的楚歌和平日里的楚歌大不相同。不仅仅是给人一种杀伐的气质，而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
“楚歌，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想过怎么处理吗？”姜语有些不忍心地看了四周一眼，被楚歌杀害的人们没有哪一个脸上不是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很显然，楚歌在杀他们的时候，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痛快。
“杀了就杀了，自然有人帮我处理。”楚歌就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小的事情一样。他将手中的血矛收好，紧紧地体会着新鲜血液在他体内流动的感觉。对于楚歌来说，每个人的血液都是他力量的来源。
处于修罗状态的他，必须要满足两个提升条件才能够将自己的境界做一个提升。
一个就是在血液上，他要尽可能多的收集斑驳的血液与丰富的血液，这是量变。
一个是在对于修罗境界的领悟上，他需要尽快领悟到到底什么才是修罗状态的真正形态。修罗状态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修罗的状态又是怎么来的。这是质变。
如果量变大于质变，那么楚歌就很有可能回到之前刚刚踏入修罗之境的时候，成为一个只知道嗜血的怪物。但是反之，如果领悟够了质变却久久的提升不起来，那么楚歌的实力不会有丝毫的发展。
这也是为什么青莲九变在很早以前就在江湖上有着亦正亦邪的名声。因为当修炼青莲九变的人到了修罗的境界，真的很少有人能够抑制住对于力量的渴望而不去疯狂杀戮的。
现在姜语的眼中，楚歌就是这样的状态。且不说楚歌是不是真的能够抑制住自己体内的杀戮之意，单单从楚歌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用的最残忍的手法，姜语就知道楚歌体内的暴戾之气是有多么的重。
“就算你杀了他们不用负担什么责任，但是他们毕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杀害他们也就算了，何必用这种残忍的手法？”姜语看见楚歌这个不咸不淡的态度，自己体内的正义能量再一次的迸发了出来。她毫不畏惧地看着楚歌，并不是因为她知道楚歌会因为她是林云裳的闺蜜而不杀她。
姜语之所以敢这样看着楚歌，是因为她的心里有正义感这样的东西存在。她从很小就从父亲那里接受只要自己是正义的，就无畏于任何事物的教育。
楚歌看着姜语倔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不是对于姜语善意的笑，而是一种嘲笑，慢慢地变成哈哈大笑，最后竟然消除了泪水。
“你笑什么？”姜语觉得楚歌笑的奇怪，隐隐约约地他觉得楚歌的这个笑容笑的有些苦涩。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父亲兄长才是正义的化身？你是不是以为，军部那些人做的事情都是正大光明的事情？还是说，你又忘记了你之前差点为了你的人民群众作出了怎么样的牺牲吗？”
楚歌的一连串发问看似凌乱，但是没有哪一个问题不是直击姜语心中的精神支柱。
姜语当然没有忘记就在刚才自己差点为了自己所谓的人民群众作出怎么样的牺牲。但是经过刚才对于自己的短短时间的思考，姜语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差点造成那种无谓的牺牲，是因为自己在行动之前错误地估计了这个任务的危险性。
所有的意外都是因为自己的谋划不够成熟才导致了今天的这个局面，和她所崇拜的正义感没有关系。
姜语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看着楚歌的那个眼神，楚歌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楚歌喃喃的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像你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笨蛋。”
本来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的楚歌也不着急了，他大马金刀地往一个赌桌上面大大咧咧地一坐，神秘兮兮地对着姜语说道：“你知不知道，就在前几天，我才去执行了一个你们军部委托的秘密任务。”
“不是我们军部，我是警察系统的。”姜语将女人的小性子表现的淋漓尽致，抓住楚歌的语病提了出来。
楚歌也是做了一个OK的手势，改口道：“接了一个你崇拜的军部所委托于我的秘密任务。”
姜语皱着眉头对着楚歌说道：“既然是秘密任务，你这个时候在这里提起是什么意思？”
楚歌轻轻晃了晃自己的头说道：“因为看见你一副正义使者化身的样子，所以我突然想告诉你了。”
唰。
就在楚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歌的右手突然对着某个地方一指。一团黑色的影子被一股凭空产生的巨大力量打在了墙上。
姜语看着墙上凭空出现的黑衣人，虽然她今天已经看过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她还是被一副忍者打扮的影子给吓坏了。
“楚歌，虽然你不是军方的人，但是你也是要遵守保密条例的！”被楚歌打出来的人正是影子。
在昨天晚上得到楚歌回到江海市的消息以后，影子就开始继续执行自己监视楚歌的任务。当然，已经对影子有了防备的楚歌，很快就察觉到了影子就在自己的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楚歌对大管事说谢谢。
因为有了影子的见证，虽然楚歌事情做得绝了一点，但是可以很好地证明楚歌的确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出手自保的。
影子在楚歌出手的时候，就藏匿在暗处静静地看楚歌对这些人进行杀戮。
这并不是影子冷血，而是影子知道，就算自己从暗处里走出来，也不是楚歌的对手。而且在影子看来，这些六合会的人员一言不合就敢取人性命，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她可不是姜语那种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作为一个城市的监察者，她看过的黑暗要比姜语多太多。
因此在这个屠杀的过程中，影子都没有对这些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她只是仔细地看楚歌的每一个招式和每一次出手，将楚歌的那些招式牢牢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等到有空的时候将这些整理成为资料上交给龙牙基地，让他们对楚歌的实力进行评估。
楚歌瞟了一眼在墙上挣扎的影子，有些不屑地说道：“我只记得自己答应了帮助你们军方完成任务，从来不记得有什么保密条例。”
“你！”影子瞪着自己的一双秀目看着楚歌。楚歌说的也是实情。楚歌虽然答应了帮助军方完成任务，但是他的确没有像普通的战士那样宣誓遵守保密条例。
影子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不应该在刚才听到楚歌要说出秘密任务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以至于现在被楚歌禁锢在墙上一动也不能动。自己应该是走出这个修罗场，和龙牙基地却得联系才对。
看着眉眼之间神色不断变换的影子，楚歌笑了笑说道：“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没有打算将那件任务的内容做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诺。”
楚歌扬起下巴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姜语，有些嘲讽地说道：“我只是看不惯这种自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的人。刚好手中有一个这么好的教育素材，就想到拿过来用用。我想你们军部应该不会介意吧？”
被楚歌嘲讽的姜语听到楚歌这样评价自己，不觉得有些脸红。但是看见被楚歌固定在墙上想要让楚歌闭嘴的影子，姜语出乎意料地不发一言，只是跪在地上静静地听楚歌接下来想要告诉她什么。
根据影子的反应，姜语知道楚歌接下来说的话，很有可能对她造成巨大的震动，而其真实性，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
被禁锢在墙上的影子听到楚歌说只告诉姜语一人的时候，她有些犹豫了。她刚才之所以激动地想要出来阻止，就是害怕楚歌将这个机密任务的内容流传出去。
如果楚歌那样做了的话，那些阵亡在N89区域的战士家属们会怎么想？那些参与了前线封锁作战的战士们又该怎么想？
不得不说这个机密任务的具体内容一旦泄露出去，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动荡，甚至会让很多有心之人借助这个动荡的形式，做出一些无可预测的恐怖活动出来。
这就是流言的力量，虽然政府能够通过各种渠道来控制这种流言，但是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想要做到完全的控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如果只是单单告诉姜语的话．．．．．．
影子犹豫了起来，她也知道楚歌想要告诉姜语可能就真的如同楚歌自己所说，完全就是一时兴起。
楚歌转过头，不再看在墙上纠结不已的影子。事实上影子的态度对于楚歌来说并不重要。他之所以要特意询问影子一番，就是为了让姜语看见影子纠结的表情，从而达到姜语想听下去，和对于楚歌接下来所说的话真实性的目的。
现在无论是姜语还是影子，她们的表情都很好，都达到了楚歌预期想要达到的效果。
楚歌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他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一直以正义使者自诩的姜语，让她知道，她所一直视若神明的军部，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