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顶,师徒二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个山顶不像普通的山顶那样有些坡度,反而他们踏出了最后一步以后就感觉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平原之上。
宽阔,平坦。
疯道人更是高兴地手舞足蹈,觉得这是青莲门安身立命的绝佳场所。
“徒儿快看!这就是为师所说的绝佳之地啊!”疯道人两眼风光的摸摸这里的石头,看看那里的古木2,颇有一种身在宝山的感觉。“这里上山不知道有几条路,不过也无妨。想来也只是一些小道。到时候我们在这些小道上修筑防御塔,这就是天然的屏障啊。”
楚歌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师父,忍不住提醒道:“师父,你刚才不是还说这座山来头不小吗?我们不一定能够拿下这个山头。”
“客从何处来?”
一个清脆的童音在楚歌的身侧出现。
听到这个声音,楚歌的身子一僵,颇有一种大白天见鬼了的感觉。
以楚歌现在修罗变的境界,有人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竟然都不知道?楚歌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稚嫩的小童子背着一个药框,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客从何处来?小童皱了皱眉头, 有些不悦地看着眼前得这个人,问了第二次。
“我们从山下来。”疯道人很能理解楚歌现在的震惊,但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早在山下他就已经看出这座山有些名堂,因此对于突然出现的童子,他很宽也就适应了。
“师父说山下是俗世,你们是俗世的人吗?”童子很是天者的看着仙风道骨的疯道人,显然一身道士的打扮让这么小童觉得很亲切。
“正是。”疯道人也是一点不怕,伸出手摸了摸童子的头,对着童子说道:“能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师父吗?”
童子偏了偏头,躲开疯道人的手,想了想。
“客要见师父也不是不行,不过小童和你们玩个游戏如何?如果客赢了,小童就带你们去见师父。如果客没有赢,你们就自己找师父吧。”
楚歌一愣,这个小童子要和他们玩什么游戏?
只见小童子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果核,将手心摊开,果核放在其上,对着师徒二人说道:“这个游戏很简单。只要客将果核从我的手中拿走就可以了。”
真的这么简单?
楚歌看着白嫩小手中的果核,报以深深的怀疑。他想要伸手将果核拿走,却又迟疑。这应该是有什么陷阱吧。
就这样,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楚歌却怎么也做不出来。驱动自己的身体需要念头,楚歌的念头却像是遇到了一个瓶颈,每当自己要有所动作,就会有质疑的念头跳出来,进行反对。
“诺,我拿到了。”
就在楚歌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疯道人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将果核拿了起来。
“这位伯伯真是好厉害。不过这也只能算你赢了我而已。”
听到小孩儿有些赌气的话,疯道人哈哈大笑。楚歌却是笑不出来,因为这个小童说的没有错。赢的人不是他,只是他的师父疯道人。
“来着皆是客。不管谁赢了你,都是嬴。小孩儿,还不带我去见你的师父?”疯道人从上山起心情就十分的愉悦。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是修道之人,对这座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亲近。就连小童刚才的游戏,也是包含着深刻的道理。
楚歌不敢伸手去拿那个果核,就是因为没有明白这些道理。
“你们不是已经到了吗?”也许是输了游戏,童子一脸的不愉快。他背着自己的药框,一跳一跳的往前面走。
楚歌他们抬头一看,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平台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茅草屋。一名身穿月白竹裳的男子正手捧着一卷书,笑着摸了摸童子的头,对楚歌二人点头示意。
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楚歌的认知范围。如果说之前小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楚歌还能够将这种事理解为小童是个隐藏很深的高手。
但是一座茅草屋无端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这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解释了。
就在这样三观尽毁的震惊中,楚歌随着师父已经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前。
“客人远道而来,进屋喝杯茶如何。”中南男子微笑着对两人说道。就像是早就认识两人一般,既不热情,也不冷漠。而是自然。
君子之交淡如水。
楚歌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莫名的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
“叨扰了。”疯道人客气了一句,和楚歌一起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就坐。
楚歌往桌子上一看,三杯热腾腾的绿茶已经静静地放在了桌上。楚歌对于这些神奇的事情已经产生了一些免疫力了。他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反而放松了下来。
“不知客来这里有何贵干。”等到两人都坐下了,中年男子这又才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师徒二人想要开宗立派。寻访合适的地点时就看到了这座山,不知道山上是有人居住的,实在是叨扰了。”
“原来如此!”中年男人拍掌大叫道,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他兴致勃勃地对疯道人说道:“客要开宗立派,实在是大事业,没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师父!你这毛病又来了。难道我们又要搬家吗?”童子气鼓鼓的站在房门前,掐着腰看着中年男子说道。
“小童,这是缘分。不是客来我们走,而是我们走客来了。”中年男子耐心地对小童说道。
楚歌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顿时觉得耳目一新,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是又没有什么不对的感觉。合情合理,合乎逻辑。
“这位小哥,你的身上气息斑驳不一,看来是经历了很多俗世间的事啊。”中年男子端起茶杯将头转向了楚歌说道。
“请指教。”楚歌虽然看不出中年男子是什么修为,甚至于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还是不敢倨傲,恭恭敬敬的以后辈的礼节对待中年男子。
“谈不上什么指教,只是探讨一下而已。”中年男子谦虚到。
但是小童可就不一样了,他将双手抱在胸前,很是不屑地对着楚歌说道:“师父你和他客气什么,连上士之道都不清楚的人,你就算指点了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童儿无礼。”中年男子就连训斥小童都是淡淡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责怪童子无礼。
“请问什么是上士之道?”楚歌也是好学,知道不懂就问。
“上士闻道,勤修之;中士闻道,或信或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童子听到楚歌询问,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开始摇头晃脑地念诵起来。
楚歌一听,就知道这是出自《道德经》的典故,意思是说上等的人修道,不会去怀疑,直接去修行。
“童儿的意思是说他之前和你做的那个游戏。你因为迟疑不决所以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拿那个果核,因此他认为你不知道上士之道。”中年男子见楚歌还是一脸的疑惑,忍不住指点了一下。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楚歌只觉得豁然开朗,原来童子说的意思是这个。
“大道三千,各有不同。每个人修行的方式都不是唯一的。小哥你不用在意童儿的话。只是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太过斑杂,怕是对你身体有害。”
“敢问是哪里出了问题?”
“每个人都有 他自己的气息。你给我的气息却很奇怪,有嗜血如命的气息,也有青灯古佛的气息,甚至还有我们道家的气息。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想帮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一语就让楚歌心中的疑惑全无。
“实不相瞒。嗜血如命的气息是我功法的缘故。青灯古佛则是因为我曾侥幸得到了古佛舍利,并且将它炼化了。最后道家的气息......”楚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猜测是轩辕人皇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
“人皇会在你的身体里留下什么?”童子还是不屑地看着楚歌。在他看来楚歌能够得到古佛舍利就是天大得机缘了,怎么可能还得到轩辕人皇的馈赠。
“小哥你催动一下你的功法,让我好好地看看可以吗?”
楚歌点点头,脱掉上衣,站起来走到了院子中间。
“喝啊!”
随着楚歌的一声厉喝,他的双眼猛地睁开,赤红的光芒从眼睛里溢出来。他的上身被熊熊的火焰包裹着,炙热的温度让院中的花草都枯萎了一些。
“修罗!”站在门口的小童被楚歌的变化吓得面无人色。熟读经典的他这么多年随师父走南闯北,自认为也是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了。没想到传说中个修罗,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初变为修罗状态的楚歌在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因此他的头猛地抬起,两道充满杀意的目光直射向小童。
小童和楚歌的眼神对视,一下子如坠冰窖,只觉得周围的景色一变,自己仿佛是来到了尸山血海的战场之上。
哭喊声、悲鸣声、凄厉地尖叫声......
就像是人间炼狱一般,恐惧、暴戾等各种负面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小童的异常,但是他没有去管小童。在他看来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现在让小童经历这些事未必就是坏的。
中年男子不再关注小童,反正这些幻象虽然能够动摇他的心智,但是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中年男子将目光投向楚歌,讶异地咦了一声。
此时得楚歌眼中的赤红色已经渐渐地褪下去了,恢复了清明。别人也许看不到,但是中年男子却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不同于赤红色气体的青色之气从心脏经由任督二脉进入楚歌的头部,让他保持着清明。
看来这就是楚歌之前所提到的古佛舍利。
“你有兵器没有?”中年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楚歌自从启用修罗状态以后,身上的道家气息就变得非常的微弱了。他想了想,只好猜想楚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没有展示出来。
“有的,是一根血矛。”楚歌说完,右手虚恐一握,一股鲜血凝聚而成的血色长矛慢慢地显现出来。
“就是这个!”中年男子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随着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去,楚歌也发现了自己的血矛上有着自己不认识的阵法纹路。如果楚歌细心一些他会发现,这些纹路正是之前盘龙棍上的纹路。
“这是什么东西?”楚歌双手捧着长矛,疑惑地问中年男子。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正是轩辕人皇的盘龙纹。”中年男子快步走向楚歌,像是抚摸一个珍宝一样抚摸着血矛上的纹路。
“盘龙纹?”发话的是疯道人。他也是修道之人,虽然不说博闻强识,但是对很多典籍还是有涉猎的。盘龙纹的名字他似乎隐约在哪里听过,只不过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龙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捏造出来的一种生物,可以说是上天的宠儿。轩辕皇帝成为第一代人皇,不仅是人类们的认可,也是得到了上天的认可。因此天神们派下了两条神龙,供轩辕皇帝驱使。”
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开始有节奏的用手指敲打血矛。随后他一次又一次的敲打,血矛上的纹路越来越亮,就像是快要活过来了一样,充满着生命的律动。
“盘龙纹是轩辕皇帝封印龙魂的一种阵法。这样的阵法本身就是暗合天道的,如果有人能够日日参悟,定然会在阵法一途上取得大成就。更何况,每一个盘龙纹都意味着,很有可能其中就封印着上古的龙魂。神龙之力,用途可就太多了。”
听完中年男子的话,楚歌呆呆地看着手中得血矛,在这个矛里居然封印着一条巨龙吗?
吼!
中年男子的手指又一次地落下,血矛一震,一声清澈的龙吟从血矛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