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疯道人略显疲惫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弟子。在这一个星期里，他们不断地战斗，战斗，战斗。
刚开始的时候疯道人还能将楚歌打得根本爬不起来，但是到了后面，楚歌的能力已经提升到了能和他直接对战的水平。更为重要的是，楚歌的回复速度达到了一种惊人的程度。
他已经不需要疯道人特意留时间给他回复了。楚歌已经习惯一边战斗，一边回复自己的伤势。
一直呆在停车场中看不见日月。但是就算是想骗自己，疯道人也知道和楚歌战斗了远远不止一个时辰。准确的来说，比一天都还多出好几倍。
在这多出的几天里，疯道人就这样看着楚歌慢慢地磨灭人性，变得如同野兽一般。在超过那一个时辰的时候，疯道人想着再等等，说不定楚歌能够在一天后清醒过来。
在等了一天之后，疯道人心中还是不甘心。他相信自己的徒弟只是天赋异禀，自己体内的潜能还没有激发完，而不是被嗜血与杀戮的渴望所控制了。
就在这样的心情中，疯道人等了一次又一次，足足等了楚歌一个星期。
七天的不眠不休对于疯道人这个境界的武者来说并不怎么伤元气。真正伤元气的是这七天七夜他都在和楚歌战斗，而且楚歌现在已经能够对他造成威胁了。
嘭！
楚歌与疯道人各自都挨了一拳。
当初只能在疯道人身上留下一个浅浅拳印的他，现在已经能够将疯道人的气脉大乱。而反观疯道人的攻击，当初能够将楚歌的胸膛轻而易举打得凹陷下去的一拳，如今只是让他泛起了一块淤青。而且这块淤青还会在他们交手的过程中快速的消散。
不能再等了。疯道人心里这样对自己暗暗说道。
他已经对自己这个最心爱的徒弟迁就了太多次，以至于让楚歌成长到了现在这样可怕的地步。再等几天如果他还不击杀楚歌的话，楚歌就能和他打成平手，甚至超过他。
啪！
疯道人一脚踹在楚歌的胸口，将楚歌踢退了两三米。右手一甩，一根血矛出现在疯道人的手中。
楚歌虽然野性远大于人性，但是也没有傻到赤手空拳去和长矛对抗的地步。楚歌的右手一甩，同样是一根血矛出现在他的手中。
“决一生死吧，徒儿。”
“吼！”
回应疯道人的还是野性的嚎叫。
与这个嚎叫一起的，是楚歌野蛮冲撞的身影。
“喝啊！”
两把充满了力量与质感的血矛在狭小的空间内来回拼杀，激起无数的火花。这两把血矛就像是天神手中两把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被它们误伤到的，无论是粗壮的水泥柱还是全金属的小轿车，都会像刀划豆腐一般迎刃而开。
当当当当。
疯道人的长矛越挥越快，他就像是发泄心中焦躁的情绪一般，也像是回到了当初与最值得一战对手的状态。他的每一招都用出了全力，每一刺都精妙到了巅峰。
噗嗤。
楚歌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低下头看着贯穿自己心脏的那一根血矛，双目中的赤红褪去，恢复了清明。
“师...傅...”楚歌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中的血矛也掉落在了地上。
疯道人仰着头没有说话，眼中的泪水强忍着。
“师...傅...你这一枪真帅。”楚歌用尽了自己的力气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
他眼中的神采慢慢地变淡。他想起了山上的岁月，也想起了林云裳，想起了下山后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女孩儿。
啪。
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背部，疯道人慌忙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白色的小瓷瓶。
“徒儿，你别死！你等着，为师这里有龙血。你就算是过不了这关也没关系，为师带你回山上。”
疯道人已经决定了，就算楚歌被杀戮之意吞噬他也要让楚歌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白色的瓷瓶被打开，熟悉的香味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让楚歌的眼睛又恢复了些许神采。
咕噜咕噜。
龙血顺着楚歌的喉咙往下滑动。就像是一杯烈酒一般，楚歌觉得丹田处有一团烈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啊！”
楚歌的皮肤变得滚烫。疯道人抱着楚歌的手也忍不住放开了，他退到了一边，知道自己亲手塑造了一个修罗出来。
楚歌的皮肤现在看起来已经想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的体内温度还要更高。
咚！咚！咚！
楚歌就像是在地狱的烈火里燃烧一般，痛苦地不能自己。他用双手锤击着地面。整个停车场就像是经历地震一般，随着他的敲击颤抖了起来。
在外面待命的所有战士都被这样的颤抖所震惊。
刘老爷子更是第一时间就站立了起来。凄厉地喊叫声，这有节奏的震动，都不得不让刘老爷子往最坏的方向想去。
“看来他是失败了。”
刘老爷子转身看去，龙苍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听到龙苍海这句话，刘老爷子的神色一黯，果然还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吗。
“通知所有战士，全员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发现异常，可以立即开火。”
“是！”
站在帐篷一角的警备员得到了刘老爷子的最新指令，转身走了出去。
“你知道的，部队对于他们师徒来说作用是有限的。”龙苍海有些奇怪地看着刘老爷子。说实话他是有些看不起刘老爷子的。因为刘老爷子不是修行者，不能很好地理解修行者的强悍之处。
到了楚歌与疯道人这样的境界，一般的热武器对于他们是没有效果的。这也是为什么利用这短暂的七天，国家紧急抽掉了其他军区的武者来这里待命。就是为了应付眼前的这种情况。而看刘老爷子下命令的样子与命令的内容，似乎他并不觉得军队只是用来封锁战场的？
“我当然知道修行者的强悍之处。那天见识了楚歌不死不灭的身体，我就知道子弹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是玩具一样的存在了吧。”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下达那样的命令？”龙苍海更加的不解。
“既然常规武器对于他们已经造不成伤害了，那么如果我把永乐酒店给爆破了呢？”
龙苍海听到刘老爷子的话，睁大了双眼说道：“你疯了！这里可是江海市的中心地带！你没有向军部申请就敢擅自爆破永乐酒店这样的建筑物！”
“我没有疯。”刘老爷子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清澈的水。他看着龙苍海平静地说道：“正因为这里是江海市的中心地带。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让这一老一少两个疯子在这里放肆，江海市的人民将会受到多大的伤害与威胁。”
龙苍海第一次对刘老爷子报以敬意。是的，他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军人。但是毫无疑问，他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他不仅有军人的果决与忠心，而且还有着时时刻刻都清醒的头脑。
“老刘。你别忘了还有我们在这里。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防止楚歌这样的武者扰乱社会的秩序。听我一次，不要爆破永乐酒店。如果实在是我们打不过，我龙苍海向你保证。我们会拖着他们师徒二人重新进入停车场。那个时候，你再爆破也不迟。”
看着龙苍海郑重的表情，刘老爷子知道这是龙苍海再向自己表决心。的确，一开始爆破永乐酒店是很稳妥的方案。但是一来他们并不知道停车场里的楚歌是不是真的失败了；二来提前爆破了永乐酒店，那么刘老爷子就真的只有上军事法庭一条路可走了。
即使他之前对于国家的贡献很卓越，但是这样的罪责他也是承担不起的。
因此此刻听到龙苍海的提议，刘老爷子有些犹豫地说道：“你真的能够保证你们有能力将他们师徒二人再拖回停车场？”
龙苍海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我不能保证这个。我能保证我们能够完全制服他们师徒二人。”
听着龙苍海这么自信的保证，刘老爷子也笑了起来。他凝神看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这才发现已经过了很久，都没有嚎叫声与震动的感觉传来。
疯道人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徒弟。
此时的楚歌，皮肤已经裂开了三次。每一次的爆裂，对于楚歌来说都可谓是脱胎换骨。
这样的情况疯道人以前没有遇到过，因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在当初想着用龙血来诱惑楚歌的时候，疯道人就已经有估计龙血对于楚歌的加强作用。在疯道人看来，龙血再好，最多也只算的上是一味珍惜的药材。虽然能够帮助楚歌强身健体，但是应该不会太夸张才对了。
可现在的楚歌的状态却是完全出乎了疯道人的意料之外。
脱胎换骨，这是个什么概念？
每一次的脱胎换骨都说明他自身的躯体承受不了体内强大的能量，于是需要重新构筑。而这样的过程，楚歌足足经历了三次。
感受到楚歌节节攀升的气势，疯道人心中想要先杀掉楚歌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这并不是因为疯道人嫉妒楚歌什么，而是疯道人现在不能确定楚歌在脱胎换骨成功以后，是什么样的状态。
如果依旧是被杀戮控制的状态，那么此时实力像是坐火箭一样飙升的楚歌对于疯道人来说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且这个炸弹的威力还在不断上升，慢慢地就会超过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
叮！
疯道人将血矛深深地插入了水泥地中。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既然自己的徒弟是自己把他弄成这样地，那么就没有不明不白杀死他的道理。即使楚歌成长到威胁他的地步，他也要看楚歌进化完。
大不了一死而已。
当楚歌第三次的皮肤都落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肤色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颜色。疯道人第一时间往楚歌的眼睛看去。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慢慢地恢复了清明。
“徒儿？”疯道人的声音有些激动，楚歌的这幅神色莫非是？
“师父。我有没有变帅？”楚歌将仰着的头低下，面带微笑地看着疯道人。
看着这个熟悉的有些犯贱得笑容，疯道人忍不住老泪纵横。
天可见怜，楚歌终究是在最后的关头度过了修罗变的心劫。
“师父，你这是被我帅哭了？”
“臭小子，接着！把老子的衣服都给弄破了。”疯道人将他腰间的酒葫芦扔给了楚歌，嘴里骂骂咧咧道。
楚歌接过疯道人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哭笑不得地说道：“师父，我书读得少，你可别骗我。我怎么记得是你自己把衣服撑烂的呢？”
疯道人听到自己徒弟的话忍不住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说道：“老子是为了什么才把衣服撑烂的？嗯？你小子还敢和师父较真，皮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