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挂断电话之后结帐离开了早点摊。想到下午要与这位瞿阿姨见面,只好将今天的事务压缩一番了。于是他难得奢侈地打车去了五华市花鸟市场。
这几日来,贺峰每天都往花鸟市场跑。每天早间与李争等人结束了那个所谓的特训之后,就匆匆赶向这个地方。因为他又找到了一份兼职。为这里一个花店的店主打工。
店主是五华市当地的原住农民,因为土地开发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拆迁补偿款,买了一间叫人心满意足的房子之后,又用多余的钱款置办了一间小花店。生意倒还算红火,刚巧贺峰碰上了他人手不足,为他打起了短工。
这让贺峰感到了一丝欣慰,觉得或许是自己开始转运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贺峰这么告诉自己。
和一个多月前自己四处碰壁的情况相比,他的运气似乎真的好了起来,最直接的表现就在于,他开始走桃花运了。韩鸦霜就是最好的证据。
胡思乱想一番,贺峰赶忙将韩雅霜这三个字赶出了脑海。
恢复了些许自信的他还是知道人要自知的道理。门当户对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小说、电影只是为了追求浪漫和票房而进行了虚构以及艺术加工,现实总是叫人害怕的。
店主姓刘。名字或许是因为多年不用的原因已经叫人遗忘了,周围的邻里和别的摊主们只管他叫大刘。贺峰也这么称呼他。
或许是因为这人挺随和,又或许是贺峰和他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因为这人祖上就是为大户人家培植花草的,再碰上贺峰这么个满肚子花草学识的伪学者,两人是越谈越觉得相见恨晚。所以当那天贺峰来应征的时候,与他长谈了一个下午。终于以高出常规价百分之三十的价码,给贺峰定下了工资。
为此贺峰很高兴。月工资一千块对他来说已经算很高了。至于林傲香、陈国涛这头,他的观念也已明朗。
在与梁书瑶交往之前,他可以无所谓,能挣一点是一点地贴补老家的父母,可是和梁书瑶确定了关系之后,他得考虑更多,最起码的是两个人的将来。
陈国涛这边的工作是自己无法理解和认同的,加上现在所谓的异能训练,更加让他对这份工作产生了惶恐的心态。放弃是必然的,但放弃之前先锻炼自己,也算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这就是为什么贺峰还继续参与到这场荒唐的训练的原因。
现在的贺峰希望的是能安稳的过日子。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经卷进了一团不安分的漩涡,可他仍不放弃自己的幻想。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的第一步算走出去了,参与到花店的经营,学习花店的运作,第二步,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就自己开一个花店,安稳、平淡的和心爱的女孩度过一生。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和奢望。还是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花店的工作有条不紊地干了一个上午,贺蜂向大刘请了假。下午他得和瞿阿姨见面,或许还会带着她去看望郑超。
现在郑超的一切都被控制着,那位瞿阿姨或许也只能通过自己才能联系上他。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通常的午饭过后。这对于初次见面的两人来说省去了为谁请吃饭而产生的尴尬。地点,在中心酒店不远处的一间茶社。
这是贺峰挑的地方。因为他觉得这间茶楼的消费水平自己可以承受,和女士初次见面男士总是要有些风度的。
桌号12。一个很好记的数字。贺峰有些局促地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一点三十五分,瞿阿姨迟到了。
对此贺峰并没有怎么在意。他自己很有时间观念,却不要求别人也是这样,贺蜂总是能很耐心地等待着别人。这一点是值得学习的。
先是一阵香风,优雅细腻却不叫人觉得无法忍受,然后就听见一个甜美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
“请问,你是贺峰吗?”
贺峰扭头,看见一个很有韵味体态优美的女人。
一身黑色线织高领长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无袖毛领皮背心,下身穿的是深藏青呢子长裤,和一双黑皮小短靴。从上到下得体的穿扮和诱人的线条,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这个女人的神秘感。
神秘。贺峰想到了这个词。
同时他还联想起林傲香初次出现时的一身红装,那是奔放。
这个女人的神秘却更加诱人。不论男人女人,总是对神秘很向往的。
“是的……我是。你是?”贺峰没有把这个韵味十足的女人和瞿阿姨联系到一起。从她的容貌上看似乎只有三十岁,或许更像二十四五岁。神秘而富有韵味的女人总是会很巧妙地将自己的真实年龄隐藏起来。瞿夜白更是此中高手。
但是,有一个前提,超过四十岁的女人是很难办到的。因为岁月要比任何暴君更加残忍!
那么瞿夜白究竟多大呢?二十?二十五?三十?四十?谁回去在乎这个?知道了真实的她,反而将神秘剥离了,抛开了她最大的诱惑,又有什么意思呢?就如同火影中的卡卡西,如果真叫你看见了他的容貌,他还会那么吸引人吗?
“我姓瞿,是郑超的小姨,我们上午通过电话的。”瞿夜白微微笑道,同时还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贺峰一阵目眩。一来是因为瞿夜白的微笑很有杀伤力,二则是他无法想像开口喊这么位娇滴滴的美人:阿姨,该有多么可笑。以至于他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傻傻地坐在原位。
瞿夜白心里有些乐。女人总是会因为男人被自己搞得不知所措而有些小得意,但她没有让贺峰继续愣下去。否则,谈话该无法开始。于是她不着痕迹地轻咳了一声,声音很小,但足以让一个失神的人清醒过来,因为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因为惊艳而失魂落魄到入定的境界。
“啊……您好!瞿……瞿……”贺峰红着脸慌忙站了起来,可是现在见到了真人,“阿姨”两个字他实在叫不出口。
“就叫我的名字吧!我的岁数还不足以当你的阿姨呢。我叫瞿夜白。”瞿夜白大方地介绍了自己的名讳,又将一直悬而未垂的右手向贺峰伸了伸。
“啊……您好!”贺峰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凉凉的,但很软。外面天气很冷,手冷也是很正常。“我是贺峰。”由于有些不知所措,贺峰再次介绍了自己。但他始终没有直呼瞿夜白的大名,毕竟隔着层郑超的关系。
“请坐。”贺峰没敢将她的手握太久,收回了自己的手后,为瞿夜白拉开了旁边的椅子道。
瞿夜白道了声谢,款款坐下,动作轻盈而不失优雅,还隐隐显着些尊荣,这便是所谓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的魔力。能让人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凸现出自身的优秀和教养。从而让人易产生出些许敬重的心理。
服务员送来了一页封塑的茶点明细表,交给了贺峰,而贺峰也不算傻到家,转手又递给了瞿夜白,换来的又是一声礼节性的谢谢。
“碧螺春。”瞿夜白似乎是看了一眼单据,但贺峰从旁观察知道,她其实连那张单据上是否写着汉字都没看清。但是这一过程是非有不可的。这就是社交。有涵养的社交。
茶水的热气飘荡,贺峰不安的握着玻璃杯,他似乎不知道那杯子其实很烫,他只是在等瞿夜白开口。而他等到的却是瞿夜白微微翘起双唇,轻轻吹着茶沫,透过热气看见那诱人的双唇和卷翘纤长的睫毛,贺峰似乎都忘记自己坐这儿要干什么了。
瞿夜白轻抿了一口茶水后放下了杯子,面容平静,说道:“听小超说起与你的关系很好。真的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
这话说得叫贺峰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