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安主要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而另外他也想看看,瞿夜白所说的这个侄子,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有能力的人,他自然会重用,不论他的能力是在正道上发挥还是在歪门邪道上发挥。
瞿夜白坐在陆庭安的身边,每次陆庭安读晚报的时候,总是她为他煮好咖啡,之后,她就一直默默地看着他。而一直以来,瞿夜白只为陆庭安一人煮过咖啡。
三年来从未改变过。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同样也是陆庭安的习惯。曾有一次,陆庭安玩笑般地说:「如果有一天夜白姐替别的男人煮咖啡,我一定会杀了他的!」虽然是玩笑,却丝毫没有掩藏陆庭安本性的霸道,但瞿夜白却很高兴他这么说,也正是在那次之后,瞿夜白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即便没有任何回报也不顾一切为他付出。
这是她这个女人的执著。不计后果的执著。任何一个男人的身边如果有这么一个女人,必定是他的一件幸事,如果他不懂得珍惜,必定会成为一件憾事。而陆庭安并没有不珍惜,如果说他对瞿夜白没有感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正因为瞿夜白这般无私的付出,才让陆庭安不能接受她,因为他不能给她爱。即便是韩雅霜,他也不会献出自己的爱,所以他仅仅只是喜欢韩雅霜。
喜欢并不是爱。
早在陆庭安懂事的时候,爱这种东西,就已经被他从他的价值观中抹去。
郑超坐在沙发上,呼吸之间还残留着韩雅霜身上独特的幽香气息。而韩雅霜此时已经睡在了床上,她有些不高兴。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郑超知道,她的日记本没有带出来,记日记这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今天就要暂停了,而且,很有可能会搁下好久。
看着韩雅霜闷闷不乐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难以入睡,郑超不知怎的,有些心疼。没过多久,郑超起身离开了沙发,走去了大门口,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别想逃走。」
说完,韩雅霜就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之后是上锁的声音。
郑超出去之后,韩雅霜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脏兮兮的房间,唯有自己睡的这张床还算干净,她轻叹一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韩雅霜的秀眉微微蹙在了一起。自言自语说道:「陆庭安,你真是个混蛋!」
穿着郑超为自己买的拖鞋,韩雅霜走到了郑超时常站立的那个窗台边,对于这个季节还没有枯萎的那盆月季花,韩雅霜露出了微微笑意,似乎是在赞叹这株花的生命力顽强。又似乎是因为这株顽强不败的月季而让她再次联想起四年前那个一次又一次被人揍倒却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的男孩。
「哥哥!你会不会来救我啊?」看着月季,韩雅霜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还用手指微微触碰了一下那并不是很娇艳的花瓣。她只道这花的生命力顽强,却不知,这花其实是那个崔经理觉得让她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在这里不至于那么单调,而特意从温室里找出来的,在这样寒冷的气候里,月季根本已经受不了了,被她这么轻轻一碰,花瓣片片凋落。
看着花瓣蓦然凋零,韩雅霜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忍,又似乎有些担心。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哥哥,却不得而知了。
车还没停稳,林傲香已经打开了车门,贺峰跟着她一道也下了车。
林傲香狠狠地瞪了一眼贺峰,而后者也用同样的眼神回应她,林傲香一阵懊恼,后悔自己竟然带了这个家伙来,现在他显然是不会听自己的吩咐了。
「待会儿,不许乱说话!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千万别捣乱。」林傲香实在没办法,走到了贺峰的身边,小声地对他说道。
「为什么?」贺峰随口问道。
但是林傲香没有回答他,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贺峰感觉出她目光中的一丝疑惑。笑了笑,不再说话。
贺峰看了看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贺峰没注意外面的环境,只觉得似乎是五华市某个比较大的夜总会。
贺峰紧跟在林傲香和司机的身后,进入了地下停车场边上的一架电梯。林傲香按下了10楼的按钮,贺峰注意到,十楼应该就是这幢建筑的顶层了。
电梯里,司机仔细地打量着贺峰,贺峰被他看得实在不耐烦了,礼貌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自我介绍道:「贺峰。」
林傲香看见了贺峰的这个动作之后有些奇怪,在今天跟贺峰接触地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她已经感觉到了贺峰改变了很多,忽然,她嘴角微微上翘,心里暗自想到:「贺峰,不知道你能不能变成让我满意的那种棋子呢?」
与司机握了握手,贺峰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李争。至于身份,却不得而知,因为李争和他一样也只是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电梯一直上到十楼,门开了。林傲香淡淡地对贺峰说了一句:「老实一点,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要是你乱说话,说不定就会惹来要命的麻烦。」说完带头走了出去,而李争也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贺峰,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跟着自己。
电梯外是一条通长的走廊,可是就在这空无一物的走廊里却站了三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这三个壮汉看了一眼从电梯里出来的林傲香三人后,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对林傲香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后就不再搭理他们,仍旧站在走廊的墙边聊着他们刚才正在谈论的话题。
林傲香带头向走廊的尽头走去,到了那里,贺峰看到了墙上挂着一块金属铭牌,上面写着「五华信义实业公司」。
这是个什么公司?贺峰没有问林傲香,只是自己胡乱猜测着,林傲香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看来这家公司和自己所在的那公司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林傲香是个商业间谍呢。
贺峰没来得及继续胡思乱想,林傲香和李争已经走到拐角,他紧跟在后面,走廊的转角处是一扇深棕色的大门,模样颇为考究,似乎有着比较高的档次。
林傲香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刚还在幻想着门后面会是怎样一间气派的办公室的贺峰看见门内的情形后,有点意想不到。
一片烟雾缭绕。
四个衣着出位的男人围着房间对面墙边的一张看似精致的玻璃茶几在打着扑克,而烟雾的来源正是他们口中刁着的香烟。
这的确是一间办公室,装修得倒还算有些气派,但是里面的摆设却和装修营造出的气氛格格不入。比如说那张正被用来做牌桌的玻璃茶几,本应该放在入口处的沙发前,却被那些人拖去了墙边放置,而沙发前则什么都没有,看来有客人来了,连放茶杯的地方都没有了。
而正中的墙壁前有一扇大窗,那显然是老板级人物放置办公桌的地方,那里确实有一张办公桌,不过,那张桌子看上去和这么一间办公室相比显得相当的寒酸。
门后左手边是一块较大的空地,那里放了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而本应该与那种木质会议桌配对的木椅却用了那种大排档里常见的塑料椅子所取代,而且会议桌上还睡着一个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正在悠闲地打着鼾。
林傲香掩住了口鼻,她显然被这迎面而来的烟味给熏着了,皱了皱眉毛后,她径直走向了正在热火朝天地打着牌的四人。
贺峰透过层层的烟雾,看清楚了那四个打牌的人物。吓了一跳。
其中两个看上去有些郁闷的正是自己的老相识,胡子跟张二邪。当然,贺峰现在还没有机会知道他们的名讳,只是见到了这两个人,他对林傲香的来意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