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不足百分之十的真相(六)
阿布拉古本打算继续说下去,但在一旁的我却再也没心情听下去了,而且阿布拉古下面要说的应该都是我知道的。
这个想法在阿布拉古那里得到了确定,接下来说的确实就是如何如何将我带进了这汗王墓葬。
若是放在平常阿布拉古绝对是不管别人想不想听也要将他的语言艺术进行到底,可此刻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内心复杂的我。
没错,我现在的内心是复杂的,也只有复杂这个词能勉强表达我此刻的情绪。
所以说是克己将我引到这里?所以是克己想让我进这墓穴所以才会有我几次三番地面临绝境?所以说我身上无数的伤口和因为失血过多连站起来都费劲都追根究底也是拜施克己所赐?
他究竟是想让我知道什么?又有什么是我非知道不可的?是什么让他下的这个决心拖我下水?或者说我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要知道他可是我兄弟。在我心里施克己虽然不是亲兄弟的却也差不了多少。毕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他看着我长大,我也看着他长大。
可现在……
我不曾尝到背叛的滋味,直到现在,直到我听到从阿布拉古口中说出的这个事实。
这是一种苦涩的让人很想哭的感觉,然而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坚强的人只会遭受嘲笑,不会得到同情。
克己信里的那句“父母在不远行”此刻依旧言犹在耳,但他让我不要进倒斗这趟浑水的话却是谎言,或许他在写这句话的时候刚刚想到了一个让我下水的方法。
这件事或许从克己失踪开始就是一个为我设下的局,而我却正好傻呵呵地为了去找我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毅然决然地钻了进去。
或许更早,早到克己神秘兮兮地将祖传的檀木盒子打开满足我的好奇心的时候。
他是我的兄弟,可我又是他的什么呢?
我已经不止一次在梦里,在幻境中梦到克己害我,我一直觉得那是我的原因,是我不够兄弟,但此刻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先知,何尝不是冥冥之中对我的一种警示。
朱八爷和我说过无论谁不相信克己我也不能不相信克己,不能不相信克己对我的真心。但此刻事情都已经这么清晰我又怎么说服自己继续骗自己呢?
所有的事加上阿布拉古口中的这一环在我脑海中终于串成了一部分真相。
先是一方面克己找到一帮来历奇怪的同伙一起去搬山子的真陵,并在真陵之中与八爷的人马展开了钥匙的争夺战,并让八爷的人马损失惨重。
另一方面早就被害死的八爷派给克己的伙计出现在我的视线。并且将我引至搬山子假陵。这里首先是是为我再一次下斗做个铺垫,再者是安排了将要带我进这汗王墓葬的哭鬼脸儿与我见面。
之后又用一封劝我不要入斗的书信保证我不会和八爷一路进这汗王陵葬,也让我确认他是真的受人限制。另一方面给我留下了鹿首铜匙保证我对八爷也有一定的保留,保证我是一个人去打开那个储物柜,当然那时候若不是我一个人去打开估计那里面的东西便会被事先取走,然后用另一种手段保证我是一个人走进这个圈套。
但我显然非常配合地一个人去拿了那个储物柜里面的东西,至于克己给我留言让我送东西的请求我肯定是不会拒绝的,所以就能顺理成章的推出哭鬼脸儿带我进这汗王陵墓。
我当时因为想要进汗王墓葬找克己又被八爷拒绝正是不甘心,哭鬼脸儿的出现这唯一进墓葬的机会我自然是不会放过,更何况已经与哭鬼脸儿再次碰面的我也不会对他带我进汗王陵墓有什么担忧。
于是整个事情绕来绕去终于完成了施克己的目的:
让我和哭鬼脸儿一起进这成吉思汗的陵墓。
但整件事需要一个将他们全都串起来的的人,也需要一个人监控着不让事情出现岔子并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那个人就是铁牛,也只有他能够将这一切的一切串连在一起,也只有他能监控着我和八爷的一举一动。
或许唯一不在克己算计之内是阿布拉古这个临时加入的家伙,若是没有他我永远不会这里面的真相。
因为哭鬼脸儿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个秘密,除非我问他,但我自然不会朝这个方面想。
至于叶卿宁,她根本不怎么说话,仿佛所有话到了她那里都会被深深埋起,慢慢腐烂。
想到这里我看向卿宁,她还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有一点改变,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她的身体,而沉默着的嘴遮住了她的心。
卿宁心里的秘密绝不会少,她知道绝对比阿布拉古知道的还要多,甚至可以说哭鬼脸儿知道多少,叶卿宁就知道多少。
我也想问她,但话到嘴边却是咽下,因为不说我也知道得到的回答是什么。
我的道德回答将是沉默,这也是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
即不说真话,也不说假话,不说话便永远没人知道她的心。
阿布拉古表演完这段真实发生的评书后又蹲在了我的身旁,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小刘爷,你的事我也知道,心里受伤也要表达出来,别这么多大江大浪都过来了被情绪给憋死。”
“啊啊啊啊啊……”我大吼着直到缺氧了眼冒金星才算停歇。
声音便一股脑地冲进了黑暗,些许的回音,更多的是淹没。
大喊也是一种方式吧,虽不能让我释怀却也好受了不少。毕竟一个晕着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的。
“喊喊能舒服些也好。”阿布拉古在一旁安慰道。
否则还能怎样,这里已经没有退路,有时候退路在前面,只有向前走到了尽头才能看到出路。
当然这句话用另一种方式说是,有时候你历尽千辛万苦走的也不过是回头路。
我已经彻底不知道此行的意义,因为克己本就不需要我去找去解救,虽然我现在很想拎着他的领子问他究竟算什么意思,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克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拎他领子的力气。
但很快我便没机会思考这些问题了,因为自我声音淹没的黑暗中传来了怪异的声响。
那声音是野兽愤怒的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