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说的不是真的,”艾思·雪诺说道,嘴上挂着一个不以为然的微笑,那暗冰色的双眼焕出光彩,“我知道艾尔特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会——”
“雪诺大人,可是他的尸首并没有挣扎的迹象,说明他死前心里受到极大冲击从而无力反抗,”冉礼·布菲眯起眼睛,试图隐藏其中的畏惧,“而且他胸口的血洞很明显是以剑刺破的,何况他当时穿着特尔克钢铸的胸甲?这样的武器我想除了那把遗失百年的神剑‘天使的眼泪’,就只有异魔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害!”
艾思不禁发出笑声,“可是你明知异魔只有在伊斯卡复苏之际才会胡作非为,你觉得伊斯卡可能会复苏吗?”雪诺抚摸着自己的佩剑,雕刻着一个天使的刃面映出刺目的光芒,剑名“叹息”,是王室家族的传世宝剑,历史可追遂致上千年前,当年拜拉席恩五世就是以此剑砍下伊斯卡的右翅。“所以,你的玩笑很有趣。”
“请您不要自欺欺人了,现在情况确实很紧急。距白袍智者奈杰森封印上古魔龙伊斯卡以来已有数十余年,您知道奈杰森当初预言的解封期是何时,”冉礼眼中露出鲜有的惊惶神色,身为七境宰相的他可能是任职以来没几次,“——1984年4月,第三纪元。”
雪诺吞了口口水,手指不安的摩擦在剑柄上,偷瞟了一眼墙上的日历。
1982年9月24日……
“况且异魔向来有收集死人头的习惯,埃泽尔发现艾尔特伦的侍从布莱曼的时候,那不幸的人早已没了首级。”
雪诺将“叹息”宝剑吸入剑鞘,没有在空气中留下一丝声响。很明显了,雪诺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的太过安逸,他变得越来越严肃,“但是吾乃七境国王雪诺三世,我还有数千万余人的军队,不必慌张,我自有办——”
“但是当漫夜来临,寒风刺骨之时,当异魔和野人从大地中复苏,伊斯卡怒火重燃,到了那个时候,再来重视,不就晚了吗?”冉礼轻轻摇了摇头,“不,太晚了,我的大人……”
没必要表现的这么过激,老家伙。雪诺想着。
雪诺轻轻合上眼,那张苍白的脸变得那样的易碎,“那你能否解释,为什么艾尔特伦那该死的脑袋还安然无恙地插在他头上?”
冉礼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的一只信鸦,死一样的沉默。
“为什么?”雪诺问道。
“也许——”冉礼的口气变得异常严肃,但说到一半,停住了,“我想我们得去跟艾尔特伦打个招呼了。”
雪诺注视着冉礼脸上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是的,他明白了。
【戈尔斯圣堂,丧宴】
雪诺注视着成群拥挤而哭泣的百姓,推开他们步入戈尔斯圣堂。毫无疑问,这些有着显贵地位贵族、地主都是来参加凝冬城守护者艾尔特伦·杰斯卡的丧宴的,他们的脸被成群的泪水拥挤着,但雪诺从这些人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伤意。他们才不在乎艾尔特伦的死活,只要自己有钱就行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危机近在眼前。
伪君子。
戈尔斯圣堂自上千年以前就是专为国家大臣所办的丧事场所,历代无数伟大的君王、或奸诈的臣子、正直的官僚的坟墓都堆积在圣堂后的戈尔斯墓场。雪诺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早已习惯了死人的世界,但他知道,今天圣堂中央的圣床上躺着的,并不是尸骸,也绝不会坟入戈尔斯墓场。
他是我的大臣,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死亡绝不会轻易降临在他身上。
雪诺走上前去,没有一人阻挡他,但那些人闪在周围显得并不拥挤。他来到圣床旁蹲下,端详着艾尔特伦如冰一般没有生息的脸,雪诺把手伸向艾尔特伦的鼻旁,感受着那微乎其微的呼吸,那是那么弱的呼吸,若有若无,有一瞬间,雪诺以为他真的死了。
进行了这一举动,雪诺站起身来,现在他完完全全知道为什么艾尔特伦的头没被取走了,艾尔特伦根本没死。“嗖”的一声,一把利刃割碎寒冷的空气,犹如死神的嘶吼。全场鸦雀无声,看着雪诺持剑伫立在大厅中央。
“现吾以宝剑‘叹息’之名,及全七境守护者之名宣布:凝冬城之守护者艾尔特伦·杰斯卡丧宴就此结束,艾尔特伦·杰斯卡并未身亡,禁止一切传记和记录此事的文章传播,并判全境高级验尸官埃泽尔以死刑。”
整个戈尔斯圣堂顿时一片哗然,犹如锅中刚被烧烫的螃蟹。
混乱之中,雪诺心有灵犀的看向冉礼,而冉礼也心有灵犀的看着他。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