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算不是看在长老们的份上,多少也给掌门一些面子吧。”为首的侍卫十分严肃。
这是他们对百里世家的忠心。
茶蓠眼中浮过一丝犹豫,真的只有一丝而已。
“面子?要不要来点细料馉饳儿和姜豉?再来一壶天醇?”
众人哄堂大笑。
“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侍卫有些羞愤。
茶蓠浅笑,没有回答他,而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通体白璧无瑕的玉制铃铛。
“公子,不要!”侍卫十分激动。
他知道,这铃铛是用来召唤赌廊廊主的。一旦召唤成功,便会生成赌戏。
那便意味着,他和公子将会产生一场赌局,他想拒绝也没法子,这是赌廊的规矩。若是公子以不准挟他回门派为赌注,那他们今日便不能带他回去了。
侍卫不是认为自己必定会输,只是他家公子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他摇响玉铃,就代表他有十成的把握会赢。
然而已经晚了。
茶蓠缓缓摇动玉铃。
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咛声,不大,却足以让宝殿内的每个人都听得清。
众人暗叹。
赌廊的玉铃可不是谁都有的啊,持有玉铃的人都是赌廊的贵宾,大陆之上不超过十名。只要拥有玉铃,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召唤廊主,为其主持赌局。
被指定的人不可以拒绝,只能接受。由发起赌局的人制定规则和确定赌注,被指定的人可以修正规则。若双方都赞成此对赌方式,即可开始赌局。
侍卫欲哭无泪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他可惹不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赌廊啊。他只是遵循掌门的吩咐来挟公子回门派,为何公子要这样待他啊!
清凉的微风吹来,伴着淡淡的清香,还有绵绵秋雨的味道。
孟善直了直眼,每次有风袭过,就一定有什么人物要登场,这是狗血剧情里亘古不变的定律之一。
很幸运,这一次她猜中了。
一抹墨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宝殿正门口,风掠起他的乌发与衣角,在空中轻轻地飘扬。几片泛黄的梧桐叶飞了进来,为那抹身影添上几分孤凄。
孟善顿感不快,去去去,这人还自带出场效果的,太不尊重他们这些小透明了吧!
那人的面部轮廓渐渐在逆光的景象中清晰起来,倒是有一种揭开了女子面纱的奇妙感觉。
不过这是一名男子,乌发用墨绿色的束冠束得一丝不苟,面容比茶蓠的俊朗清新逊了一分,却比正念的白玉凉薄强上一丝,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茶蓠看向他,淡笑,“梧桐。”
梧桐一眼便看见了在人群中格外灼眼的茶蓠,谦和地作了个揖。
茶蓠的那抹气质,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那是一种与万物并生,与天地为一的气质,像是他本身就来自于自然。
“茶蓠公子,可是要与人对赌?”
简明扼要,没有套近乎,也没有与旧人重逢的叙旧,一语道出自己的问题。
而茶蓠似乎是习惯了他的疏远,倒也没有责怪他讲话的直接,爽朗地回道:“是,不过不是我,是这名侍卫,和......”他指了指先前与他顶嘴的那名侍卫,然后顿了顿,故意拖长尾音,看向正在一旁看好戏的女子。
“她。”
孟善顿时晴天霹雳,因为他说的人正是自己!
“我?”她一脸震惊地用玉指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嗯。”
孟善蠕动了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是个打酱油的路人甲,可不想被扯进什么世家渊源里。况且刚才那侍卫都已经说漏嘴了,请茶蓠回族里去筹备什么两月后的试炼的相关工作,可两个月后不恰巧就是百里门派的招弟试炼吗?作为创建百里门的百里世家能不去主持筹备工作吗?
指不定这茶蓠就是百里世家的后裔,她还是谨慎点,别去淌这趟浑水。
这也实在不能怪她,谁叫那名侍卫脑子秀逗的,讲个话都讲不伸展。
“呃,那啥,我得回后厨帮师弟们炒菜了,你们慢慢儿赌!”孟善干笑一声,语速快得连她自己都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便夺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