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个素菜便已经做好了,喷香的味道袭入孟善的鼻腔。
她满意地笑了笑,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还有这天赋呢?
正巧,正念二人也洗完脸回来了,孟善朝他们招招手,“快来瞧瞧我做的菜怎么样?”
正念一愣,却还是向她走来。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便止住了,保持着男女间最恰当的距离。
和尚看着那几碟素菜,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孟善这才看清楚他的容颜,先前只顾着灭火,还未曾注意到这白衣和尚竟生得一张如此惊为天人的皮囊。
浓墨眉毛,一双含着星辰的桃花眼,一眨一闪都能牵动豆蔻的心弦。高挺鼻梁,一张泛着桃色的薄唇,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能敲击少女的心房。
“女施主好厨艺。”虽是赞扬的话,却没有一丝亲近,再加上和尚有些低沉的嗓音,倒更显凉薄之意。
孟善盯着他的侧颜出了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竟已窘迫得羞红了脸。
正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双手合十,冰凉地吐出一句话,“非礼勿视。”
男人就像碧池中的一朵君子莲,可望而不可即,任何红尘气息都别妄想染指他。
孟善更加地羞愧了,她竟然对一个和尚脸红了,这可是十分无礼的举动啊。她不自在地咳了几声,“咳咳!什么非礼勿视的?还不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尝尝!我尝尝!”正心兴奋地拿起旁边的筷子,夹起一片嫩绿的小白菜,放入口中。
“嗯~”小和尚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鼻音。
孟善期待地看着他,而正心也似乎接收到她的讯号似的,一脸赞赏,“美味!超级好吃!”
“嘻嘻,我就说好吃吧!”孟善打了个响指,“你知道你们为什么炒不来菜吗?”
正心摇了摇头。
孟善莞尔一笑,“拣菜、调料这些都是比较简单的,我看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证明你们会做这个的。唯一的问题就是生火,这火候啊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会炒糊,太小炒不熟。最好是你们一个人在下面扇火,另一个人在上面炒菜,明白了吗?”
正心有些呆愣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孟善看他似懂非懂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行吧,你们加油!我瞧天色也不早了,也该回城了,后会有期!”
她刚跨出厨房门槛,就听得身后幽幽地传来一句,“你回不去的。”
孟善猛地转身,诧异地望着正念,“你说什么?”
正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正念,开口道,“师兄的意思是,这个时辰帝京的城门恐怕已经关闭了,姐......女施主只有等明早再进城了。”
孟善看向正在说话的正心,抽了下嘴角。
说好的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呢?这小和尚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又是什么鬼?
“那我就只好在此处借宿一晚了,你们不会介意吧?”孟善冲他们眨眨眼。
正心已经把她炒的青菜全给吃完了,他不由自主打了个饱嗝,“不介意不介意,一会禀告一下监寺师父就好了。”
“那你们忙吧,我就先出去了。”
孟善走出厨房,从袖口中拿出那只红灯笼。
她不过是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说今天红灯笼可能会有所变化。虽然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参加了这个所谓的灯笼游戏,也不知道成为卧底的几率有多大,但既然意珞说这件事和她有不浅的渊源,那她便多多注意点就是了。
她看向手心的那只小灯笼,竟惊恐地发现它正渐渐散发出一股黑气,那黑气萦绕在红灯笼周围,始终不肯散去。很快,原本红彤彤的小灯笼竟已全被浓墨色的水雾所浸染,不剩一丝红色。
孟善顿时脸色苍白,她不会是卧底之一吧?
那女人说,卧底的灯笼和其他人的灯笼不一样。
突然,一个蜜蜂般大小的紫色虫子从黑灯笼中钻了出来,直接将头扎进了孟善的皮肤中,刺得她手心一阵酥痛。
那只小虫子沿着她的血管一直往上爬,她的整条右臂也抽筋一般的抽痛。
孟善不知道它到底钻到哪里去了,但她的皮肉就像被搅动了一样,发出恶心的血肉黏合声。
她暗骂一声,真是见鬼了,这恶心的虫子是哪来的?
正在她愤恨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稚嫩的男声,孟善立马慌乱地收起了原本的神色,换上一副平常的表情。
“女施主,你怎么还在门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找监寺师父说说借宿的事吧。”正心站在孟善身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孟善微微点了下头,努力尝试着忘掉之前噬骨的疼痛,可那只虫子似乎依旧在她的身体里兴风作浪,搅得她的胃翻涌不止。
“呕——”孟善艰难地吐出几口酸水,她今天根本就没有吃饭,现在连仅剩的一点酸水都没了,顿时感到难受到极点。
正心看她这幅孱弱的模样,霎时一阵惊慌,“女施主,你没事吧?你别死啊!你死在这里对我们泉水寺的名声不太好啊!”
孟善恶毒地瞪了小和尚一眼,随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就算要死,也是被这白痴气死的。
豆蔻少女为何横死寺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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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孟善猛地从床上睁开眼,她环视了下周围陌生的环境,皱了皱眉。
她昨天不是晕倒了吗?那只虫子不会有毒吧?她不会就此殒命了吧?
一连串的疑问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孟善连忙掀开被子,想看看在皮肤下能否找得到那虫子的踪迹。
然而刚掀开铺盖,她就后悔了。
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薄如透明的小肚兜和亵裤?轻纱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叩叩——”
孟善慌忙地将自己的身体掩盖好,“谁?”
“昨日的小和尚,正心。”
孟善松了口气,“进来。”
正心推开房门,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女施主觉得身体如何了?”
“谁把我衣服扒了?”孟善用犀利的眼光审视着他。
正心尴尬地笑了笑,这答非所问啊,“昨天你突然晕倒了,师兄又刚好会一点医术,所以便让他替你看了看。”
“看病还用脱衣服?”孟善依旧不死心。
正心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师兄说你身体里好像进了虫子,应该是被下蛊了,要先调养好身体,再去寻找解蛊之法。”
孟善一愣,下蛊?
“那你端着的不明液体是什么?”
“液体?”正心指了指碗里的药,“这是师兄寅时进城去给你抓的调养身心的药。”
寅时(凌晨3:00-5:00)?
孟善心中掠过一抹温暖,转瞬即逝。
“你们和尚还真是心怀众生,大慈大悲啊。连我一个路人甲的命都要救。”她的语气带了一丝丝的嘲讽。
可正心却像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一样,嘿嘿一笑,道,“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