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菱的话刚刚说完,就遭到了王嬷嬷的‘反抗’。
跪在地上的人小声抽泣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妙菱的话听到了耳朵里。“小姐,老奴在那赵氏身边作恶多端了那么多年。现在换了个天,自然是没了活路。老奴求求小姐不要赶走老奴!”
原来是这个缘故。她是说,此人大半辈子的心愿已了,怎么还可能愿意在她身边左右周旋。既然如此,倒也没有不收留的道理。
于是嘴角浮现了起笑容,“嬷嬷说的哪里话,这是折煞妙菱了。”说着便把王嬷嬷从地上扶起来,“这半夜寒雨,地上湿冷。嬷嬷快起来罢。”
嬷嬷瞧着妙菱脸上确实并无异色,再加上白家的传闻。这妙菱可是白家唯一心慈的人儿,说出来的话断然没有反悔的。于是依言起身。“小姐,我看那红琇也不是好相与的主,还是随随便便给她安排点亲事随意打发了罢。”
妙菱正了正神色,“那怎么行。”她凌厉的看了眼站在小屋子里的王嬷嬷,虽然现在她服从于自己。但是她并不相信此人,“那小妹与妙菱姐妹情深多年,作为姐姐自然是要给她安排个像样的亲事。可奈何多年的情谊我已离不开她,不如作为陪嫁。一同随我去嫁给那‘望德才’。”
王嬷嬷抬了神色,小姐似乎还不知道那‘望德才’的风流事儿。想说但还是叹了口气,妙菱看她纠结的样子并没有问。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田地,是个人都差不多知道这门亲事的不同寻常了。
那赵氏不想说,估计白家爹爹也是不愿意说。
更何况这门婚事,根本不是白家主动找上的那人。而是那人为了避免上面的逼供,随意挑了个身家清白的女儿。
很不幸,妙菱成了首当其冲。
听说,蒋延马上会被封为异性王爷成为京城最年轻的一字并肩王。听说,那‘望德才’不仅诗情画意,而且是京城第一美男。听说,他与那少年皇帝是儿幼时的拜把兄弟。听说,只要那蒋延想做想要,没有什么不能做不能要的。
只可惜,这些事情本应该与妙菱没有半点关系。奈何自己只是这场交易的牺牲品。
她将王嬷嬷招呼走,抬步来到窗前。看着磅礴的大雨倾盆,打落在芭蕉叶上,夹杂着雨水的风冲到院落里,将她的身上的衣服尽数打湿。
静默下来的唯一感觉就是冷,明天她的名字到了白家宗堂上时,后天就要嫁给那该死的蒋延了。突然间,她神色狠历下来,右手紧紧的攥着,或许别人不知道京城那么多清白人家,为什么独独挑上了她。然而妙菱是知道的。
五年前,那乳臭小儿曾经负伤落到她院中,砸死了妙菱辛辛苦苦养了许久的干灵草。那时她早已气急,谁去打量到底是谁家的小儿?
她只记得那人嚣张的说,“喂,臭丫头,帮我疗伤。”
要是平常家家的女儿,早就对惊为天人的容貌生生的吸引了去。同样,蒋延非常自信自己的容貌能够让妙菱暂时忘记那破草的情况。
然而妙菱当时只说了一个字,“滚。”
对,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她还深刻的记着那蒋延扭曲的神色,以及负伤落荒而逃的样子。是个人估计都恨极了罢?
所以造成了今天的恶果。
可惜大错已经注定,自然没了扭转的余地。随即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随意洗漱了番径直睡去。这两日过的尤其快,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白家在江南一带还是很有名气的,所以重视的人有许多。
当然更多人的目光都在于这个姑娘是个要被糟蹋的主。
因为在娶白家姑娘之前,少年皇帝曾经给蒋延指派了个。但那姑娘是个性情刚烈的,被发现时已经自缢于屋中。少年皇帝虽然勃然大怒,但是并没有祸及全族。
自从那姑娘自缢之后,他将选择权扔给了蒋延,让他自己做决定。同时说了,要是不娶个身世清白的姑娘,他决不允许青楼女子成为王妃。也就是说,只要蒋延娶了妙菱,他便立马是异姓王。
坐在婚轿中,喜婆在外面撒着金箔剪的花瓣,外面有很多人。望着白家的动静,瞧着白家姑娘竟然没有自缢,一边说着这家姑娘不够刚烈。一边说着那蒋延不是东西。
说什么的都有,妙菱并没有放到心上。新郎官并没有来,来的只是个骑马的侍从。他坚挺的身子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在妙菱的婚轿子前。“我家主子说今天有事,让小的来接小姐。”
他说的是小姐,并不是夫人。可见在那畜生心里的地位。妙菱没有说话,红琇站在她轿子旁边,虽然是低着头的。但是那愤恨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心里的想法。
妙菱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她,随即轻笑道。“既然夫君今日繁忙,那就由你带本小姐去了。”
周围人随即纷纷暗了暗神色,好好的姑娘家,竟然遭到这样的凌辱。
白家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既然能被牺牲出来,在白家也自然是不受宠的主。那侍从似乎是惊讶于妙菱的不吵不闹,但并没有其他的表示。随即招呼众人把妙菱带走。
而红琇依旧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懑。
她原本以为妙姐儿真的会为自己寻觅个好亲事,但是没有想到她所谓的好亲事竟然是陪嫁!若是妙姐儿受宠便罢,若是不受宠,岂不是跟着一起受苦受累?她又不是不清白的玩意儿,瞧着今天的架势,那‘望德才’自然是没有把妙姐儿放在眼里!
原本以为妙姐儿会生气,会大吵大闹,谁知道她竟然毫无反应。
难道心慈的妙姐儿真的如传言所说,傻的可以。以为她夫君今日真的是有事来不了?醒醒吧,看清楚了,那人命来的不是什么同等位份的官宦子弟。而是侍从!侍从!妙姐儿可以傻,可以分不清楚情势,但是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