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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速,不知不觉之中,叶凡已经到了忘愁谷两年多的光景。两年之中,除了栽花种草,便是修身习武。说起来雪儿倒是真得很用心,加上叶凡天生精灵,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将几套武功练习的很熟练。虽然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这点所谓的武功,若是在当初的义兴镇内定然会大有名望,可是经过了这几年之后,他所经历与所见到的一切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是用武功就可以有所作为的,如果自己凭借着这点武功去为自己的家乡父老报仇,无疑是以卵击石。而他又不愿意去学习那所谓的魔功,唯一的希望就是早一点离开忘愁谷,回到中皇山,那样或许还会有些希望学到正统的法术报仇。
不过,随着时光的推移,他年龄的增加,忽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想法,不知为何,明明心中想着尽早的离开忘愁谷,却又始终不肯开口,总是觉得如果离开这里,自己会失去一些什么,至于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夜朗月圆,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在这忘愁谷里,似乎只有他到来之后,才开始有了这个具有生机的节日。
月光下,叶凡静静的坐在湖边,仰头望着那被雾气笼罩着的圆月,每每在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的亲人。那些快乐的往事历历在目,却无法再次重复。多少次他都在想,倘若自己当年不是那样多事的去招惹那条魔龙,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那此刻爹娘和姐姐,大哥,定然在月下赏月,说不好多事的娘亲还会把媒婆找到家里,不是为哥哥讨老婆,便是为姐姐找夫婿,说不定今年已经轮到了自己的头上。想到这些,他忍不住苦涩的笑了笑,就是因为自己的鲁莽,这所有一切的人间之乐全部消失,所得到的只是这寂寞的愁楚。
“月下鸟归巢,夜下人思春。”雪儿一身短小衣襟,看上去如同一个野小子一般,一步三摇的顺着花丛之中走过来,满面的笑容,不待人到叶凡身前,已经道:“看你的样子,是否又思春了?”
之前叶凡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人世间还有能够比霰雪鸟更加活泼的女孩子。可是两年之后,他忽然又改变了问题,那便是这天下间到底还有没有如同敖苒苒一般冷漠一点的女子。心中虽然如此问,不过对于雪儿的这幅性格,他简直喜欢的不得了。无论自己心中如何困苦,只要见到她的出现,便好像能够忘却一切的痛苦。而她,似乎内心中永远也不明白什么叫做心结。痛苦一般。久而久之,两个人已经到了片刻不能分离的地步。
他没有回头,喃喃的道:“春已过,何须思?”
雪儿仰头看了看月亮,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道:“早便知道你想家了。说起来你的那段往事我已经清清楚楚了,千万不要再说起了。”口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她早已经开始听着叶凡,好像来到这里便是要听他讲述自己的往事一般。
叶凡早已清楚她的性情,也不理会她,默默的道:“当年我在家乡之中,最属这中秋佳节最为快乐,在我的感觉之中,就连春节都不比中秋。因为娘告诉我,只要到了中秋佳节,无论是身在何方的人,都会回到家里与自己的亲人团聚。那个时候,不知道分离的痛苦,之所以喜欢这个节日,也无非是可以吃到姐姐与娘做的那甜美的月饼,胜过春节的饺子。可是经过了这几年之后。我才发现,我所需要的中秋,已经不在是单单的吃到月饼,而我更加需要的是自己的亲人。”
他的话说到这里,有些梗塞,这是他内心中所想的,也是他需要的。言到此,他的眼角微微颤抖了一下,苦涩的笑了笑,继续道:“倘若不是这件事情,恐怕我此刻正在家人的陪伴下玩耍。我还记得我在家中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便是因为一块月饼与大哥发生争执,本来是我的过错,结果可怜的哥哥却被娘骂的半死,姐姐接连半个月没有理会他,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宠我,所以当初神长乘与我讲我不属于那个家庭的时候,我的心里根本一点点的都不相信,想回到家里证实一下,可是却没有了机会……”
他忽然停下来,四周静静的。
以往无论叶凡说什么,雪儿都绝对不会如此安静的听他讲完,而今天她不但没有插嘴,直到最后都没有说一句话,初时叶凡还没有理会,过了许久才觉得有些不对头,转过身一看,只见她不知因何,底着头,隐隐约约的是在哭泣的样子。
这种情景,简直意外的可怕,叶凡心里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忙道:“你……你做什么?”说话间,匆忙的转过身。
雪儿用力的摇了摇头,尽量的掩饰着自己的表情,转过身去道:“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何时开始,忘愁谷内的风大了许多而已。”
“如此不济的借口。”叶凡略微思索了一阵,忽然道:“我记得了,自从我们相见之后,从来未曾问过你的身世,而你更没有亲自告诉过我,现下我提及到了家人,定然也引起了你的心里。”
经过了这两年,他的成长已经令他变的很聪明,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他的脑海里。
雪儿淡淡一笑,不经意的拭去了眼角的泪花。“天下间万物都有亲情,何必是我?不过再此中秋,何须谈论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倒不如痛痛快快的玩笑人生。姐姐我虽然不如你的姐姐一般,能为你做月饼吃,不过……”言到此,她如同变魔术一般站起身,转手之间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酒坛子,嬉笑着道:“不过知道你喜欢喝这人间美味,便为你寻得了这坛万年佳酿。”
“啊!”叶凡惊讶的叫道:“万年佳酿?怎么这人间还会有如此美味吗?”
“人间既有美酒,为何不能有万年佳酿。这坛美酒是干爹的珍藏。”
“你干爹?怎么这老头儿竟然舍得自己的美酒给我?”
除了两年前的那一次之外,叶凡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奇怪的老人,只是经常的在雪儿的口中得到他的一些消息。不过很可惜,无论雪儿将他夸的如此美好,叶凡的心中始终觉得这个老人很可恶,不愿与其为伍。或许这便是他心中对仙魔的那种成见。所以此刻明明将酒拿在手中,一听到是属于他的,还是停下来未动。
“你还是无法逾越你内心的障碍。”雪儿一反常态的冷漠的看着叶凡手中的酒坛子道:“难道在你的内心之中,魔、仙之间真的有如此大的区别吗?”
“没有。”叶凡冷静的道:“我从来都未曾将仙、魔进行对比,因为它们之间根本无法对比。”
“叶凡——”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口气。“好,那我便听听,你心中所谓的神仙是如何,魔又如何?”
“我不知道如何区分,我只知道,天下间的人们,连妖怪都可以接受,却无法接受魔道。而神仙却受万人久仰,万人崇拜。这鲜明的对比,莫非你完全没有觉察的到吗?”
“万民?俗世?”雪儿苦涩的笑道:“就是这万民供奉,才令那些神仙不懂得什么叫人间疾苦,只顾自己享乐。都说神仙之所以成仙成神,都是来自与民间,体会民间之苦之后才脱身升空,从而解救那些与他们本来一般疾苦的民众。可惜,可惜,他们本身就来自万民,只懂得什么人情事世故,做什么都寻求什么按部就班,条令分明,口头上的为了民众,最后却害的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些你是否又明白,又懂得?”言到此,她的泪水已经一滴滴的流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悲惨的往事一般,继续道:“而你口口声声所讲的那些魔又如何?的确,干爹性情怪异,脾气暴躁,可是一个如此的人,却懂得更多的人情冷暖,更懂得什么叫做情理,而不是那些害人的条理,你明不明白。还有,就是你所说的邪魔歪道,将他最美好的东西给你这个可怜的孩子,你以为我可以懂得那么多武功吗?还不是……”
这句话说到一半,忽然间停下。“算了,无论我如何讲,你也不会明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与你恰恰相反,我因为自己曾经是神仙而不耻,倘若你认为我们邪魔歪道与你一起乃是你的不耻,便永远不要见我。”言罢!抢过叶凡手中的酒坛子,猛然间摔碎,一扭身,化做黑雾而去。
叶凡被她这阵训斥弄的不知所谓,但隐隐约约中脑海里好像有一种不同的影象,好奇心更是大起,容不得想的太多,起身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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