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地上,敖苒苒一边念动口诀驾驭着空中舞动的星烁,一边不由自主地张望着四周。而她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原本一直喋喋不休,唯恐天下不乱的西皇山严琳君。这个丫头除了口头上有些功夫,会见风使舵之外,真正的本领倒是真的不如敖苒苒,所以敖苒苒根本就没有用太多的心思用在她的身上,而是时刻的关注着第七场上的比试,可惜他所在的四二场与第七场之间相隔甚远,所以第七场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很清楚。
忽然,上空两个身影如同闪电一般飞过。她心下一愣,忙抬起头,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令她一直心神不宁的叶凡,而在他前面的正是他的对手达笪。她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叶凡的身体在急速的下降。这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叶凡被达笪伤害,因为叶凡有多少本领,她最为清楚,根本不会想象到事情的真相。
当下,再也来不及多想,更没有心情去理会对手,星烁一收,顺手一道七彩陵伊飞上天空,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彩线,半空中接住叶凡的身体,脚尖借着瀑布发出的水柱之力,身子弹出去数丈,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可怜那达笪,半空中已经不知道中了多少脚,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底下看热闹的皇山弟子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人意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因此没有一个人去理会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入瀑布的水流之中,顺水而下。
宣林皇法的比试,历年来形成了一个规矩,就是凡是弟子的第一场比试,各门的师父都不会观战,由他们自由发挥,待到第二场的时候才会出现,总决赛的时候便由皇山的一些平日里都不露面的皇山长辈来主持,做出最后的定夺。所以此刻眼见达笪掉下天河瀑布,最先围拢上来的自然是西皇山的弟子,紧接着才有人惊慌的去禀报师门。
虽然达笪平日里在西皇山并没有很好的人缘儿,不过此刻并非是关系到一个门派的利益,更不关系到个人感情,而关乎到整个皇山。要知道,这么多年来,皇山范围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宣林皇法不过是一个考究法力进展的切磋,关乎人性命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何况所有人都知道中皇山的天河瀑布虽然传言是与天河相连,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底,如此掉下去必死无疑。
一时间,天河瀑布旁传来一阵阵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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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新的体香传入叶凡的鼻孔,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靠在一个酥软的怀里。那是一种无以形容的美感,美得令他不愿意睁开双眼,但是梦境里面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历历在目,如同真实曾经发生一般,加上耳边那阵阵吵杂的声音,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面前,是敖苒苒那种冰艳中儿带着担忧的面孔,旁边站着霰雪鸟、敖若庚,水中月三个人。
“师弟,你醒了?”水中月第一个冲上来问道。
敖苒苒本来还在担忧,听到水中月的这句叫声,再见他一双帅气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面色微微一红,猛地将他在自己的怀内推开,站起身退到了一边。
叶凡身体受力不均,又倒在了地上,直觉得胸口气血上涌,喉咙内甘苦难忍,一张口,一口白色的液体喷出。
几个人一见他如此,匆忙上前,正要搀扶之时,忽听一边一声嗥叫道:“叶凡,你还我师弟命来。”话音未落,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子已经冲到众人身边。与其说她是一个女子,倒不如说是一朵盛开的石榴花,但见她全身橘黄色衣衫,头上的发丝梳成了两个石榴一般的发髻,双鬓石榴花盛开,所到之处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花香,只是面上带出的那种怒气与她本身的相貌有些不符。
在叶凡身边的众人眼见这个女子,各自的面上都闪现一丝恐惧,竟然不敢向前阻拦,眼见着她冲到叶凡的面前,不由分说,掌上带风,一掌击在他的胸口。叶凡那里受得了这一掌,整个人飞出数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胸口火辣辣的疼痛。
女子二话不说,身体向前进了一步,手指叶凡道:“这宣林皇法只为切磋,你明明已经取胜,却还要下此毒手,今日我定然要为师弟报仇,为我们西皇山讨回公道。”言罢!双手一扬,半空中如同道道彩带一般的光芒划过,群撩乱舞,令人眼花缭乱。
叶凡不知道这女子为何如此,只觉得全身剧痛的同时,被一种刚劲有力的罡气笼罩着全身,令他无法动弹半分。看那女子手中的法器,自然不是寻常之物,倘若落在自己的身上,定然性命不报。想想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倘若这般死去,实在有些无辜,可是想要反抗挣扎,却没有半点的气力,眼睁睁的看着那法器向自己而来。
正当此刻,一个弱小的身影忽然挡在了他的面前,双手一扬,哀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道:“严师姐息怒,他……他根本就不会半分法术,何况达师兄乃是半仙之体,只是落下天河瀑布,不一定死去。而您手中的乱舞如果接触到叶凡的身体,他必死无疑,如果师父……”
“霰雪鸟——”那女子面色一边,皱着眉头道:“你这个小辈,竟然敢理会师姐的事情,还搬出师父来压我,识趣的马上滚开,否则莫怪我这个做师姐的手下无情。”
“严师姐……”
“啪——”
霰雪鸟的话被一声清脆的掌声压过,整个身体也随着这个声音飞出。这一掌下去,看上去根本就不夹杂任何同门之意,就连一边的水中月与敖苒苒等人都看着心惊胆寒,根本来不及阻挠的时候,那女子的法器乱舞已经飞出。
当年皇山鼻祖天生皈依开山建立皇山之后,曾联手仙、人、妖、鬼、怪众生对抗魔道,夺得了三件魔道法宝,继而运用其自身法力,经历七七四十九年的锻造而成三件圣物法器。其入仙道之后,便将三件法器分在三峰之上,中皇季芒,传闻配合中皇山至高法术,可以改变四季变化,扰乱对手心理,对其进行攻击;皇人星烁,运用皇人山的心经,可以斗转星移,不用出手便可以对敌;至于西皇山,便是这乱舞,运用乱舞如同舞姬,也有扰乱心神的作用。这三件圣物一般都是为女弟子锻造,历年来并不是以法术高低而定论其主人,只是看弟子的资质及圣物的反应而定论。不过待到弟子离山之后,便要叫出法器,令其重归皇山,待到下一届弟子中有缘人使用。而此届皇人山星烁的主人便是敖苒苒,西皇山的乃是一个石榴精严洛水,这石榴精最重感情,为人倒是不坏,却脾气暴躁,偏偏她与乱舞有缘,所以在百年前已经是乱舞的主人。至于中皇山的季芒,所有人都知道是在中皇山七弟子人风仙子贾雯霄的手中,奇怪的是在中皇山的弟子,除了一些资质深的弟子之外,很少有人见过她的本人,更没有人知道她是否还存在于中皇山,加上中皇的长辈也不提及这件事情,久而久之的便被人们所忽略。只知道在皇山之中,三件法器相生相克,星烁可以对抗季芒,季芒可以对抗乱舞,而乱舞又是星烁的克星。所以此刻在场的人有很多想要阻止严洛水,却无法应付她手中已经精湛无比的乱舞。
其实,在皇山中的规条甚多,单单是三件法器的使用上就长达数十条。平日的同门切磋时,已经掌握到法器要门的便被禁止使用手中法器,而是要改变法器才能发挥其自身法术的真谛。所以说这次比试中敖苒苒可以理直气壮的使用星烁,严洛水却改用了其他的法器,只是这个时候眼见同门遇难,心中也顾不得那么多,乱舞出手。
在场的众人眼见那乱舞士气凌人,心中不由都为叶凡而担忧。谁都知道这个严洛水的性情,语言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制止得了,眼见一场祸事降临,忽见整个中皇山一方上空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本来就阴沉的天空变得漆黑一片,每个人都觉得那阵风中夹杂着如同刀割肉体般的刺痛。一些资质深的弟子有了这种感觉,非但没有感觉到奇怪,反倒个个面露喜色。唯有严洛水面上怒气更胜,猛然间抬起头,目视半空叫道:“贾雯霄,你这个小贱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要护着这个伤害我们西皇山的小贼。”
“贾雯霄贾师姐?”站在一边的敖苒苒闻听这个名字,内心中所有的担忧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几乎忘却了风给她带来的那种痛苦,昂起头望着半空。但听半空之中传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继而是一个轻柔的声音道:“怎么了严师妹,怎么这么欢迎你的好师姐啊!”
“我呸——”严洛水叫道:“你是中皇七弟子,我是西皇二弟子,怎么你会是师姐,识趣的马上滚出来。”
“咦!怎么了,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早在一百年前你就已经认了我这个师姐了,这里这么多师兄师姐都可以见证,莫非你要耍赖不成?”
这句话一说出,围在四周的一些资质深的弟子面上都忍不出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