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雪鸟惊讶的打量着叶凡许久,才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段事情天下间根本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包括你们中皇山的玄叶师伯都未必知道这中间的一切,怎么你会知道得这么多?”
叶凡搔了搔头,其实他所说出的这些事情,根本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就好像在他的脑海里面装着这所有的一切一般,每一件事情说起来似乎是历历在目,但要他回答为什么会这样,他却说不出口。
霰雪鸟皱着眉头,绕着叶凡的身体转了几圈,忽然哈哈大笑道:“莫良师兄,是不是你,你平日里总是喜欢玩这种把戏,变什么人不好,偏偏变成这个傻小子的样子?”
这句话反倒令叶凡一愣,不解的问道:“小鸟……霰雪鸟师姐,你出此话何解?我便是我,哪里来的莫良师兄?”
“你不是?为何你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叶凡迟疑了一下,忽然仰头大笑道:“哈哈!原来你还有如此想法,此刻是在梦中,既然是梦,我知道也不稀奇。”
“梦?”霰雪鸟问道:“什么梦?”
此刻的叶凡早已经进入了梦的另一个境界,不但自身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还不明白霰雪鸟这些话的意思,更不愿意去花费时间来想,当下扭转话题道:“我不但知晓火凤凰的往事,我还知道此刻这只火凤凰便在中皇山西南方的禁地之内,不知道小鸟儿师姐又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他虽然背负着血海深仇,毕竟也是一个少年,少儿时期的顽劣无法改变,心中明明知道中皇山的西南方是禁地,却还要一定要去看火凤凰,无疑是无理取闹,可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梦境里面,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解决,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偏偏在他面前的还是霰雪鸟,一个内心纯洁,却好奇心重的百年妖怪。不过她的好奇心并不是想看那只火凤凰,而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叶凡会忽然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也不阻拦,反而微微的点了点头。
叶凡见她点头,更是兴奋,竟然伸手拉起她的手腕,口中念动口诀,一阵旋风卷起头顶一片云团,眨眼之间来在二人脚下。
“能踏云,实在是一件美事。”叶凡自顾喜悦,自然不会看到霰雪鸟惊讶的表情。霰雪鸟可以说是很熟悉叶凡,一个十几岁的凡人,即便是他自己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比自己修炼近千年的法术还要厉害,更何况整个皇山虽然法术高强的人数之不尽,但是能够腾云驾雾的寥寥可数,而一个十几岁入门不足一年时间的中皇山弟子竟然能够做到,如何不令人惊讶。
叶凡与她的心里却恰恰相反,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梦境越来越真实,自己随便的几句口诀就能够腾云驾雾,如果这些事情在现实中发生,自己也就不会惧怕那魔龙,可以为义兴镇的百姓以及自己的全家报仇了。
脚下林木丛生,耳边风声鹤唳,头顶星光闪烁,身旁美女相伴,何等的美好。叶凡更加对这个梦没有半点的质疑,将本来一只拿在手中的冰锥以及七彩莲花蕊收入怀中,看准中皇山西南方,转动身躯,牵着霰雪鸟的手落在地上。
中皇山的西南方历年来都是禁地,所以比较其他各出都显得逊色了不少,不但没有中皇山引以为傲的鸟语花香的宜人美景,反倒杂草丛生,似乎是在许久之前在这里有过一场生死的恶斗一般。
远处望去,一座如同君上大殿一般建筑在杂草中凸起,残缺不全的肢体看上去给人的感觉竟然带着一丝丝的伤感。叶凡打量着这座宫殿,脑海中隐隐约约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他肯定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里的每一处景物却都给他一种依恋。
他尽力的让自己的脑海变得更加清晰,但是在他脑海中好像有一部分记忆在躲避着他一般。唯一可以记起的就是一丝丝的悲伤和愤怒,偶尔眼前出现的是血腥的杀戮。不经意间,心中带着几分恐惧的他的手已经伸入怀中,将那个冰锥一般的物体握在手中,冰锥周身散发的那种冰冷的气息传遍全身,令他整颗心冷静下来。
“回梦晶锥——”霰雪鸟见到他手中的那个冰锥,微微一愣,瞬间惊喜万分的叫道:“难怪,难怪你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梦境,原来你被人入梦。”
“什么入梦?叶凡惊讶的问道。
“就是……总之对你有好处。”
“神神秘秘。”叶凡见她不再回答,也不追问,看了看那座宫殿道:“这里面本来是中皇山的禁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里很熟悉,似乎曾经我来过这里,而且还在这里发生过很多事情,只是为什么我始终想不起发生过什么事情?”
“别人的记忆,不给你用,你自认不知晓了,有什么奇怪的。”霰雪鸟有意无意的道。
“什么别人的记……”话还没有说完,叶凡的目光忽然一闪,伸手拉起霰雪鸟道:“糟了,没有想到那只火凤凰如此通灵,我们快走。”言罢!不待霰雪鸟表态,已经架云升空。
就在他们的身体升上天空的瞬间,在那座破旧的宫殿之内,忽然传出一声凄厉而沙哑的叫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异常清晰。与此同时,宫殿上空一股或红色的光芒升起。随着宫殿顶端的一声巨响,一只通身火红色的凤凰忽闪着一对翅膀,瞬间已经拦截在叶凡二人的面前。
凤凰在古代被称为百鸟之最,其美貌可想而知。对于火凤凰的传说,叶凡与霰雪鸟曾经夸夸其谈地说了不少,不过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见过的人寥寥可数,所以两个人对火凤凰的了解都只是在传言之中,真正的见到时候却觉得传闻未必完全属实。
叶凡初见到它,只觉得一股奇特的力量向他罩过,带着几分杀气,透露出几分霸气,似乎对自己与霰雪鸟这两个陌生人并不是很欢迎。回头再看身边的霰雪鸟,却不知为何脸色苍白,被自己握着的手变的冰冷无比,全身不住的抖动。
“霰雪鸟,你怎么会如此?”
“快……快离开这里,它已经惊动了中皇山的人。”说完这些,她的身体忽然抖动的更加厉害。叶凡一抬头,只见火凤凰已经停在自己面前的上空,周身的那种红色的光芒将自己二人团团围住,一双美丽的目光中却带出几分杀气。
火凤凰的性情怪异,这是先前叶凡就知晓的,却没有想到它除了怪异还霸道,看情形似乎根本就不愿意要自己离去。到了这个时候,他无暇再理会太多,口中念动法决,脚下云朵穿过那种红色光芒。
火凤凰那里容得他离去,火红的翅膀一挥,一道火光铺天盖地的向他们而来。叶凡只觉得一股热流传来,顾不得太多,转身取过冰锥,正要动手,却被霰雪鸟拦住。“你,不能伤害它……我们……”
话音未落,那股火光已经到了面前。这道火光如同一面墙一般,影影绰绰,四周密不透风,只能看到它面积大,却不知道它有多深,贸然的冲过去,说不定便会被这火活活烧死,想要后退,后面便离开了中皇山,那是中皇山弟子的大忌,自然不能选择。
忽然,叶凡只觉得自己握着霰雪鸟的手有些变化,心头一惊,猛然间转过头,却见身边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只有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鸟落在云朵之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若不是那身美丽的七彩羽毛,叶凡定然料想不到。
“火凤凰?难怪小鸟儿这么难受。”话音落下,容不得犹豫,俯下身抓起地上小鸟。猛然间一抬头,身体顺着云朵向上窜出十余丈之遥。本来他以为可以超越那道火墙,没想到那火墙根本密不透风,他向上十丈,那火墙便随着他向上。他身体一停,想要再次闪躲火墙已经来不及,当下身子一转,将小鸟护在怀中,后背对着火墙而过。
在那一刻,他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闯过这一关;
在那一刻,他没有考虑过放弃怀中的小鸟;
在那一刻,他脑海中所闪烁出的是哪一幕血海深仇;
在那一刻,他最想见到的是一只给他一种恐惧的敖苒苒。
更重要的是,他明明可以出手,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可以死,但是不能作中皇山的叛徒。
火焰翻滚,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一点点的变焦,他在嗥叫,他在挣扎,回应的只是火烧毁衣衫发出的那种嗤嗤的声音。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下去,始终睁着的双眼慢慢的合拢,在他合眼的同时,见到的是那朵七彩莲花蕊顺着他的衣衫落下,火焰继续上升……